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到的？
是说自己怎么将灵气十足的药材炼成一摊黑灰的吗？
司荼有些窘迫，方才一激动确实没控制好火候。
她回身向二位长老行了一礼，道“是学生操作不当毁了药材，吕长老能否再备一份药材，学生想再试试…”
第一次炼没成功也不算什么吧，再来一次自己一定不能激动，将这蕴灵丹炼制出来就算交差了，一定可以的。
吕茂海嗅着丹炉中残存的药香，语无伦次道“不不不，你做得很好。这蕴灵丹…这味道确实是…罢了罢了，你再炼制一次看看。”
他挥手又取来了一份药材，这次并没有退回苍长老身旁，就站在司荼要用的丹炉旁看着。
司荼压力倍增，自己炼制和有人在近前看着是不一样的感觉，更何况还是被一位八品丹师看着，她额上都沁出了一层汗。
不过她很快调整了状态，清理掉丹炉中的残渣，专心致志将心思都放在了炼制蕴灵丹上。
司荼有条不紊的将药材投入丹炉，方才做过一遍有了些经验，操作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了。
苍长老始终站在门口的位置，他知道修者炼制东西时最忌旁人打扰，更何况司荼还是第一次炼制丹药。若是自己也上前，这孩子怕是紧张得药材都拿不稳。
他见好友一副看稀世珍宝的样子，不由传音问道“方才不是还冷脸相向，怎的一下如此激动起来了？”
吕长老眉头一皱，狠狠的瞪了一眼苍长老，传音道“别出动静，莫要扰了小司荼炼丹。”
嗬，态度转变如此之大？莫不是司荼炼的不是蕴灵丹，而是什么夺人心魄的幻丹，否则都难以解释老吕这判若两人的样子。
还别出动静，正是怕发出声音惊扰孩子炼丹自己才用的传音，这老吕自己不也如此吗？
苍长老无奈，却也知道自己这好友的性子，凡事和丹药扯上关系，一定是一丝不苟，容不得他人置喙。
他将传音的灵气波动压至最低，道“你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至于吗？难不成你何时练成了分身之术，方才来开门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听着苍冉略带调侃的传音，吕长老老脸一横，传音道“至于！怎么不至于！你就当我方才是在放屁，这孩子真的没说大话！”
苍长老双眼微微方大了一瞬，传音道“难不成减少七十三种药材当真能炼制出蕴灵丹。”
能让好友如此一反常态，想必是司荼这孩子在炼丹途中已经改变了他的想法。可方才的丹虽有药香，却也确实是失败了啊。
吕长老看着司荼认真的模样，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之意，越看是越喜欢这孩子。片刻他才抽空与苍长老传音道“你可嗅到方才那阵丹香了？”
“自然是嗅到了。”苍长老微微摇头，老夫只不过不擅长炼丹，又不是鼻子不好使。
“按理蕴灵丹药香出，则丹成。方才这孩子炼制手法虽然粗浅，可药香已成，从另一方面来说蕴灵丹算是已经炼制成功了，不过是操作有误，未能成形。”
说到这儿吕长老有些懊悔，方才应该将那药渣拿过来细细查验一番。可惜司荼这孩子动作实在太快了，自己光顾着激动也没想起来这一茬。
苍长老瞥见那红彤彤的丹炉，司荼已将药材丢进去了大半。他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蕴灵丹当真可以炼制成功？可老吕你是八品丹师，你方才不是说不…”
“八个屁！天下奇丹多了去了，老夫也不是所有丹药都能炼制出来。是老夫太过武断，好在这孩子心性不错，未与我计较。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丢人的。”
吕长老目不转睛盯着司荼炼丹，将一个个步骤全数记下。方才看着毫无章法的粗暴手法，此刻看起来竟有了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孩子不会是隐藏的高手吧，炼得了仙丹返老还童也不是不可能啊。
司荼已经进行到方才失败的步骤，这回她吸取了教训，在投入药材后专心控制火候。
比第一次还要浓郁的药香从丹炉中传出，看得吕长老眼睛都发了直。
无迹可循啊，这怎么就能有药香了呢？那后头还有九味药材又是做什么使的？
他继续看着司荼的操作，连苍长老又传了几道音都无暇回答。
司荼手上已经抓起了最后三种药材，这次没有分开投放，而是一股脑全数丢进了丹炉之中。
