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昕头痛欲裂地醒来的时候,便发现一对男女正在不远处激情四溢地做着某种运动。
当即便怒火攻心,恨得咬牙切齿!
可恶的墨子箫!竟然把她打晕扔在这里不说,还把那女人带了回来,故意地在她面前颠鸾倒凤,这是要气得她吐血么?当下握紧了拳头走上前,一把抓住正埋首于女人丰胸里忙得不亦乐乎的男人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拉。
男人痛得大叫,女人也吓得尖叫连连。
月光下,男人因痛苦而有些狰狞的嘴脸突兀地在夏小昕面前表露无遗。
她一愣,立即松开,尴尬地说了声‘对不起’便狼狈地上了岸,抓起浴袍穿在了身上,在一片尖叫声痛哭声中狼狈地逃窜而去。
有工作人员闻声赶来,她急忙侧身躲在了一座假山之后,等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又急忙闪身而出,匆匆地奔到自己的房间用力拉开了门。
一只脚刚踏入,另一只脚还未来得及提起,就被人用力地扯了进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不等她爬起,一支枪已经抵住了她的太阳穴。
“又是你!”她被人压着单膝跪在地上,一双美眸里怒火喷张。
“当然是我。夏小昕,我真的已经厌倦看到你了!”墨顾轩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手持着一杯清酒冷冷地看着她。
“彼此彼此。”夏小昕冷哼。
“你真的不打算离开了么?”墨顾轩眯起了眼睛。
“是的!”她果断而坚定地回答。
“很好!”墨顾轩放下了酒杯,双手轻轻地拍了起来,“你是我见过的女性当中最不怕死的一个。只是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是生命更重要,还是相貌更重要?”
夏小昕心一紧,厉声叫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到底怕什么!”墨顾轩淡淡一笑,手一挥。
立即一个满胸络腮胡的男子走上前,毕恭毕敬地奉上了一个小瓶子。
墨顾轩将瓶子拿在手里,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停下,慢悠悠地说:“我再问你一遍,离不离开?”
“你想毁我的容?!”夏小昕惊骇地盯着他手里的那个瓶子,极力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那几个彪形大汉的束缚,“墨顾轩,你是个魔鬼!”
“我是魔鬼,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墨顾轩冷笑,厉声喝道,“将她的脸抬起来!”
立即,她的长发被人用力揪住,迫使她不得不将一张脸高高地仰了起来。
她又惊恐又愤怒,“墨顾轩,有朝一日,墨子箫知道了你如此对待他心爱的女人的话,他会怎么样看你?你觉得他还可能做你的乖孙,替你替墨家卖命付出吗?”
墨顾轩长笑一声,“你把他想得太长情了!难道你不知道,随着岁月的流逝,历史都将被人遗忘,更何况只是曾经在他生命里短暂出现过的女人呢?”打开瓶子,对着她的脸微微倾斜,“可是我也不想做到这一步,我不想看着这张如花脸孔被硫酸侵蚀得坑坑洼洼,我愿意就此停手,你呢?你是否愿意就此离开他?毕竟,你又年轻又美丽,何患找不到比子箫更适合你的男人?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我不会受你胁迫的!”夏小昕极力克制着那由心底深处涌出来的恐惧,声音颤抖着说。
她不相信墨顾轩真的会做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他只是吓吓她而已,如果她认输,那么她就对不起自己这一路来的坚持与努力,更对不起她与墨子箫的爱情。
他失忆了,才不会护着她。
如果换成自己失忆了,墨顾轩如此逼他,他一定也会坚持到底的。
他为她受了那么多苦,,几次三番地差点失去性命,她怎么可以负他?
莫说墨顾轩手里的硫酸是假的,便是真的又如何?
想到这里,只觉得体内灌注了无限的勇气,让她毫不畏惧地抬起头来。
“你果然有胆量!”墨顾轩冷笑,脸色一变,手微微倾斜,一股水流立即喷射到她脸上。
好痛!
###而又刺痛的感觉让她紧紧闭上了眼睛,头不顾疼痛用力地摇摆着,那是她唯一可以保护自己的措施。
瓶里的液体很快全倒在了她的脸上,墨顾轩一摆手,“松开她吧!”
