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响心里一千个草泥玛掠过。
方达亮这个时候出现,
只有坏事,
没有好事!
雷响走到方达亮身边,刚想说什么,
死者的堂哥愤怒地大声道:
“我们的人都死伤了,赔偿不应该吗?
什么叫要挟?
你们吓唬谁呢!”
话音落下,村民们群情激愤。
挥舞着双臂大声呼喊:
“赔钱,赔钱!”
方达亮一把拽起雷光耀。
“厂长,走吧,这帮刁民的思想工作不会那么容易做通的!
安全为上,再不走受伤的是我们!”
雷光耀气恨交加!
村民的思想工作差不多被做通了,
方达亮突然冒出来,
看似是维护厂子的利益,
其实就是搅局来了!
见雷光耀愤怒地瞪着自己,
方达亮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管你呢,反正村民的情绪已经被激起来,
想在短时间里稳下去,简直就是妄想!
雷响无奈走近雷光耀,低声说道:
“雷厂长,方达亮这么一搅,
咱们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村民们的情绪被激起来了!”
阳经海破口大骂。
“方达亮一出现,
我就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他奶奶的,咱们为什么没想到他们会来这手呢?
难道我们就这么败下来了?”
为了安慰雷光耀,雷响只好说道:
“雷厂长,不能说咱们败下来了!
只能说是咱们的暂时失利!”
雷光耀点了点头。
看着方达亮离开的方向,
牙齿咬得咯咯响!
……
方达亮来到林震民和田福生的旁边。
一脸的幸灾乐祸。
“林总,厂长,雷厂长那边谈崩了!”
田福生脸上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
长长地吁了口气。
“我说呢,嘴皮子是不能说服那些刁民的!
什么叫枪杆子里出政权?
就是这个道理!
必须要动武,才能速战速决!
才能解决问题!”
警捕房探长赫建推波助澜。
“林总,田厂长说得对,必须要动武!
否则,他们真把那二个蔗贩子打没了更麻烦!”
林震民犹豫着,他何偿不想速战速决?
一会儿总经理严晓频到了,这里的工作还开展不起来。
等着她来解决问题,他这个副总脸上往哪儿搁?
雷光耀、雷响和阳经海走了过来。
田福生刻意提高声调:
“雷厂长,怎么样?”
雷光耀瞅了瞅方达亮。
“我们已经说服村民,他们还问我们的赔偿标准。
可方科长的几句话,就让我们前功尽弃了!”
方达亮跳了起来。
“雷厂长,我说了什么了?
你们做不了村民的思想工作,
怎么就怪到我头上来了?”
雷响眼瞪瞪地看着方达亮。
如果不是这样的场面,早都挥拳上去!
一个中层竟敢在公司领导面前怒怼厂里的二把手!
无非他后面有一把手撑着!
不对他拳脚相加,也得给他颜色看看。
雷响指着方达亮大声道:
“方科长,你说要把村民抓起来。
我们已经把村民的情绪平伏下去,
你这么一说又把村民的情绪激起来了。
你说这工作我们怎么做?”
方达亮昂起头。
“我这样说有错吗?
你们没本事做工作,就赖我了?”
阳经海插话:
“方科长,你说那样的话确实不妥!”
雷光耀咬着牙瞪着方达亮。
田福生觉得机会到了,一站出来。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争这些?
得尽快想办法把蔗贩子救出来。
否则,再死人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林震民突然问道:
“田厂长,你说动武,在保证不伤及村民的情况下,多少时间能完成?”
田福生脸上泛着光,斩钉截铁。
“半个小时左右搞惦,一定不会伤及村民!”
林震民看了看时间。
严晓频到达的时候,刚好把事情摆平。
也让严晓频看看他这个副总的能力!
林震民大手一挥:
“好!你马上带人过去,速战速决!”
田福生向赫建转头赫建。
“赫探长,带上你的队伍跟我走!”
赫建点了点头,挥手对后面的队伍说道:
“同志们,一会儿制服那些闹事的村民时,
不要伤及他们,动作要快准狠!
现在咱们跟着田厂长走!”
雷光耀完全傻愣。
他没想到情势转得那么快。
本想向林震民汇报后,他们再过去做村民的思想工作。
没成想田福生拉着队伍就过去了。
雷光耀无奈地走到林震民的身边。
“林总,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刚才我们做村民思想工作的情况。”
林震民点头道:“好!”
雷响以为林震民会怒斥一番,没想到竟然心平静气的答应听取汇报。
于是,雷光耀开始汇报。
阳经海站在旁边,久不时补充几句。
雷响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
往事发现场看去,突然很想知道田福生是怎么搞惦村民的!
