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县公安局局长余震东带人赶到了绿杨镇派出所。
张银渡正在办公室里打瞌睡,忽听外面警笛大作,他马上跳起来大骂:“狗日的,哪个混蛋又想瞒着我私自出警啊。”
其实,他这话是骂给路东宽听的。
就在这时,路东宽推门而入,“张所长,余局长来了。”
“哪个余局长?”张银渡不相信余局长就是余震东,他重复了一句问话。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来:“怎么,县公安局还有第二个余震东!”
话音刚落,人就到了。就见面色冷峻的余震东带着七八个警察走了进来,“张银渡,你把郑少功给我带出来。”
张银渡一看是余震东,直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他赶紧让座,满脸赔笑道:“余局长,您怎么来了?”
说着,又是递烟又是倒茶,余震东挥挥手,“你少跟我套近乎,郑少功他人呢,我要带他走。”
“这个……这个,余局长,这个不太好吧……那郑少功还在镇医院抢救呢……”张银渡嗫嚅半天,迟迟不肯带人上来。
余震东猛地一拍桌子,“张银渡,你别以为你老婆的伯父是萧县长,我就怕你不成啊,那郑少功灭绝人性,入室抢劫不说,还杀了一家四口人,已经犯下滔天罪恶,难道你不知道这些吗,如果不再不放人,我马上削了你的职务,再向县检察院起诉你个知情不报罪名,那么,你的后半生可就蹲大牢吃皇粮去了!”
张银渡直被骇得一脸苍白,两腿打颤,“好,好,我这就提人。”
工夫不大,张银渡让人把浑身血迹斑斑的郑少功带回了所里,余震东一挥手,上来一位胖大的警察提起郑少功,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塞进了警车里。
余震东上了警车,问张银渡:“还有一个同伙牛二娃呢?都给我一起带着!”
张银渡忙说:“余局长,那牛二娃和郑少功的案子没有一点儿关系啊。”
“少废话。”余震东扭头问路东宽,“我先走一步,你马上带牛二娃送到局里去。”
“是,余局长。”路东宽把胸膛子猛地一挺,响亮的答道。
张银渡忽然明白,他余震东怎么知道郑少功在这里,原来是路东宽越级上报到县公安局了。
这个披着赌棍外衣的所长心中不由的暗暗恨道,“路东宽啊路东宽,你竟然敢请你的老领导处理这案子,你等着,有朝一日我非亲手剥了你那身警服不可!”
余震东他们走后没多久,路东宽押着牛二娃也上路了,气急败坏的张银渡急忙给马多奇打电话:“马镇长,大事不好了,郑少功和牛二娃被县公安局的人提走了。”
马多奇大惊失色的问:“谁提走的?”
“是余震东余局长。”
“余震东怎么如此快就知道这件事?”
“马镇长,这都是我那副所长路东宽搞的鬼。”
“呃……唉……我知道了。”
马多奇挂了慢慢地挂了电话,他知道一旦县公安局的人撬开了郑少功的嘴巴,他的一切就完蛋了。
这个机关算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老家伙,像患了一场大病似的,他神情沮丧的颓废在高背椅上,长长的叹息道:“天要灭亡我,我心不甘啊,唉,如今毁损苏蜜桃的机会不成,那唐一山马上就要得势而起,我这个镇长很快也要被萧玉梅取而代之了,我真是心不甘啊!”
马多奇长吁短叹的半天,眼见自己即将走投无路,只得狠下心来,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张王牌,这张王牌可是他穷途末路时的一根救命稻草呐,事已至此,只好请贺书记出面暗中保全自己,或许他的官位还能保住,即使不保,也不至于落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喂,您好,是县委书记办公室吗?”马多奇拨通了号码后,铃声响了半天,才有人接听电话。
“我是李秘书,你哪位?”对方的声音冰冷如霜。
马多奇讪笑道:“您好,李秘书,我是绿杨镇的小马啊,记得我们和贺书记还吃过两次饭哩。”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马多奇对吧,有事儿吗?”李秘书的声音依旧冰冷如霜。
“我想预约一下贺书记,谈谈工作上的事儿,您看您能帮我向他老人家约个时间吗?”
“小马啊,这件事不好办啊,你也知道,贺书记身为县委县政府的一把手,整天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见你呀。”
原来,马多奇要见红柳县的县委书记贺留金啊!
马多奇知道对方这是推辞之意,马上低声嘿嘿的说:“李秘书,不瞒你说,我家里藏有一根金条,肯定值不少钱的,其实呢,我打算孝敬贺书记的,不如你帮我这个帮,我就把那根金条孝敬你怎么样?”
李秘书听了心中一动,嘴上却假意推辞道:“小马啊,那根金条是你孝敬贺书记的,我哪敢收下啊。”
“李秘书,你就别客气了,我还有别的东西孝敬贺书记的,只要你帮我预约一下贺书记,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李秘书那边沉默了。
过了一阵儿,李秘书吐了两个字,“好吧。”
马多奇一听李秘书答应了,心头的乌云一拨而散,心情猛然阳光灿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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