保镖将手一松,松手的同时将她用力地推倒在地。
她捂住灼痛的脸匍匐在地上,咬紧牙关抗拒着那刻骨铭心般的疼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地坐直了身子,恨恨地看向坐在那一直看着她痛苦挣扎着的墨顾轩。
墨顾轩挑了挑眉头,“被烧灼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咬紧牙关,不吭声。
墨顾轩淡笑,“这次是假的,可并不一定意味着下一次就是假的了。你若有胆,尽管再等着。”
夏小昕张口,对着墨顾轩的脸上就是一口唾沫。
一旁侍立的保镖立即如狼似虎地拥上,重新将她死死地按倒在地上。
墨顾轩平静地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细细地将脸上的唾沫擦干净了,然后冲一直缩在角落满脸愧疚的阿强招了招手,“把匣子给我。”
阿强不敢怠慢,立即捧着匣子上前颤微微地递了上去。
墨顾轩皱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急忙低头,却是颤抖得更厉害。
墨顾轩从他手里接过匣子,‘砰’地扔在了地上,淡淡地说:“你不在乎你的容貌,但或许你看了匣子里的东西后会改变主意的!最后警告你一次,务必在后天日落之前离开这里,不然就真的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对你,我已经三番四次地做出了退让,但也不意味着我可以无限度地容许你在我面前撒野!你若知趣,不妨去打听打听我墨顾轩从前的作风可是像如今这样犹豫不决的!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说着再不屑看她一眼,自负手在背昂首阔步地走出了房间。
那几个保镖便也松开了她,自转身离开了。
阿强走在最后,弯下了腰伸手扶着她缓缓坐了起来,难过地说:“你走吧!别再顽抗下去了。”
她摇头,握紧了拳头,“除非墨顾轩将我的命收了,否则的话,我不会就此罢手的!”
阿强叹了一声,“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他的筹码多得是,你却什么都没有。你别真把他惹急了!”
“不!我只需要时间等待,等待子箫恢复记忆,到时候一切就可以拨乱反正了!”她固执己见。
“恢复记忆,谈何容易?我听说少爷的药是特制的,只要老爷在,你就别指望他可以自己恢复记忆了。”阿强到底不忍心,终究是将真相说出了口。
“什么?他竟然……”她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但随即绝望地摇头苦笑,“我该知道的。他苦心策划了这一切,怎么可能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所以请您赶紧离开吧!别再试着去挑战老爷的底线了。他不是爱你的人,不会顾惜到你的任何感受。”阿强苦口婆心地劝告着。
她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视线缓缓地落在那个匣子之上。
那个匣子一看就很有些年代了,是件值钱的古董,墨顾轩扔给她,难道是最后一次收买她么?
冷笑,伸手想拿起匣子摔出门外,突然门外传来墨顾轩清冷得近乎残酷的声音,“阿强,你活得不耐烦了?”
阿强脸一白,低低地说了一句,“赶紧走!”
然后就急忙闪身而出。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远去,夏小昕这才极度疲惫地抓起了那只匣子欲用力地摔出门外,只是刚一抓起,匣子便开了,一张报纸飘落而下,还有一个用黑色小塑料袋包裹的东西也掉落在地面。
报纸?
她心莫名地疯跳。
急忙拾起报纸一看,只见一行醒目的大字跃然纸上--夏氏集团遭遇恐怖事件。
她一惊,急忙正睛看去,只见正文如下:歹徒半夜破窗进入到夏氏集团董事长夏豪明家中,割下睡梦中的佣人的双耳之后跳窗逃之夭夭。目前警方正进入紧锣密鼓的调查之中。
下面还有大幅的文字是在分析夏家到底得罪了有哪些人,她却完全看不下去了,转身急忙抓起那个黑色塑料袋在手里,塑料袋打着死结,她双手颤抖着试着去解开,可是因为颤抖得太厉害,结果解了好久都解不开,一着急,索性用力一撕。
塑料袋破了,一对黑红色的耳朵掉在了地面上。
她惊叫一声,大脑一阵阵地晕眩,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浑身更是瘫软无力,最后不得不趴在地上如被海浪冲上沙滩垂死挣扎的鱼一样张大着嘴大口大口地竭力呼吸着。
墨顾轩竟然真的千里迢迢地派人过去下手了!
这一次,下手的对象是佣人,下一次,下手的对像就一定是她的父母了!
