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话,放在马汉山和孟良珙身上,只对一半。虽然喝的不少了,但马汉山肯定不会把才认识的孟良珙当成知己。不过,他们之间,确实有很多共同话题,所以才会聊的那么多。
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马汉山看了一眼作陪的齐南岳,齐南岳人领会,把自己和孟良珙的酒杯续满。
“少将军,我对孟将军也甚是敬仰得很,我也要敬孟将军一杯,他不在这里,您也代领了吧。”齐南岳端起酒杯说。
“你…你谁啊…哦…见…见谅,我…我忽视你了哥哥…感谢哥哥在蛇山上鼎力相助与我并肩战斗,这一杯…这一杯应该我敬哥哥…敬你……。”孟良珙的酒意已差不多了,抱着齐南岳一个劲的感谢一起并肩战斗的兄长。
“不敢…不敢…你是将门之后,你是少将军,我只是一介草民……。”齐南岳笑着和孟良珙干了一杯,一边续酒一边说,“少将军,你刚才说孟将军又要离京了,难道哪儿又发生战事了?要孟将军挂帅出征吗?”
马汉山刚才的眼神,就是让齐南岳向孟良珙打探他老子现在调任哪儿了,如果官足够大,他就下点功夫和他搞好关系,如果官不够大,那就酒醒后各奔东西算了。
“切,哪有那么多战事,你们也许不知道,其实,现在东胡已是强弩之末,国力空虚,北边北蒙不时搔扰,各地都有造反的义军,不仅我大颂人造反,也有东胡人造反,去年冬,耶律哥就在胡人的东北老巢称王了。东胡现在既然抵御北蒙的袭扰,防止北蒙南下,又要进剿各地义军,哪还有力量南顾我大颂。”孟良珙虽然说自己文不成,武也不行,但对各国政事战事却分析的甚为到位,他对东胡的形势分析,居然与马汉山不谋而合。
要知道,他是完全没有信息…或者说没有即时信息支持的情况下分析,而马汉山则是综合如意货栈、侦察连、司行方、蔡庆图等人提供的信息分析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马汉山甩了甩头,好像要甩走一点醉意一样,他实在惊讶,这个自称一事无成的孟良珙,居然有如此能力,他不由得多了几分结交的兴趣。
即使没有强大的人脉关系,只要自己足够优秀,那也是马汉山的结交对象。
“既然不是出征,那么朝廷派孟将军去哪里?将军征战大半辈子,难道不能留他在京为官么?哦,我知道了,一定又是朝中奸臣把他弄到地方去了,真是岂有此理。”齐南岳拍桌大骂。
“呵呵,哥哥…额,哥哥你贵姓名啊…这次…这次哥哥你却是猜错了,这次并不是奸臣把父亲弄到偏僻的地方去,实际上是皇帝亲自安排的,皇上安排父亲出任中正军节度使,驻寿春府,节制淮南西路各军各州。”孟良珙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孟将军是升了还是降了?”大颂的官职军衔真的是很混乱的,马汉山虽然知道节度使是一个高官,但他却不知道有多大,更不知道孟良珙的老爹是升是降。
“升了…升了…父亲原来是左武卫将军,现在是节…节度使…当然是升了……。”孟良珙喷着酒气说。
“少爷,左武卫将军是从三品,节度使从二品或正二品,孟将军如果是正二品的话,是连升三级。”旁边侍候的沈花自小在京里生活,接触的都是官二代,对官职品级甚熟,见马汉山不懂,孟良珙又醉了,便插话解释,她继续说道,“不过,淮南西原本并没设节度使,淮南节度使驻广陵,现在淮南西增设节度使…皇上难道有什么深意?”
