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了目的,九章却并未立刻回京。
他派出手下的金羽卫,还是大力追捕越子歌的身影。
雪堆了厚厚的一层,看着那空荡荡的院子,九章目光冷了几分。
在抓住了宋嘉宜的当夜,他就派人来了这院子,可不知那越子歌到底是何方神圣,消息如此灵通,竟让他的人扑了场空。
如今金羽卫已经在城中追捕了他七天七夜,都要把整个庸城都翻过来了,也没能抓到那个狡猾的大夫。
他冷笑一声,缓步走进了那被搜查了无数遍的房间。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他目光细密的扫过这屋子的每一寸。
常衡也跟着走了进来,四处打量了起来。
“先生,这屋里有点线索的东西都被毁了个干净,怎么办。”
九章面色晦暗不明,却没说话。
只是抬起手,顺着墙体敲了敲,却没有想象中的空声。
常衡在一旁说道。
“先生是觉得有密室吗?不可能的,这屋里的一切,我都亲自带人检查过了,这里只是个普通的房子。”
九章不语,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墙面,缓缓收回了手。
“去,让人准备好工具。”
“先生要做什么?”
常衡茫然的睁着眼睛,目送着九章离开,只留下一句。
“拆院。”
常衡傻眼了,而院中的金羽卫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
.
与金羽卫所面对的艰难不同,有了劳嬷嬷伺候的宋嘉宜日子过的十分快活。
她散漫的坐在矮塌上,手中拿着一本
书,脖子上被劳嬷嬷细心的上了药,手边正是她亲自煮的红糖水。
看到那红糖水已经被喝了个见底,劳嬷嬷又提着暖炉上的铁壶,替宋嘉宜又添了一杯。
“姑娘多喝些,如今外头可冷了,您多喝些暖暖身子。”
而刚回到的九章站在屋外听到劳嬷嬷这话,顿时气笑了。
这几日,宋嘉宜便没一日消停的。
嫌屋里不够暖,嫌饭菜不够好吃,甚至还嫌被子的花纹不好看。
她院里的金羽卫被折腾的不轻,她倒是惬意的很。
想到今日又一无所获,九章心情不太愉快的推开了门。
“县主好雅兴。”
看着宋嘉宜慵懒的靠在软枕间,就算屋内如此温暖,她的脸色也还是苍白无血色。
只是她的日子过的实在是享受,九章狭眸微眯,看着她脖颈间的包扎,却只得到了宋嘉宜一个漫不经心的目光。
“九章先生总是这么不知礼数,还有……还是这么,
多,管,闲,事。”
听着宋嘉宜这牙尖嘴利的样子,九章也不恼,只是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县主这般,倒循与你那位表姐的性子如出一辙。”
他玩味的笑了笑。
“都是这么……
牙,尖,嘴,厉。”
宋嘉宜这下总算给了他一个眼神,只是却是满满的警告。
“离林家原点,不然……”
九章连忙抬起手,脸上满是恶劣的笑容。
“遵命。”
他的态度实在是不尊重人,劳嬷嬷眉头一皱,厌烦的收回了目光。
宋
嘉宜却撑着下巴,笑看九章,如同看着一只猴一般。
“话说起来,九章先生为何还不将我压送回去,莫不是……
还没抓到想抓的人吗?”
九章笑容一顿,就又听到宋嘉宜玩味的勾着一抹笑。
“看来九章先生的本事,也只是外头夸大了罢了。
区区一个大夫,竟然将最狡诈的九章先生都玩了过去,有趣,真是有趣。”
这样赤裸裸的嘲讽落到九章的耳中,变得有些刺耳。
他看着宋嘉宜颇为自得的神情,笑了笑。
“县主如今还能笑的开心,只是不知道,若是在下将您夫婿的脑袋摘到你眼前时,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听到这话,宋嘉宜目光彻底冷了下去,却笑得愈发灿烂。
“哈哈哈哈哈哈……”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着九章越来越不好看的神情,宋嘉宜骄矜的抬起下巴。
“你是个什么东西,区区走狗,不过是仗着有几分手段,得了点点权利。
我夫君可是将军,他与夷族厮杀,保家卫国之时,你却在算计着怎么爬上去更好的位置。
我夫君心中是百姓,是天下,是这大萧的万千子民,你心中呢?
是权,是势,还是那些阴暗如渠沟的腌臢手段呢?”
九章看着宋嘉宜那亮的惊人的目光,脸彻底黑了下去,嘴角却带着几分耻笑。
“像县主这样的人,如何会明白,被人踩在脚底下,又是何种心情呢。”
说罢,
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随意的丢在了脚边。
“您口中的大将军,便是再厉害,又能如何呢。若是陛下知道了那些暗卫的存在,又能够让他活多久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权势,才是这天下最好的东西,县主,您且看着吧,不过三年,您的夫君……
必死无疑。”
宋嘉宜抿着唇,眸底似乎燃烧着小火苗。
“那今日我也同你赌,我赌不仁不义之徒终有报应,我赌便是身在最高位以权势玩弄众生之人终会因权势而……”
“你疯了!”
听着她即将说出口的话,九章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县主慎言!”
宋嘉宜却冷笑的看着九章。
“看来,九章先生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大,看来,你也在畏惧着你最向往的权势,便是你再努力又如何呢,不过是一颗任人摆弄的棋罢了。”
九章目光复杂的望着宋嘉宜,许久之后才道。
“县主,成为一颗有价值的棋子,会比烂在地里的污泥好多了,不是吗。”
这一刻,他眉眼中的孤寂,像是常年不化的积雪,宋嘉宜怔愣了片刻,九章却已转身离开。
与他正日鲜艳的衣袍不同,他的生命是泥潭中挣扎而生的野花。
或许在努力绽放,但终究会为那淤泥吞没。
见她发起了愣,劳嬷嬷没有说话,只是替她理了理身上的大氅。
“夫人,何必与他争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选择。”
宋
嘉宜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沉默了半响后才低声道。
“是我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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