她为了爱情可以不要容貌不要性命,可是却不能因为爱情而父母的生命都舍弃了!
他好狠!好狠!
这真的是打到了她的七寸了!
无助而绝望的泪水绵绵不断地从脸上滚落,头一次,她觉得自己被墨顾轩###了无底深渊,摔得支离破碎,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与他抗争了……
她还要再继续吗?
又还能再继续吗?
不!她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她孤掌难鸣,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这天晚上,她伏在冰冷的地上过了大半夜,最后才缓缓地从地上爬起,迈着几乎已经僵硬麻木的腿走到柜子前蹲下,将行李箱拖了出来,将东西一件件收了进去,阖上,站了起来,拖起来就走。
走到门口,却发现自己竟然还是穿着那身浴袍。
怪不得身发冷。、
眼中泪花闪了闪,又用力逼了回去,然后木然转身,重新打开箱子,随意拿了一套衣服换上了,在关箱子的时候却无意从箱子里面的一面小镜子看到了自己的脸。
整张脸依然通红一片,像是染了浓重墨彩。
方才的灼痛感再次回到心头,墨顾轩那张残忍的笑脸又在眼前直晃,让她恶心得想吐!
猛然摇头将那张可恶的笑脸甩掉,再‘砰’地一声阖上了箱盖,然后站了起来,拖起箱子再无任何留恋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坐在的士上,她回想着与墨子箫在一起时候的点点滴滴,只觉得恍若隔世。
这一去,便是永别了吧!
他不会再记得她,即使以后记得,那也是若干年之后了,到那时,两颗已经历经沧桑的心只怕已经失去爱的能力了吧?
相见又如何,只能徒增伤感而已!
所以,还是相见不如不见,就此彼此永世遗忘,就此斩断两人之间的情丝吧!
转头,看向窗外那不断置换的夜景,有个声音无力地在心里低低响起:墨子箫!永别了!你不记得我,我也不会记得你了!我们就此别过!
泪珠再度毫无预期地落下,明明狠狠地砸在手背之上,心却一阵阵地灼痛。
举手狠狠地用袖子擦干眼泪,再用力地甩了甩头,狠心地将墨子箫的影子一点一点从心里挤了出去,长呼一口气,摇下了窗户,让寒凉的风将自己的长发吹得四下飞舞,然后透过毛细孔钻进自己的大脑,由此可以让大脑始终处于一种清醒的状态。
她要忘掉墨子箫!彻彻底底地忘掉!
到了机场,竟然顺利地拿到了飞往中国L市的机票,坐在飞机上,看着那座灯火辉煌却越变越小的城市,她的心瞬间就空荡荡的了。
泪水再度毫无预期地流出,她知道自己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东西终于就这样失去了……
深秋,山里的空气特别的清新,早上起来站在高楼看着那绵绵的山野长呼一口气,夏小昕只觉得久积在心里的郁闷之气便会随风飘散得干干净净。
回来已经有一个月了,最初回来的那一个星期,她找了各种机会去观察夏宅,发现蒋盈果然与自己的爸妈相处得极好,每次总是开开心心地同进同出,看爸妈那开心的笑脸,一副老怀欣慰的模样,她心酸的同时,却又有一点点开心。
毕竟,爸妈一切都好,似乎并没有因佣人的事情而天天处于诚惶诚恐之中。
她也曾经设法想要靠近,但蒋盈就如一张狗皮膏药一般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的父母,让她完完全全找不到机会。
她有些想不通时间差不多快过去了一年,蒋盈竟然还保持着如此高的警惕性。
一时找不到出路,再加上心情也实在有些颓废,做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来,所以她最后还是决定暂时找个隐秘而幽静的地方好好休养生息。
只有头脑清醒了,精神也好了,她才可以找到蒋盈的漏洞。
就这样,她就到了L市的郊区的一座山上,用三百五十万元买下了一幢小洋楼。
这幢小洋楼占地面积有广,前面有一个极大的院子,曾经的主人在庭院里种满了郁金香,每当风一吹过,那浓郁的香气总是让她感觉到自己仿佛还置身于墨子箫的小洋楼里。
不中否认,当初一眼相中这小洋楼,绝大部分原因正是这一片郁金香。
主人因为要出国,所以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都赠予,她只需要拎着包就可以入住了。
原来这里还有着几个佣人,一个打理院子的华伯,一个打扫卫生的阿芳,一个专门负责煮饭的吴妈,另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司机小高,他不仅开车,还得专门负责采买家里一切所需。
这些人,她仅留下了吴妈和小高。
一来,整个家只有她一个人居住,基本上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
二来,她真的很想要清静。
