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有些愧疚的点头:“不仅如此,这对于大当家的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苏长龙无所谓的一笑:“我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小节?我也深知木兰,不会是那等扭捏作态的女子,你这话不好说,那就交给我去说,大峰和尚交给你去说,如何?”
“求之不得!”李仁站起身来,向着院落外边走去,远远地就朝着大峰和尚招了招手:“和尚!这边过来!”
不等花一舟说话,苏长龙就站在院落里喊她:“木兰,你也过来!”
李仁和大峰和尚坐在一块表面光华油亮的黑色大石块上。
“施主想说什么?”大峰和尚素来直接。
李仁道:“想让和尚你为了这白于山的穷苦人,说几句假话,做几件假事。”
大峰和尚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进了庭院里边,隔着木篱笆后的韭菜地正在和苏长龙说话的花一舟。
“贫僧想听听施主对于白于山的将来,是怎么安排的?”大峰和尚道:“石龙寨是一个小寨子,可就算是这样的小寨子,也有上千口人,他们和白于山上头那些山寨唯一不同的一点,就在于他们从来不无辜杀人。”
李仁笑道:“在大师看来,有的人也该杀?”
“坏人活着,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丧失生命。”大峰和尚面色悲悯道:“如果杀坏人,要下地狱,贫僧愿意永堕地狱。”
李仁正色道:“大师高义!你问我如何安排白于山,我只能说,我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让白于山变成我想的那个样子。”
“贫僧很想知道,施主心中想的白于山是什么样子?”
李仁沉默了一会儿,表情肃穆:“不用为了一口吃的,就举刀杀人。”
大峰和尚正色道:“好!施主要我说什么?做什么?割肉喂鹰也可。”
李仁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是有些担心大峰和尚不肯帮忙,心中有信仰的人,才是最执着的人。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这和尚干瘦如柴的身体,能割出肉来吗?
“我看施主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看,你担心小僧不会答应你吗?”大峰和尚有一双慧眼。
李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峰和尚却笑笑说:“佛门常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东京城的繁华安定,是天上人间,白于山的穷苦人,为了一口吃的,能从温顺的羔羊,变成磨牙吮血的妖魔。
贫僧见过太多血腥凶杀的场面,比如现在在白于山得势的田虎,他曾经领着马贼,劫掠一支商队。
那一日整好贫僧在路边的青草丛上打坐,死人的血淋漓流淌,一截手指都飞到了贫僧的面门上。
可又能如何?
贫僧恨过自己不是武人,无有荆轲、聂政那等勇武之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这些尸骨掩埋,不至于让他们和死亡谷中那些西夏军将士们一般,青山无限好,却无埋骨地。”
“大师言重了!”苏长龙不知何时,走到了李仁身后,“那一日,田虎暴行肆意杀人,提滴血刀,落于大师脖颈间,问大师怕不怕死。
大师言:死在眼前,安坐如床。
田虎收刀,大笑而去。”
“世间丈夫三千万,何人有此安然态?”
大峰和尚浅浅一笑,深处左手食指,倒转回来指了指自己:“女菩萨言过了,其实贫僧是个胆小鬼。”
“我不信。”苏长龙抿嘴一笑,转而对着李仁道:“木兰那边,我都已经说好了,就看你这里了。”
不等李仁说话,大峰和尚就已经站了起来:“我答应了,贫僧回去以后,会把房舍稍微打扫出来一间,弄成像是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说完,大峰和尚看了一眼李仁,眼里带着笑意,面颊边缘上也露出来了笑纹:“有一言送上。”
李仁道:“洗耳恭听!”
“田虎爱马!”
大峰和尚走了,就跟他来时候那样,不字不快不慢,等李仁登上石龙寨一丈宽的石头城墙后,这和尚已经走到了远处的山谷谷峰上。
步伐依旧不快不慢。
“世间修行人当如此!”花一舟走到李仁身后,说话的声音轻,但是却不能掩盖她的赞美。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几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我都能接受。”李仁转过身来说道:“至于饮食方面,也是一样,穿衣方面,我也不讲究,唯一厌恶的行为,是不尊重生命。”
李仁补充道:“生命应该是向往自由的。”他看着花一舟道:“你记下来,以防止我们到了魏梁寨以后,田虎故意问你这些。”
花一舟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我记下了。”
李仁想了想,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武熏儿和耶律长安就已经凑了过来。
“我们都已经想的差不多了,现在说一遍,你们两人都听好了。”武熏儿很认真地说道。
她看李仁和花一舟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便清了清很低沉的嗓音,开口道:“黄飞鸿兄妹三人是江湖游侠,原本是东京人氏,父辈们曾经是禁军将校,后来得罪了权贵,兄长李仁这才生出闯江湖,结交天下豪杰的念头。
来到白于山以后,正准备去西夏国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石龙寨头目,石龙寨头目花一舟以为黄飞鸿是田虎手底下的细作,前来打探消息。
两人一言不可,拔剑相向。
却不曾想黄飞鸿剑术高超,稳胜过花一舟,两人拆剑招第三招的时候,黄飞鸿摸了花一舟左边脸颊。
说:小娘子功夫不错,当山贼可惜了,给我做娘子如何?
花一舟愤怒无比,举剑再度挥砍。
十五招过后,黄飞鸿在两人剑身交加,相互搓身而过的时候,悄然亲到了花一舟。
花一舟怦然心动,于是两人不打不相识,最后互报家门……”
“不行!你这个把我说的太花痴了……”花一舟脸都已经变得通红起来。
李仁翻了个白眼:“你是田虎,你会关心黄飞鸿和花一舟是怎么认识的吗?”
“不会,我只会关心你们是不是真的投靠我。”耶律长安忽然醒悟般说道:“所以,我们并不用编这些?”
李仁点头:“江湖儿女的相识相知,当然不会和话本中写的那样,我们只需要注意极点点,我们兄妹三人,是东京人氏,兄长去年杀了人,在外避难。
但是切记,这些话千万不能随意说出口,一定是要在酒醉之后无意说出,然后另外一人慌忙喝住,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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