节度使总揽一路或几路的军事,监督一府或数府的行政,权力非常大,一般来说,不是勋贵或宗亲,是不可能封节度使的。而且,大颂重文轻武,其他节度使都是文官,现在这个淮南西忠正军节度使,竟然给一个武官担任,而且还是非勋贵宗室,甚至爵位都是刚刚封赏的武官,真的耐人寻味。
皇帝老儿为什么这样干,他有什么深意,马汉山才没空理会,只要这个孟良珙的老子手中权力足够大,那他就要和这个家伙亲近。
地方上的实权二品大员啊,那绝对是一方诸侯了,更何况,淮南西路,就和京西南路接壤,都在锅盖山山脉的南边,如果和这个孟节度使扯上关系,那瓦缸寨就不怕胡狗贼兵了…哈哈…好好……。
马汉山心里大喜,真是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天上掉下的节度使啊。
“孟兄…孟兄…来来…小弟再敬你一杯……。”马汉山叫了两声孟良珙,那货已醉的昏头昏脑了。
“少将军…少将军醉了吗…那我安排少将军休息吧……。”齐南岳摇了摇孟良珙说。
“谁…谁说我醉了…来…来我们干……。”孟良珙迷迷糊糊的拿起酒杯,居然又和齐南岳喝了一杯,然后砰的一声,彻底的醉倒了。
想喝酒又不好意思独喝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装醉,喝酒的人和练武的人一样,都希望把别人摆平表示自己强悍。明明还清醒,却说醉了,一定会招致全桌的人灌醉,骗酒喝的目的达到了。明明醉了,却非说自己没醉,就不会再有人灌酒。
所以,在酒桌上不想喝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成醉醺醺的样子,嘴里却说自己没醉,这样一来,便没人再劝酒了。谁都没兴趣逗一个醉猫玩。
孟良珙却是真的醉了,幸好马汉山住的地方和喝酒的地方不远,马汉山让齐南岳把他的弄到驴车上,直接把他拉到客栈里住下。
折腾了一天,马汉山也累了,洗漱过便睡下。
一夜无话,次日马汉山却是早早醒来了,一时无聊,便到院子里耍了几下记忆中的军体拳,又装模作样的挥了几拳西洋拳。
西洋拳其实就是拳击台上的拳,马汉山所以练它,纯粹是把它当成是体操的,对于拳术,他还是较相信闻名世界的军体拳。
“马寨主,刚刚你打的是什么拳法?十分眼生啊。”马汉山“戏耍”完西洋拳击术,赖文进忽然从旁边的厢房里走出来说。
“呵呵,这不是拳法,这是西洋人用来比拳头的把戏。”马汉山从来不把这种纯粹是打速度和力量的拳击术当成武功。
“哦,西洋把戏…马寨主,西洋在哪里?”即使智慧如赖文进,也是不知道西洋在哪的。
“呵呵,很远,如果从水路去的话,过了星洲、柔佛便是婆罗洋…继续往西过马达加斯加…南非…嗯好像那儿叫拨拔国…再往西就是西洋了。”马汉山解释说,马汉山对这个大颂第一神棍…额…是大颂第一易学大师特别耐心。
“那岂不是很远?”赖文进说。
“也没多远,三四万里吧。”马汉山笑说。
“天啊,那岂不是到了天边?”赖文进惊叫道。
“我听说,《易经》里也有天文内容,你是研究《易经》的,难道里面没告诉你,天是没有边的么?地是一个圆球,天是没有边的…而且,如果从南海驾船一直往西或往东行,最终,船又会回到出发的地方。”马汉山人院中的凉亭中的石凳坐下说。
“啊!天无边?地是圆的?马寨主,你这是邪说,和我说说没事,在外面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别人会把你当疯子抓起来。”赖文进脸色大变。
“唉,真是没法沟通…我们还是吃早饭吧…花花…早饭呢?”马汉山摇头无奈的说道。
“别叫…别叫…这么早,谁都还没起床,我们自己到客栈外面的早餐店叫吧,我请马寨主吃这儿最好吃的热干面,是鄂州人最喜欢吃的面食哦。”赖文进笑说。
“呵呵,走,我请赖先生吃…赖先生…你能不能别叫我马寨主?别人听到还以为土匪来了。”马汉山笑说。
“哈哈,行行,叫你…也和他们一样叫你少爷吧…马少爷,你可以叫我老赖……。”赖文进还真是从善如流。
“老赖?”马汉山想笑,日,在前世,姓赖的无论多大年纪都绝对不让别人叫老赖,老赖是要进黑名单的啊。
“对…叫我老赖吧……。”赖文进笑说。
“我还是叫你赖先生吧,如我叫齐先生一样。”马汉山对有真本事的人,是比任何人都尊重的,赖文进既是大颂易学大师,估计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吧。
“呵呵,那…那老赖就愧受了……。”赖文进居然有点扭捏…这大叔果然与众不同啊,不仅赶车赚酒钱,竟然还会扭捏。
客栈的对面,就有一家早餐店,果然最多人吃的就是热干面,刚走近,马汉山便被那香气吸引了。
两人找位置坐下,店家下了单,赖文进便对马汉山说:“马少爷,你得请我喝酒。”
“大清早的喝什么酒?虽然答应了请你喝一个月酒,但也不用吃早饭都喝酒吧。”马汉山笑说。
“呵呵,因为马少爷今天有喜事临门,所以我提前讨酒喝。”赖文进眯着眼说。
“额,没听到喜鹊叫啊,有何喜?”马汉山不以为然的道。
“结义之喜。”赖文进非常肯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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