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真人一掌击碎座椅,稍稍发泄了下愤怒,心中却又疑惑:顾承天此举究竟为何?我与他素日来往虽不多,可同为金丹,彼此间自有几分交情,缘何会不顾情面,做出此等事来?
“半年?为何是半年?”孙真人拧眉自语:“这半年时间,元浩被我拘在洞府,并未出去惹祸,若说特别就只有半年前药圃那次......”
想到此,孙真人脑海中浮现孙元浩脖颈间那道被发簪所刺的伤口,猛地顿住,难不成?难不成这两次事件是同一个女修?而顾承天是要保护这个女修,所以才抹去了元浩他们的记忆!
孙真人思来想去,只气得咬牙切齿:“顾承天!好一副道貌岸然、光明磊落的样子,没想到竟也是一肚子的男娼女盗!”
林芳菲正打算去孙元浩处探病,却见孙真人满脸怒气的冲出洞府,凌空而起,眨眼就不见了踪迹,看着孙真人消失的方向,林芳菲心中暗惊:揽月峰!迟疑了一下,也祭出飞行法器,跟了上去。
金丹真人的遁速,百里之地,不过眨眼即到,孙真人不待落地,在半空看着地上的明水居,心中气恼,一掌祭出,掌风带着滔天怒火直袭明水居。
“轰”一声巨响,整个明水居刹那间光华闪现,照射出千百道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随着这光华闪现,明水居上空出现一道看不见的幕墙,将这道攻击挡下。
孙真人见掌力被阵法所挡,也不意外,在明水居外降下身形,大声喝道:“顾承天!出来!”
长蕾正在房中修炼,被那一声爆响,惊了一跳,蹙着眉头站了起来,正要呵斥,却又顿住,听这怒喝声竟是昭阳峰孙师伯的!心下疑惑,慌忙走出屋来。
却见许安已步履匆匆向大门处行去,忙叫道:“许师弟!”
许安停下脚步,转身行了一礼,“见过大师姐!”
长蕾随意点点头,急道:“许师弟,孙师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打上门来?”
许安摇摇头,道:“不知。”
明水居外,孙真人见半晌无人回应,又是一掌,虽有阵法护持,明水居内长蕾他们还是被这一掌震得站立不稳。
许安眉头皱了皱道:“我出去看看!”
说着,转身要走。
长蕾忙拉住他,道:“你去做什么?我们这修为出去不是螳臂当车吗?这阵法,任他轰个二三十下,也不见得能攻破,他轰他的,我们只躲在里面好了,届时清扬师伯定会前来。”
许安却突然正色道:“大师姐!师尊威严岂能容他践踏,即便我打不过,也不能苟且偷安!”说着轻甩衣袖,震开长蕾的手转身离去。
长蕾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才恨恨道:“哼!要不是看你平日对我恭敬,我会管你?好心当做驴肝肺!”
长凤不知何时已至院中,眼神微微一闪,安慰道:“许师兄一向牛心左性,妹妹何必生气?”顿了顿,长凤又道:“要不妹妹且进去,我去看看。”
长蕾心中暗道:毕竟自己才是大弟子,丝毫不露面确实说不过去,刚才又被许安说破,骑虎难下,不出去,到底面子有些挂不住,出去......实在不愿。长凤虽是挂名弟子,可宗门内都知晓,她是我的侍女,她出面就相当于我出面,想到此,点点头,道:“那你快去!”
许安快步出了明水居,站在大门前,躬身一礼,声音清朗:“见过孙师伯。”
孙真人斜他一眼,面色阴冷:“顾承天呢!让他出来见我!”
许安垂首回禀:“师尊昨日就已离山游历,此刻却不在山门,师伯若有事,可待师尊回来。”
“不在?”孙真人疑惑地看向许安,见他面色沉静,再想起平日里顾承天的性子,若要是在的话,断不会在里做缩头乌龟,心里已是信了八分,面上却冷冷一笑,道:“莫不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吓跑了吧?”
许安抬起头,直视孙真人,声音清冷:“孙师伯此言差矣,弟子浅见寡识,尚敢直面师伯怒火,师尊比之弟子,更甚千万倍,何来吓跑之说!”
孙真人一滞,心中气恼,却也暗赞顾承天收了个好徒弟。想自己一腔怒火来,顾承天竟不在,自己难道真要砸了明水居,别说他没这个本事,就是有这个本事却也不能,揽月峰的明法真君也不是吃素的!可就这样被这黄口小儿三言两语打法走,他的面子又往哪里搁?
