娴妃暴怒的俏脸上硬生生的被气出了几道皱纹,隐约之间还能看见那白皙的皮肤下面爆出了几个痘痘。
裴妆一条腿跨在廊下的石柱上,一只手插着腰,大大方方地做出了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
她还就不信了,刚送走了一尊大佛,自己还能被一个小鬼给气死!
“娴妃姐姐,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家狗跑到我的院子里?你那儿和我这璇玑宫隔着一整个宫城!我坐着撵轿去你那儿都要小半个时辰,你这红嘴白牙,上下嘴唇一碰,我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一边说着,她抓过一旁瑟瑟发抖的兰儿,毫不掩声的说道:“去,给我拿盆瓜子儿过来!我今天就要在这里和娴妃姐姐好好论论!我就不信谁敢把这屎盆子扣在我脑袋上!”
这番咄咄逼人的话一出口,娴妃直接没了声音。
她气得浑身颤抖的站在庭院之中,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才来的路上想好的所有准备,都在裴妆这蛮不讲理的狂轰滥炸下没了声。
之前这裴妆不是嘴巴笨的要死嘛?
平日里她都是任谁欺负,闷声不吭的,就算真的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就是连半个不字她都说不出口。
瞧惯了她平时那副憨憨傻傻的样子,现在倒像是一个斗架的公鸡,这样的裴妆让娴妃很不适应。
“看我能不能撕了你这张臭嘴!还大家闺秀,我呸!裴妆,你真把你父母的脸给丢尽了!”
裴妆不屑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手里嗑好的一把瓜子皮直接扣在了地上。
她拍了拍手上的碎渣,三两步走到了娴妃面前,拍了拍自己宫女的肩膀,示意让她们退到一边儿去。
这娴妃身高不过一米五几,身形消瘦,就算是头上带着簪子,也要比她矮上半个头。
裴妆就这么往她面前一站,娴妃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气势顿时全无。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裴妆!我爹可是当朝太傅,你要是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整个璇玑宫的人都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娴妃,当朝太傅能教导出你这样的女儿,可见他的才学品性和街头巷尾的流氓之徒并无区别。”
裴妆生平最讨厌这种人,虽说她无论前生今世都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可心底里对父母双亲的敬重却比谁都沉重。
还我爹是……
曾经说“我爹是李刚”的,恐怕牢底都已经坐穿了!
她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抽了一个趔趄的女人,甩了甩有些生疼的巴掌,一脸的嫌弃。
原本只觉得这个女人是被人当枪使,看来还高估了,分明就是她的智商太低! 要不是有一个什么当朝太傅的老爹,早就死七八回了!
这一巴掌打得不解气,她一把薅过娴妃的衣领,像提鸡崽子一样,将人甩到了一旁的石桌子上。
不顾她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样,抬起一只脚踩住她的裙子,“娴妃娘娘!在这宫里,大家都凭本事过日子,你要是再这么三番两头的找我麻烦,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这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娴妃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她挣扎着,不停地大叫,“你信不信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爹娘的命!真是什么人养什么样的女儿?凭你这样的人,也配侍奉在陛下身边?”
裴妆面无表情的看着被自己按在桌子上的人,突然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兰儿,去将我今日做好的慕斯蛋糕给娴妃姐姐拿来,天干物燥,难免心火旺盛。娴妃姐姐久久得不到滋润,这脾气难免大了些,那可是清热降火的好东西。”
说话间,她已经捏住了敏妃的脸颊,迫使她不得不大张着嘴。
等兰儿屁颠屁颠的从一旁的小厨房里跑出来,她手里那盆乌漆嘛黑的东西,让周围的宫女都傻眼了。
裴妆盯着那一盆东西,面色很是古怪。
这兰儿比她还狠!
这一堆半成品又臭又苦,有一些还咸的发涩,这要是真给人吃下去,怕是几天之内都吃不下任何东西。
不过,兰儿的性子还真是招人喜欢。
娴妃看着裴妆抽搐的嘴角,上挑的眉头,就知道那一盆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拼命的反抗着,可架不住自己跟裴妆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只能被压在桌上,被喂了几汤匙的失败品。
看着娴妃猪肝一样的脸色,裴妆好整以暇的站直了身子,心满意足的收了手。
“好吃吗?”
兰儿搬过来了一个软椅,就摆在了院子中间。
裴妆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看着那个干呕不止的女人,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
有句俗话说得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自己这几日告病请假,原本以为躲在这儿璇玑宫里就相安无事了,没想到还是有人三天两头地过来找麻烦!
“来人啊,快宣太医!这不要脸的市井之女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宣太医啊!一个个都傻愣着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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