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跑了一会儿,确定秦空岳已经看不到之后,才停下脚步喘息起来。调整好呼吸,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跑得太快了,也不知有没有人进府通报过她来的事,不禁有些懊恼起来。
白清四下看看,发现在她所处的地方还在前院,便慢慢往后院走去。一路上竟看不到半个人影,心里生疑,怎的今日与往年不同?
往年过年时,府里各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各式各样的大红灯笼挂的到处都是,如今见不到灯笼不说,怎么人都看不到了。
白清加快脚步,终于在小花园处看到了个婢女低着头行走匆忙。她忙跑过去,拦住那人问道:“今日怎的都不挂灯笼了?人都去哪儿了?”
那婢女看是她回来了,欠身行礼,回道:“回郡主的话,今年府里只有王爷王妃,王妃特意吩咐今年要安静些,不让奴婢们装扮府里。郡主回来怎的都没人来报一声?”
“我一时走得急了些,我看今日府里人少,怕是还没来得及禀报,不妨事的。王爷王妃在院里吗?我去看看他们。”白清说道。
那奴婢欲言又止,俯身回道:“回郡主的话,王爷在书房,王妃…在长青院。”
“长青院?那不是若若的院子吗?母亲她是不是又想若若了?”白清心里顿时一阵难受,担忧起来。
“唉…”那婢女叹口气,继续道:“王妃她,确实是不大好,郡主若是想看看王爷王妃,还是先
去书房看王爷吧。”
白清点点头,心中担忧,立马就往书房跑去。到了书房,只见贤亲王低垂着头走来走去,连连叹气。
白清快步进去,行礼道:“参见王爷。”
贤亲王一惊,见是白清,松了口气,摆摆手,换上笑脸说道:“清儿回来了,怎么也没人来说一声?”
“今日来得急,我见府中人少,怕是没人得空来禀报。今日不是过年吗?是出了什么事吗?”白清起身问道。
“唉…”贤亲王又是一阵叹气,皱眉说道:“燕儿她思念成疾,怕是有了心病了…”
“怎会…”白清不敢相信,却又觉得似乎是情理之中,忙问道:“可有请医?若是医得不好,我还认识医术高超的医者可为母亲请来…”
“不用麻烦了,她那是心病,何必再去喝那些苦汤药?唉…慢慢开导开导她吧,兴许什么时候她便想开了…”贤亲王摆摆手,闭着眼摇头叹道。
“那我待会儿去看看她。还有一事想问问王爷…”
“何事?”
“我久未回京,想问问簌簌可还好?”白清问道。
贤亲王听她问起簌簌,答道:“你们几个丫头片子感情好本王知道,她在那高位之上,自然是荣华富贵不必忧的。只是新帝登基,膝下无子,饶是他们伉俪情深,也不得不为子嗣做打算,朝中已有大臣上书要皇上纳妃了。”
“皇上怎么说?”白清一听,心中难免有气,握紧了拳头。
“此事
皇上已拖了许久了,到了这几日,已是日日都有一群朝臣求皇上纳妃了,恐怕他也拖不得多久了。你的性子本王也知道,只是在那高位之上,享受着别人无法拥有的,便会有其代价,你懂吗?”贤亲王说着,注意到白清握紧的拳头,忍不住吩咐几句。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觉得很气…”白清怕引他再担忧下去,松开了手。
“嗯,知道便好。明日宫宴你也去吗?”贤亲王欣慰地点点头,问道。
“去的。”
“明日宫宴,切不可冲动行事。当今皇上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定安王纵是有些本事,也没法承担圣怒,听到了吗?”贤亲王又嘱咐道。
“王爷放心,白清都懂。”白清恭敬地低头说道。
“嗯,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去看看燕儿吧。”贤亲王点点头,坐到了书桌前,提笔写着什么,不再看向白清。
“白清告退。”白清行礼退下,直奔长青院去。
刚到院门处,就看到下人们神色慌张进进出出的,顿时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匆忙跑进去。
进到若若的卧房,传来一阵啜泣声,白清寻到声音来源,只看到定安王妃赤着脚,衣衫凌乱地伏在若若的床榻上,肩膀不停耸动,正哭得伤心。
白清一阵心痛,忙走过去,脱下外衣披在王妃身上,轻声道:“母亲,天凉…”
王妃身子微微一抖,猛地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是白清
,眼里闪过一瞬失落,委屈地抱着白清大哭起来。
白清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时不时替她抚顺发丝,任她哭着。
她哭了很久,许是哭累了,渐渐地声音小了下去,气息平稳下来。
白清看她不再哭了,低头轻声试探着问道:“母亲?”
王妃没有回应,白清轻手轻脚地微微抬起她的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睡着了。随即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握着她的手守在床边。窗外烟花万千,绚丽的光亮映在纸窗上,白清看着窗上那应接不暇的亮光,心中有些忧伤。
若若,你在启越可还安好?可会想家?可会……想念母亲?
白清在床边守了一夜,一夜未眠。天慢慢明亮起来,直到日上三竿,王妃才醒了过来。
“清儿…”她一睁眼就看到靠着床边坐在地上的白清,轻声唤她。
“母亲,您醒了。饿吗?我叫人去备些吃的…”白清听她醒了,忙将她扶了起来,说着便要起身出去。
王妃轻轻拉住白清的袖子,白清转头看着她,她轻声道:“清儿,谢谢你…”
白清俯下身轻轻抱住她,柔声道:“母亲不必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倒是我有点忙,疏忽了母亲,母亲不要介意才是。”
“我未曾怪过你。清儿,你说……若儿在启越过得好吗…我这心里,总是放不下,启越那种苦地方,不该是她的归宿…”王妃摇头道。
白清松开她,
半蹲下去,握紧她的手,说道:“若若在启越一定会好好的,母亲,我保证。”
王妃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忍不住热泪盈眶,赶紧抬手擦掉,换上笑脸说道:“好了,你还有事忙吧?辛苦你陪我这么久了,你快走吧。”
“我不忙。”
王妃噗嗤一笑,说道:“你呀…今晚还有宫宴,我也该去准备准备换身衣裳了,你呢?今晚的宫宴你会去吗?”
“去的,我去看看簌簌。”白清答道。
“那便是了,你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你看看你,姑娘家家的,一天穿的五大三粗的跟个武夫一般,就不怕嫁不出去?”王妃笑着扯了扯白清的衣服。
白清故作羞恼地说道:“母亲!你莫要笑我,嫁不嫁的,不重要的…”
她心里其实想说,她也嫁人的话,她怕王妃膝下就再无承欢之人了。可一想到自己总是要离开大夏的,这话却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说什么胡话?怎会不重要?我们做女人的,可不就是盼着嫁个好人家么?我知道你身手了得,不嫁人也能靠自己活下去。可是,清儿,你想想,当你回家时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就不会失落么?”王妃轻拍一下她,认真说道。
白清想了想,那样的生活确实是会失落的,随即嘟着嘴说道:“大不了我就赖在定安王府…”
“你啊…唉…”王妃摇头叹气,继续说道:“纵是那定安王欣赏你的身手,他也是要娶
妻生子的,怎会让你一直待在府里?日后你看着他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你只会更难受。”
白清无言以对,那样的画面,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痛。可是如今他们都忙着寻找命轮碎片,那样的日子怕是要许久许久以后了,真到了那一不定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意,不会失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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