狐火也在此刻燃至最烈，丹药的香气在空中形成了一股小型灵气漩涡，霎时又一下子被丹炉全部吸收。
狐火熄灭，司荼也停下了手。
应该是成了吧，一切与自己设想的一模一样，一个步骤都没错。司荼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不过很快她脸色又变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来，头顶仿佛顶了一块千斤巨石，压力陡然倍增，这是天劫？
司荼求助的目光看向吕长老，这可怎么办啊…是自己要渡劫了吗，可修为还未到圆满啊…
她焦急不已，却见吕长老赤手操起滚烫的丹炉，哈哈一笑激动道“交给老夫来，居然能成丹劫，果然不一般！”
说罢人已消失不见。
司荼张了张嘴，哑着嗓子对门口的苍长老道“吕长老这是…”
“没事，他是太高兴了。你这一炉丹药炼成，他怕是这百年都要乐得找不着北了。”
苍长老上前拍拍司荼的肩膀，赞许道“做得很好， 老夫一开始对你是否能炼制出蕴灵丹抱有疑问，不过此刻看来是老夫狭隘了。”
司荼连连摇头，谦虚道“学生自己确实也没有把握，斗胆炼丹也只是为了证明这法子的可行性。若不是长老提出让学生炼制蕴灵丹，恐怕学生这个想法也永远只是想法。”
她说的是真心话，一开始想到了蕴灵丹的炼制方法，她虽将其简化过程想明白了，可从未有想将其炼制出来的想法。
苍长老微笑着点点头，对于司荼这谦逊的样子十分满意。不骄不躁，好孩子！
他侧耳听了听动静，待外头响起破空声后缓缓道“回来了，听这动静吕长老怕是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了。”
司荼一阵窃笑，果不其然苍长老言罢吕长老便出现在了丹室内。托着那半人高的丹炉仿佛一件稀世珍宝，放下动作轻柔得不得了，哪还有当初随地一扔的淡然。
“快快快，丹劫已过，小司荼快快将丹药取出，让老夫长长见识。”
吕茂海看向司荼的目光无比热切，简直比对待上千年的老友都还热情。
司荼笑着道“长老开启丹炉就是，学生无甚经验，怕是会手忙脚乱。”
“这可不行，这蕴灵丹是你炼制出来的，自当是你亲手取丹，老夫怎可代为行之。”
吕长老说什么也不肯动手，只一个劲儿的支使司荼。
司荼看出来吕长老的急切，不过还是没有轻易动手，恭敬道“吕长老怎能说是代为行之，若非您借丹炉且严厉敦促，学生哪里能炼制出蕴灵丹。这蕴灵丹经了丹劫已有灵性，学生这点微末道行怕是无法将丹药完整取出，万一要是毁了其药性…”
她还未说完，吕长老已经急道“那便老夫来，小司荼看着就是。”
司荼闻言退后一步，静看吕长老取丹。
吕茂海摩挲着丹炉，好久没有这样紧张的感觉了。哪怕是如今炼制出八品丹药，都未曾有今日的兴奋。这蕴灵丹可是减少了将近一半药材啊，这样炼制出来的也不知到底还是不是蕴灵丹，看看便知晓了。
他手起掌落，狠狠拍在了丹炉之上。丹炉盖弹起悬于空中，十数道灵光瞬间从丹炉中疾射而出。
速度也太快了，司荼拍拍胸口，好在是吕长老取丹，要是自己怕是一颗丹药都抓不住。
吕茂海也有这样的感慨，幸好是自己，要是小司荼恐怕还会被丹药所伤。
他迅速打出灵气，像一张张网兜一样将每一枚丹药包裹住，随后引至身前飞快收摄入一个碧玉小瓶中。
苍长老见一切归于平静，上前问道“怎的炼制途中药香四溢，成丹后反倒没了气味？”
他还使劲嗅了嗅，难不成鼻子当真出了问题？
吕长老似乎都没听到苍长老的问话，一脸欣喜的从瓶中倒出一颗闪烁着乳白光晕的蕴灵丹，一张老脸激动得通红。语无伦次道“升了升了！这已经不完全是蕴灵丹了，药效起码提升了一半！”
“你是说这丹药升品了？”苍长老也面色大变，怪不得总觉得这丹药与寻常蕴灵丹不同，竟然是升品了。
做出这一壮举的司荼只看着二位兴奋的长老发愣，她还未服用过蕴灵丹，并未看出这丹药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本还想问问情况，可一下就被吕长老按住了肩膀，不停摇晃道“你就是个天才！天才！”
似是觉得司荼这小身板儿吃不住力，吕长老换了个目标，对着苍长老就是一顿晃悠，激动道“老苍啊，你知不知道这孩子干了什么，蕴灵丹升品了！五品蕴灵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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