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庄,是西北地区大山深处一个居于海拔二千五百米高处的小山村。这里的气候因为海拔高,又因为处于内陆山区,地形极其复杂,所以气候也很复杂,雨热同季,降雨有时稀少干旱,有时泛滥,变率特别大,气候灾害频繁。在这样的气候和环境里人的生存异常艰辛,但是青翠庄就生活着一些药农。
因此,国家在扶贫脱贫的时候,特别就关注了青翠庄,以及这一片山区里人的生活,经过考察后,青翠庄和这座大山里的好几个村子要搬迁到一条大河边上去定居。文件里说那里土地平展肥沃,很是易于安居乐业。
并且村委会杨茂山和耿家祥已经和其他几个村的村委会班子都去看了正在建设中的新家,带回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杨茂山站在青翠庄的村广场,一脸的笑,说道:”我们的新家花儿湾正在建设中,明年秋天我们就可以全村搬迁,所以现在,大家都好好地赚钱,搬迁去了之后,我们大家就有钱打扮自己的新家了。“
杨茂山说完后,耿家祥大声的喊道:“好好赚钱吧,为了我们的新家。”
青翠庄人得到这个实打实的消息后,又开心又感激,这可是国家给的新家,大家巴不得立即下山就走,但是,基于新家还在建设中,所以他们就只有按着性子,在山上种药材赚钱,一边想象着自己的新家。
一晃,一年过去了。
这年,
一场雨从六月底一直下到了七月下旬,近一个月,山上的草木,庄子里的人都被雨下得要疯掉了。
一大早,耿家祥站在院子里淋着雨,无奈地听着肖红霞在屋子里哭又哭又骂,还夹杂着两个孩子的安慰声。
耿家祥使劲地咳嗽着,希望引起肖红霞的注意,让她把哭骂变成对自己的关心,然后今天的哭闹就结束了。可是肖红霞根本不理他的咳嗽,自顾在屋子里哭闹。
肖红霞:“老天爷呀,你这是要把人往死下呀,药材都被水掉了,一家人吃啥?两个娃怎么读书啊?“
平平说:“妈妈,现在放假了,我和妹妹不用去上学了。”
安安说道:“是的,妈妈,让爸进来吧,外面在下雨。”
肖红霞不理两个孩子,继续哭诉:“说好了一种上药材,你就出去务工,非说自己是个社长,要为村民做事,你说你做什么事了?除了翻山拔草,就是看下雨。你要是出去务工,还用这老天爷这样为难人吗?哎吆,你们两个瓜娃子,咱们药材没有了,冬天吃啥呀?”
耿家祥听着肖红霞对老天爷和自己的哭叫控诉,他知道自己理亏,没出去打工,影响了今年的收入,可是这药材被水坏掉了,是老天爷的事,又不是自己让老天爷下的雨,整个山区的药材都被水坏掉了,自己能例外吗?
耿家祥听着肖红霞的哭声,心里想,只有淋雨了,淋湿了,肖红霞刀子
嘴豆腐心就放自己进去了,可是,耿家祥站在雨中才一会儿,就感觉到雨小了,他抬起头看着天。
天空里低压的乌云正在移动,东边的云际间已经透出了太阳的光线,紧接着,雨水戛然而止。
耿家祥伸出两个手,从头上一直抹到脸上,一大把雨水被他从头发从脸上捋了下来,他就像是一个刚从水里冒出来的人。
耿家祥开心地大叫:“肖红霞,快出来,雨停了,哈哈哈。”
耿家祥喊完了肖红霞,哈哈哈大笑着。
肖红霞和两个孩子从屋子里出来,站在门台上,抬头看着天空正在急速离去的乌云,一脸的发呆,紧接着又骂道:“现在停了有什么用,你笑个啥?”
耿家祥还在笑:“我能不笑吗?雨再下山都塌掉了,你哭药草顶个啥,现在停下来不好吗?至少山坡还在,我们家的药材不是还有一些种在山坡上吗?山坡走水快,天天下都不会积水,我去看看,说不定山坡上的药材还好着。再说了,才七月,你嚎个啥,就是药材全坏掉,我出去务工也来得及,我一个大男人,浑身的力气,还能把你们娘三个饿死。“
耿家祥说着话就拿起门台上的铁叉要出门,他被雨水淋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滴着水,夏红霞看着,不忍心了,就说道:“你这么出去宣扬谁?是要表示自己穷得没有衣服穿了吗?”
耿家祥知道肖红霞嘴硬,但是也是在关心自
己穿着湿衣服,怕把自己身体潮坏了。
耿家祥就笑着说道:“早干啥,那么大的雨还让我淋。”
肖红霞气急了,白着眼睛说道:“我啥时候让你淋雨了?”