实际上,她可以一个人都不用的,但想着一个人住在这山顶之上,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只怕还是会有些胡思乱想的。
所以,左思右想之下,还是留下了吴妈和小高。
至于华伯与阿芳便索性跟着主人一起出国去了。
每天清早,她就会早早地起来,从山顶跑到山脚,再从山脚又跑上山顶。
但市区却几乎没有去过。
因为不想在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被肖伯尧或是蒋盈所看到。
跑完步后,会冲个澡,吃过早饭后便去院子里打理一下花草,再给已经长到有一寸来高的萝卜、青菜、大蒜浇点水。
那是她特地让小高与她一起打理出来的几块地。
一来消磨时间,二来自己种植点蔬菜,也算是无公害的蔬菜了,想吃的时候便临时采摘,既新鲜又充满乐趣。
上午会看下子书,下午则会小憩一小时,起来后便会处理一些每天必定处理的事情,然后再到健身房练几下搏击。
每天,白天的时光过得充实而惬意,只是到晚上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常常会看着窗外那一片轮廓模糊的山峦而失神。
会想起那个早已经把她遗忘得干干净净,再也不会想起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刻骨铭心的男子。
每次想到他,仍然会心痛,仍然会潸然泪下,只是真的真的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她终于可以一门心思地去计划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山中没有尘嚣的日子眨眼飞逝,转眼距离她回来的日子就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天,她照例起来,推开窗先是尽情地呼吸了新鲜而甜美的空气之后,这才转身进浴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换上运动装就跑下了楼。
外面的天还没亮,吴妈却已经早早地起来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一阵阵浓郁的肉饼汤钻入鼻翼,让她禁不住悄悄地咽了一口口水。
“小昕,你这是的去跑步么?外面似乎飘了小雨,只怕会着凉的啊!要不,今天就休息一天?”吴妈听得声音急忙跑了出来,关心地建议着。
“没事。你也说了是小雨,我快去快回,不碍事的。”她摇头,穿上运动鞋,挥了挥手,“我走了!”
吴妈急忙跟到门口,“小心路滑!”
“知道了!”她头也不回地应了,很快消失在蒙蒙的雨雾里。
雨并不大,如针尖一般的小雨打在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她沿着已经有些湿了的水泥路往下跑着,不出二十分钟便到达了山脚下。
上去的时候,因为风很大,跑起来很困难,所以索性便慢慢地走上去。
一边走一边看着道路两旁的茶树,惊喜地发现茶树竟然已经长了花苞。
想来不出多久,这满山遍野都将绽放着那洁白如玉的山茶花了。
还有,花、蕊里的###,一定也可以尽情地吸个够了。
她记得年少的时候,跟着父母一起去一位交情很好的叔伯家玩,他家别墅也是盖在山顶,山上也是种满了山茶,他们去的时候正是山茶绽放的冬季,她跟着叔伯家的一位哥哥漫山遍野地跑,拿着用芦苇自制的吸管吸食着山茶花花心里的蜂蜜,开心得不亦乐乎。
如今,那山茶花的###仍然仿佛留存在脑海里,甚至仍然在唇齿间弥漫着甘甜与芳香,仿佛一切的一切还是昨日,只可惜再不甘也是枉然。
从前的她是父母心里的掌上明珠,今日的她却已经是一个没有人爱没有人相信没有人挽留孤孤单单的女孩子而已。
就是现在她突然出了意外死去,也没有人会为她伤心。
她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不存在。
方才的点点喜悦随着往事的回忆渐渐消磨,让她提不起力气大步往前走。
于是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了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头发都已经湿透,早就远远看到她的吴妈急忙奔出了屋子,拿大衣披在了她身上,握着她的手拥着她进了屋子,心疼地说着,“怎么去了那么久呢?瞧这小手冻得连一丝热气儿都没有!脸也苍白得可怕!赶紧上去泡个澡吧,水我已经帮你调好,精油也放好了,泡一泡会感觉舒服很多的!”
“谢谢吴妈!”她伸手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吴妈,然后转身快步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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