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李仁是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是想过新党人士会有一些过激的反应,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直接出了大内皇城,就群殴老蔡。
“那什么……太皇太后是什么态度?”李仁追问起来。
杨戬伸手给他拍着后背,顺了顺气,接着道:“太皇太后也很吃惊,那时候我就在垂帘后头伺候着,看到她老人家都愣神了,随后就让王安石去给先帝爷守皇陵去。
同时褒奖了蔡相公,让蔡相公好生统领百官,顺带着把废除新法提上日程来。”
杨戬表情也很是古怪,童贯则没什么太多的感觉,他只在皇帝身边伺候,并没有去朝会那边,没看过文武官员脸上那种纠结的神情,所以感触不是特别深。
“这么说,那些殴打朝廷宰执的人,处罚恐怕马上就要下来了?”李仁自语道。
本来去给先帝守灵这事情,就是安排给蔡确的,目的就是让蔡确远离朝廷中枢,好让司马光这位旧党领袖上位。
可眼下蔡确自斩一刀,弄得太皇太后也有些晕头转向,反而让司马光去给先帝守灵。
尤其是苏轼态度有些偏向于蔡确,就更加令太皇太后有些迟疑了。
这一点倒是和正史上差不多,太皇太后极为看重苏轼。
真不知道司马光心里怎么想?
明明入京城来,是准备成为站在帝国权力中心的男人,结果成为了给先帝爷守灵的男人。
估计司马相公心里也是很窝草。
“朝廷上风云变化,我们兄弟只要同心协力,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童贯眼里带着深意说道:“倒是王岩叟此人,在朝廷里刚正不阿,想下手对付他都有些难。”
杨戬嘿嘿笑道:“师哥莫要忘记了,我天天都跟着谁呢?”
李仁眼神一凝:“杨老哥别!你要是直接对着太皇太后说王大人的坏话,恐怕会被迁怒,这样得不偿失!”
杨戬心里一热,本以为自己师哥说李大人不会看不起阉人,还会把阉人当做手足兄弟看待这样的话是骗自己的,没曾想是真的啊。
“老弟放心,我当然不会直接说,你们可不要忘记了,我上头还有一个梁公公,梁公公可是深得到太皇太后信任,有些话我们这些小辈说,可定比不上他说更合适的。”
“这么说……”李仁延伸一眯:“梁公公和王大人有过节?”
“自然不是过节,而是有天大仇怨!”杨戬压低声音:“老弟可知,这梁公公是有夫人的人?”
李仁轻轻咳嗽一声:“这事情,没听说过啊。”
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久了,就会成为一种本事,比如李仁现在这样,浑然看不出他是假装不知道。
梁惟简当然有老婆,哲宗皇帝登基时候穿着的龙袍,就是他老婆亲手缝制的。
这件事情,几乎是宫中秘密,知道的人自然不多。
但李仁作为一个穿越者,可是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的。
杨戬低声道:“这在宫里,宫娥和咋们宦官结为夫妻的,叫做对食,嘿嘿,都是自家兄弟,说来不怕你笑话。
这宫里宫娥貌美如花,体态婀娜,天仙儿似得。
可不是所有的宫娥都能得到官家的宠幸,咋们虽然身体残了,可也想体会一下有个家的感觉,所以那些不得宠的宫娥,就会和宦官组成小家,这就是所谓的对食。
梁公公那对食可是伺候过先帝爷的,也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就被王岩叟知道了,当时梁公公差点就被先帝爷杖毙了。
那是还是太后亲自出面,才保下了梁公公的性命,也正是这事后,梁公公对太后忠心耿耿,方才有了今日的风光无限。”
李仁了然:“也难怪梁公公的对食敢悄悄缝制龙袍,这事情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要夷三族的,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在里头。”
“可不是吗,所以这梁公公打心眼里恨着王岩叟,如若不然老弟以为我当真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说动梁公公,直接把你的折子送到太皇太后朝会上?”
童贯笑道:“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二弟深的梁公公器重,简直视他作为养子。”
“这话就严重了,这可是仁哥儿的功劳,他那封奏折来得及时,这才成就了二哥我!”
李仁心里一跳,暗自想到:二哥杨戬、大哥童贯?那我岂不是成为李三?
不知为何,他忍不住脑补了一下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兄弟三人狼狈为奸……啊呸!互相扶持,成为了朝廷上只手遮天的兄弟三人党!
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死。
于是,民间除了骂童贯、杨戬以外,还顺带着把李仁这狗官也骂了。
“三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老大哥童贯关切的问道。
李仁道:“既然是兄弟,那你们在宫里需要打点的,可千万别不好意思开口,绿江南那边大汉商会钱财无尽,只要我们兄弟三人能官运亨通,还怕没机会把这些钱财捞回来?”
“嘿!”杨戬兴奋地拍了拍李仁的肩膀,冲着童贯挤眼睛:“大哥,我就说吧,老三读书人,这心思可是玲珑心,比你我强得多了!”
“叮!系统检测到杨戬对宿主的忠诚度达到百分之一百!”
“检测下他对于宋朝廷的忠诚度有多少?”李仁兴趣来了。
“叮!检测杨戬对宋朝廷的忠诚度为二十,一旦他对某人的忠诚度达到百分之一百,就不会对别的忠诚度超过三十!”
“叮!系统检测到童贯对宿主的忠诚度突破百分之一百!”
“也检测下童贯对宋朝廷的忠诚度是多少!”
“叮!童贯对宋朝廷的忠诚度为为百分之十!”
李仁心里错愕:“这么低?”
“叮!系统提示,检测不会出错,童贯家乡就是因为水患才流离失所,和自己亲人离散,最后又被狗官欺压,这才把自己阉了做太监的,他心里对于朝廷是痛恨的!
若没有宿主和李宪出现在他生活中,他将会变成一个自私阴毒的人!”
“叮!宿主再一次达成三个人忠诚度破百的条件,获得第二次开启神秘大礼的机会,是否现在使用?”
“暂且不使用。”
退出系统后,李仁重新看了一眼童贯,又看了看杨戬,心里忽然感觉有些悲哀,如果可以的话,一个男人又怎么愿一切了自己的小弟,去做那等谁都看不起的阉人?
封建时代,有它的美好,但更多的是血泪。
“说笑了,那里有什么玲珑心思,两位老哥在朝廷里也需要多多谨慎些。”
童贯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李仁:“仁哥儿?你不愿意做老三?我和老杨的年龄可都比你大哦!”
此言只是玩闹。
李仁苦笑,举起酒盏来:“兄长!二哥!”
“三弟!”童贯和杨戬也举起酒杯来。
阉人也是人,具有人类所具有的所有情感。
李仁只能以自己是在拯救两个没有变成坏人的路途上,为天下苍生不受苦受累,叫了一声“兄长,二哥”安慰自己。
他却不知道,这兄长和二哥,会给他带来多么大的好处。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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