雷响急步往现场去。
到了现场,一时惊住。
村民们团团把死者和蔗贩子围在中间,
拿着石块棍棒砍蔗刀跟警捕员对峙。
大有一触即发的危险!
村民越来越多。
真要冲突起来,警捕也占不了上风!
刚才做村民思想工作时,雷响提醒村民,警捕过来就不是商议的问题!
村民们的口气软了下来。
毕竟是老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要过的是安稳的日子!
没想到警捕过来了,村民们却毫无惧怕!
田福生说不伤及村民就能把问题解决。
现在这种场面,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解决!
田福生不慌不忙地走到死者堂哥的身边。
“大哥,我知道你是这里说话的。
你说吧,你们要什么条件?”
堂哥脱口道:
“我们已经说了无数次了!
死者一百二十万,伤者除了治疗每人十万!”
田福生一脸的诚恳。
“好,没有问题!
先得让我看看死者,可以吧?”
见过一些世面的堂哥顿时懵逼。
警捕过来不是抓人,是来答应条件的?
死者的小舅子上前一步。
“看就看,只要你们答应我们的条件!”
田福生还是一脸的笑容。
“好,先让我看看!”
堂哥上前一步刚想阻拦。
小舅子挥手道:
“就让他看吧,蔗贩子在我们手上怕什么。
你们让开,让厂长看看我姐夫的惨状。”
话音落下,围着的村民让开了一条道。
小舅子过去一把揪住其中的一个蔗贩子,
手里的棍棒朝着蔗贩子猛地击打了一下。
“厂长,如果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他们就偿我姐夫的命!”
田福生向赫建使了个眼色,向死者走去。
“条件我们会答应的。
但得合情合理,还得按相关规定!”
小舅子一听傻了,举起棍棒用力朝着蔗贩子打去。
“你们是来诈我们的,我让他们偿命!”
说时迟那时快,高大肥胖的田福生,一挥手直接就把小舅子举起的棍棒抓住。
然后用力一拉,猝不及防的小舅子踉跄了几步。
田福生一步上前,紧紧地把小舅子控制在手。
赫建手一挥,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警捕员呼啦地冲了上去,瞬间把村民手上的砍蔗刀夺了下来。
雷响完全愣住。
几分钟的时间,田福生就完全控制了场面。
虽然他不支持以武力解决问题的方式,
但在不伤及村民的情况下,
能把被动变为主动,也是一种超强的能力!
堂哥无奈地大声喊叫。
“你们这样做,就是欺负我们老百姓!”
田福生拍了拍堂哥的肩膀。
“大哥,我们是解决问题来的,不是欺负老百姓来的!
我们厂领导全部出马,一波波地上来做你们的思想工作。
跟你们讲道理,摆政策,可你们听吗?
你们蛮横不讲理,非要天文数字的赔偿!
我告诉你们,关于赔偿国家是有规定的,谁也不能破例!
如果你们有谁不服,可以先进拘留所再告我们”
突然,死者的父母扑通地跪倒在田福生的跟前。
老母亲哭道:
“厂长,我求求你,不要把我的儿子送至殡仪馆。
按我们的风俗让我儿子回家,我们要给他做道场。”
雷响的眼圈瞬间红了,一步上前把二个老人扶起。
田福生看着雷响,心里当然不爽。
雷响似乎在打他的脸,拆他的台。
但田福生毕竟是田福生,
他不会在这样的场合给雷响脸色,
便不会让雷响做白脸他做黑脸。
再说也没有硬性规定,死者必须要到殡仪馆火化!
便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行,你们可以回家办后事。
后面的赔偿我们会马上跟进,该赔多少就赔多少。
也希望你们不要再闹事,再闹被抓进去就不好说话了。”
田福生的让步和恐吓,最终使村民们不敢再闹。
不一会儿,村民慢慢散去,警捕押着两个蔗贩子上了车。
……
田福生英雄般地来到林震民跟前。
雷响紧跟在后面。
顺着往山脚那边看去。
严晓频的车子还没出现。
田福生昂着头满脸的兴奋。
“林总,问题已经解决!
没有伤及一个村民!
死者正往家里运,伤者也被我们送至医院。
蔗贩子也已救出来!”
林震民长长地舒了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好!你们辛苦了!
这么危险复杂的问题,你三下二下就解决了!
没有扎实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是做不到的!
我先向严总汇报,顺便问问她到哪儿了!”
说着,转过身去拨打严晓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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