耿家祥:“你不是闭着眼睛吼我,咋不让雨下死去。”
肖红霞这才想起自己那一会儿的碎嘴叨叨,但是这一会儿她又不想服软,就过去一把夺过耿家祥手中的铁叉,说道:“湿着衣服臊谁?你不去了我去。”
耿家祥又一把夺过来,靠墙立住了铁叉,说道:“就知道你心疼我,你看着娃,我去。”
耿家祥进屋子里很快换好一身干燥的衣服,出来说道:”一下子暖和了,我先去看看,你这闹腾半天了,也该做饭了。“
肖红霞说道:“这一会做的啥饭?”
耿家祥笑了说道:“和气饭啊,你闹得雨也停了,还不做顿好吃的,门口地埂边上的沙葱长得疯掉了,你割一些烙馅儿饼吧,我回来了吃。”
耿家祥说完就拿上铁叉出去了,出了门的耿家祥瞬间一脸的惆怅,他知道药田的情况不乐观,但还是要去看看。
他也幻想着坡地上的党参好着,十几亩呀,哪怕好一亩,冬天也就能过去了。
耿家祥刚出门踏上门前的水泥硬化路,就遇见了唐江和唐振山,父子两个人也是提着钢叉,要去药田。
唐江看着耿家祥说道:“你这是去山上,还是去前面的坡地上看?”
耿家祥看了看山,说道:“去
坡地里先看一下,我想的是这里的坡地如果没有被水掉,山里的坡地应该也好着。”
唐江点着头,说道:“就是,刚下完雨,你的药田也不好走。我和你一样想法,我想去前面湾里看看,那边的药田宽阔,也有些坡地。”
唐江家住在耿家祥家对面的山脚下,两家之间通着一条硬化的小水泥路,唐江家里就他们父子两人,除了种药卖药材,两个人在家闲着时,经常来耿家祥家里串门。
如此两家的关系走的亲,有个吃喝就互相牵心着,也互相帮忙。这一会,三个人一同往药田走,唐振山的手机里放着音乐,边走边听。
耿家祥听着也开心,就说道:“振山能干,把手机都买哈了,这一拿手机就要赶紧找对象。”
唐振山头抬起笑了一下,说道:“耿家爸,你别笑话了,一个手机就几百块,你也能买。”
耿家祥说道:“我可不敢买,你婶婶管钱。她可是个守财奴。“
唐振山笑着说道:“没事,耿家爸,你要是用电话时,找我打就是。”
耿家祥就笑了说道:“莫事,村委会有电话。今天看完药来我家吃馅儿饼,沙葱馅的。“
说着话三个人走到了耿家祥家的药田边,唐家父子就继续往前走了,耿家祥进了自家药田。
铺着地皮长的党参叶,护住了地里的泥土,耿家祥踩着叶子往前走。
根据耿家祥研究药材的童子功,耿家祥断定洼地上的
药材已经被水掉了,还能抱希望的是前面坡地上的。
“唉,这药材的叶子都烂了,地下的党参就不用说了。”
耿家祥穿过洼地的时候,可惜地看着脚下烂掉的党参叶子。
耿家祥踩着烂叶一直走到了坡地中间,他左右看看,看得出坡地上的药材叶子长得还行,于是,他用铁叉,叉开一块地表,查看坡地上的药材。
叉开的土壤里,露出了一截白胖的党参,雨后的空气中也弥漫着党参呛人的香甜气息。
“嘿,坡地上的还好着。“
耿家祥又沿着山坡往下走,快到坡底下的地方,他又叉开了一块地表,这一块的药材也好,连连两次的完好,让耿家祥悬着的心放下了,这一处坡地虽说不大,但是也有一亩多,只要有这一亩多长好了,冬天的衣食就有着落了。
再说自己山里还有些坡地黄芪和当归,这样子,加起来,日子还能过,搬新家的费用也够了。耿家祥这样宽慰自己。
但是,这一次真的损失太大了,十几亩的药材啊……
耿家祥没有往下想,他开始往洼地沿着坡地的边界处走,他很是忐忑的在交界处叉挖。挖开一看,地下的党参都坏掉了。耿家祥有稍微靠着坡地往上移了移,再挖,还是坏的,心里急,又往上移了一尺多,挖开了,还是坏的……直到往上移了一米多,再挖,才是白胖胖的党参。
耿家祥收了铁叉,心里说:“都让水掉
了。就留了个口粮,这还要看后面的天气,老天爷啊,后面的日子你可要手下留情。“
现在才七月多,这个季节又是雨多,冰雹也多,看来今年的收成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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