“半年前,我徒元浩被他设计受伤,昨日又遭他毒打重伤,这一切皆是为一个女修,你今日把这女修交出来,我便不与你为难!”孙真人说着,略一停顿,眼神轻蔑地看向明水居,又道:“哼,我倒不知光风霁月的紫霞清风,竟也能为个女修做出这番龌龊事,看来,这明水居不过是一屋子男盗女娼!”
“真人说这话什么意思?”许安生气,连师伯也不叫了,怒道:“谁人不知我师尊为人端方,不近女色,有君子之风,这样的人都是男盗女娼,那孙元浩那样的人又该叫什么?”
孙真人被反将一军,怒气上涌,喝道:“好个狂妄的小子!”反手一掌,直袭许安,许安嘴唇紧抿,却固执的不动半分。
眼见掌力已至许安面门,却听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孙师弟手下留情 !”
话音未落,就见一柄拂尘突然而至,拂尘前端马尾瞬间暴涨,将孙真人所发掌力卷走。
虽掌力被拂尘卷走,许安却还是被一部分掌风扫到,倒仰着飞跌出去,落在明水居门口,咳出一口血来。
那拂尘缩回原样,倏地一下向回飞去,只见远处一个蓝袍道士接过那拂尘,脚下步子不停,不过两三步,就以至近前,这蓝袍道士正是揽月峰清扬真人傅汉林。
清扬真人面色微沉,看也不看孙真人,径直到许安处,手掌覆在他头顶,许安就觉一股磅礴而又温和的灵力在他全身经脉中游走,不过片刻,身上那种剧痛已消失了大半。
清扬真人看了眼缩在门内的长凤,吩咐道:“扶他进去休息。”
长凤急忙应是,许安却固执地摇摇头,道:“师伯,师尊临行前,将明水居交给弟子,弟子不能辜负师尊托付。”
清扬真人叹口气,掏出一枚丹药喂进他嘴里,点点头,道:“好孩子,那你就在一边看着吧。”
许安擦去嘴角血迹,缓缓站了起来,背脊挺得笔直。
清扬真人心中暗赞,转头看向孙真人道:“孙师弟,今日好威风,来我揽月峰,打我峰弟子,这是要挑起两峰争斗吗?”
清扬真人脾气一向温和,从不会与人红脸,在紫霞门,乃至西华洲修真界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此时他面色虽还好,说话明显已是生了气。
孙真人此时怒气也渐缓,有些后悔刚才一怒之下的一掌,且不说现在自己没证据,就是有证据,掰扯的时候自家徒儿也不占理。因此倒收了刚才的暴怒,道:“清扬师兄也别给我随便扣帽子,先去问问你那好师弟干了什么?”
“顾师弟昨日就已出门,怎么?许师侄竟还未告知孙师弟吗?”
孙真人一滞,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要说‘说了’,就是他明知没人却还闹事,说‘没说’,周围这么多人怕是要对他嗤之以鼻,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僵在原地。
清扬真人见他不说话,语气也稍缓和了点:“顾师弟既然不在,如有什么不平,你自可去法务堂告状!跑来这里闹,像什么样子?”
孙真人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火气又蹭蹭往上冒:“顾承天卑鄙小人,无胆鼠辈!什么紫霞清风!不过尔尔!”
清扬真人面色冷了下来:“先不说顾师弟是否真做了什么,可你一届金丹,趁顾师弟不在,对一个练气弟子下死手,你倒是不卑鄙!”
孙真人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伤我徒儿!我徒儿满身的伤就是铁证!”
“既如此,那你还等什么?快去上告法务堂吧!”清扬真人一甩袖子。
“你!”孙真人直气的面色青红交加,暗骂清扬真人牙尖嘴利,口中却道:“和顾承天的事,那就等顾承天回来再说,现在你们只要交那个女修,今天这事就此止步。”
清扬真人只觉的匪夷所思,问道: “什么女修?”
门内聆听的长凤,目光一闪,难道是孟长星?下意识就要上前说话。
谁知刚一动,许安的目光就恶狠狠盯过来,眼中的警告之色让长凤不由瑟缩一下,心虚的低下头去。
许安见长凤老实了,忙上前跪在清扬真人身前道:“师伯明察,我师尊一向不近女色,怎可能在明水居窝藏女修,孙真人这是故意毁我师尊清誉!请师伯做主。”
孙真人听许安说完,总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冷冷一哼!
许安这句话确实是玩了文字游戏,故意混淆概念,孙真人只说是‘交出女修’,被许安这样一特指,意思就偷换成了‘交出明水居窝藏的女修’。
清扬真人自然知道顾师弟的为人,听许安说罢,点头道:“你说的对。”
转头看向孙真人,冷声道:“孙师弟,我说让你上报法务殿,你不愿意,现在又在这胡搅蛮缠,是觉得我们揽月峰无人吗?”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