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统军大将昂星嵬名济没有说不给吗?”李仁很好奇,他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这个西夏武将的名字。
“我没见过这人,和我们交界粮草的是梁乙逋的统军大将伊利塔尔巫山,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民夫和军士都在摸黑挖土,这是为何?”
李仁看了一眼军帐,和田虎往一边上走远了一些,这才道:“听说过历史上有一个长平之战吗?”
田虎变色:“主公的意思是,把这二十一万西夏降卒活埋了?”
李仁点头,他指了指脚底下:“当年永乐城兵败之后,我汉人就有几十万人埋骨于此,随便找个植被长得茂盛的地方挖一锄头,就能挖出一具骨头来,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我来做,别人不敢杀的人,我来杀。”
田虎只觉得浑身发凉,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事情惊天动地,那种恐惧瞬间转化为豪情万丈。
“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命人掘土筑墙了吗?”李仁冷笑:“长平之战,白起能困住赵括四十万赵军,主要的原因就在他命骑兵包抄赵军后路,占据了赵军修筑的万里石长城。
赵括军发现中计,想要回撤的时候,才发现后路已断,原本是廉颇修筑起来,与秦军对峙的万里石长城,反而成为围困赵军的天谴。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修建石长城,但是我们有时间掘土,只要我们在永乐城四周,高高的筑起土墙。
西夏军手中所有兵刃都已经上缴,你说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凭借两双手、两条腿,能爬得上三四丈高的土墙吗?”
田虎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才时候才真正感觉,自己当初在魏梁寨的时候,决定跟着李仁,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成为他的敌人,是多么可悲啊!
“属下不明白,为什么西夏人会相信我们是招降他,而不是要杀降?”田虎追问起来。
李仁也有意指点:“自从我朝建立以来,你什么时候见过哪个统军大将杀降的?况且……”
他脸上难以掩饰的露出鄙夷之色来:“朝廷之上的诸公,多半都是主议和,而不主征战。
一旦朝廷开战,他们那种每日里斗鸡走马的诗情画意生活,就要被打破,朝廷的一切用度都要用来支持大军。
说难听点,到时候武人一不小心就会翻身,那样的话,朝廷之上九成九文人的地位就要受到威胁。
他们优厚的待遇,丰厚的俸禄,就会面临挑战,他们当然不愿意看到武人做大。”
田虎愤愤不平:“这些混账东西难道不知道边关百姓疾苦吗?”
“知道。”李仁摇头,忽而冷笑:“你可曾想过,人间疾苦为什么会叫做人间疾苦?”
田虎愣住。
李仁指着脚底下:“因为他们不在人间,所以人间疾苦如何,他们看得见,偶尔会写两首吟咏人间疾苦的诗作词作,在文坛上博得一个不错的名声,除此以外,他们不会做任何事情,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这帮畜生,有什么资格享福?”田虎气的脸色铁青,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因为他们是文人,朝廷之上全是他们的声音,武人被死死地踩踏在脚底下,上头只有他们一个群体的声音,那还不是他们说怎么样,就是什么样了。”
李仁叹了一口气:“现在是这样,将来,还有很久的时候,都会是这样。”
“仗义多是屠狗辈,最是负心读书人!”田虎骂道,可抬起头来,却有难为情:“主公,你不就是读书人?”
李仁瞪了一眼田虎:“废话真多,你就不能辩证的看待问题?屠狗辈就不能负心人?读书人就不能有仗义的?”
“咦!是这么个道理啊!”田虎自语着,可眉头紧皱,发现自己有些晕乎乎的。
李仁一看,赶紧道:“你还是别多想了,去盯着粮草,只要西夏军没了粮草,用不了几日,都不用我们挖坑,他们自己就会饿死!”
“得令!”田虎拱手退下,走了几步后,发现自己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晕乎乎的,他忍不住抬起手来,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总算是清醒了许多。
看他这模样,李仁感觉自己和他说的东西有点太超前了,别的聪明人或许能接受领悟,可对于田虎,自己还是别乱说了。
李仁朝着东方看去,大宋的都城东京便在此处,他忽而轻笑冷笑:“你们想安逸,可我偏生不让你们安逸,大汉的辉煌,不应该只存在于汉朝,而应该存在于所有汉人子孙建立的帝国中,大汉的祖先能做的到事情,我们这些后辈,也一样可以做到。”
宋军营地中的动静很大,可偏生西夏军都在永乐城中,宋军又把城门守得死死的,只准西夏人进去,不准西夏人出,一车又一车的粮食,从四个城门外边向着外边拉,足足拉了到了四更时分,才停歇下来。
李师师在大帐中点了一盏灯,武熏儿低着头,拿着一块质地细腻的磨石,在轻轻打磨着自己的剑刃。
她似乎是和章平一、曲珍等人参加了围攻永乐城的战斗。
本来宋军中有毕渐和何昌言两人的黑火药,是足以炸开城楼的。
这也是李仁所计划的,不曾想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不可能永远和将军的布局一模一样。
当他走进大帐中的那一瞬,两个女人都紧张兮兮的站了起来。
“怎么还没睡?”李仁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茶壶,茶水还是热的。
李师师第一次手足无措的给李仁到了茶,茶水还洒了出来。
武熏儿把剑插回剑鞘中,眼睛看着李仁,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仁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了?”
“武安君白起的下场,并不是很好。”说话的人是李师师,“自古嗜杀者,都难以善终。”
“嗯!”李仁点头,“是这么个理儿,杀人者仁恒杀之,你们都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么?”
“外边挖土的人几十万,谁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啊!”武熏儿这句话的语气本应该是很不耐烦,甚至带着一点鄙夷的口吻,可不知为何,现在却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你是感觉我变成人屠,说话都这般小心翼翼了吗?”李仁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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