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理解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如果没有战胜白棋,我们几个人的努力全都变成了无用功,准备了那么久的一场战争,最后以失败告终,或许我们的人生就会被彻底打败,再也无法站起来。
威廉给我的使命是彻底消灭华纳和青帝,以及阁老会,就连凯瑟琳也包括在内。
按照我的理解,威廉想把西南群山一局棋这件事迅速归零,从整个世界的版图内抹去。
那么,无论这边对错善恶都不再有人关注,我们刚刚揭开西南群山的面纱,又被威廉重新封存起来。
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跟我们所追求的目标南辕北辙。
当我们看完了全部的录像,已经是深夜。
“叶开,我知道你为何而来,现在大家的线人纵横交错,有些甚至是多面间谍,依靠出卖情报活着,所以说我对你了如指掌——”
凯瑟琳从口袋里抽出右手,手中握着手枪,枪口对准了我……
我理解她,每个人为了活下去无所不用其极,即使是曾经的战友,最好的朋友也会反目成仇,否则,不杀人,只会被杀。
我轻轻的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让凯瑟琳放松下来。
“凯瑟琳,还记得我们的初心吗?从巴黎开始为了寻找胜利女神像的头颅,直到现在,为了战胜西南群山的白棋,这一切都是在拯救地球,拯救未来,不是为了个人私利。”
凯瑟琳疲惫的摇摇头:“还是不要说大道理了,人生苦短,譬如朝露,我知道你是威廉的手下,如今接受他的委派到这里来,只不过是想收拾残局……我虽然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但也想做最后的抗争,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我带着华纳离开,然后销声匿迹,不再出现,怎么样?”
这不是一件很好的生意,因为我无法逃过威廉的眼线,他想杀华纳,华纳就必须死。
我刚刚摇头,凯瑟琳立刻说出了另外一条惊人的消息:“叶开,胜利女神像的头颅正在引发一场看不见的危机,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其他人一无所知,你现在打电话告诉威廉,我用这个消息换自己一条命,怎么样?”
当下几乎所有人被棋局吸引,已经忘记了头颅那件事,但凯瑟琳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我就知道她有很多内幕消息,全都藏在心里,不想暴露出来,关键时刻作为自己保命的筹码。
我立刻致电威廉,转述凯瑟琳的话,电话那边威廉的声音不可捉摸:“叶开,我们的计划不可更改,没有人能从加德满都离开,不然,这个计划就出现致命的漏洞。”
这就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威廉想横扫一切,全部江湖统统置于他的双掌之下,这种做法符合超级大国的意义,但是对江湖来说是一次致命的毁灭。
凯瑟琳笑起来,她听到了威廉的话,知道这一次双方不可能善罢甘休。
当然,她的枪口对着我,已经掌握了先机。
我挂断了威廉的电话,凯瑟琳笑着点点头:“看起来我们真的要变成针锋相对的敌人了,叶开,过去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事理的江湖人,如今才知道,不过是超级大国各个机构的走狗,根本无法自主。”
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也明白将来要走向哪个方向,现在不管凯瑟琳怎么做,我都会给她一条生路,或者这就是解决西南群山问题的唯一办法。
华纳为此付出一切,理应受到尊重。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凯瑟琳始终端着枪,警惕的盯着我。
“凯瑟琳,你刚刚说到,胜利女神像的头颅出现了其他的分歧,到底怎么回事?”
凯瑟琳摇摇头:“既然双方谈不拢,这还是我最后保命的筹码,所以不能透露给你,抱歉,你可以启用巴黎的线人,让他们打探消息。总之,人类浩劫如同天际,怒涛一浪高过一浪,每个人都被卷在其中,无法逃脱,不过是先死或者后死的问题。”
我临走时给她留下一句话:“四十八小时内带着华纳消失,尽快进行,不要拖延。”
我能够做的只有这些,给凯瑟琳一个机会,就看她跟死神赛跑,到底谁跑得更快。
以威廉的个性,让我来解决西南的事情,一定还会派了其他人暗中跟随。
那些人对凯瑟琳没有任何怜悯的理由,一见面就会开枪射杀。
我不希望这件事演变成血腥事件,只想好好解决。
当我带着安妮回到酒店,立刻接到了线人的报告,疗养院那边发生了激烈的枪战,而后出现大爆炸,爆炸无比猛烈,所有的楼层灰飞烟灭,追踪的目标也消失了,很有可能死在废墟之中,要等到消防救援队清理现场才能明白。
这种变化来的太快,让我始料不及,看起来这些江湖人,同根相煎,毫不留情。
我和安妮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甚至我感觉她就是威廉派来监视我的,大家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彼此彬彬有礼,而又暗中提防。
线人的消息一轮一轮传来,废墟里面并没有发现凯瑟琳和华纳,他们很可能已经逃脱。
幸好凯瑟琳拍下的那些视频安然无恙,都被带了回来。
我留在房间里,仔细的观看视频,尤其是对于棋局进行中,西南这边的江湖局势更加重视。
有好几次我发现江湖人物进入西南群山,有些人想要破坏棋局,有些人则想要提前进入成仙之门,总之在那几天,加德满都内外风声鹤唳,似乎每一个人都想跃跃欲试,分一杯羹。
看完了所有棋局,融合我脑子里的烂柯棋局种种变化,我才发现,这些常年积雪的高山仿佛一卷又一卷录像带,记录了人类的发展史。
黑棋白棋之争,就好像是威廉的重启计划一样,有些人想要抹去从前的痕迹,而有些人努力的保持着自我,维护那个记录过程。
人类不可能忘记历史,可是某一些人出于独特的目的,就想毁灭历史。
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远眺着白雪皑皑的群山,我迅速做出了决定:“出动所有线人,调查青帝失踪前的所有细节,我要找到他,不管绑架者是谁,全都消灭,一个不留!”
就是在这时候,巴黎那边有线人传来消息。
阁老会出动了大批人马,抢走了胜利女神石像以及头颅,并且要在世界最高峰举行一次非常盛大的仪式,要把胜利女神像和头颅合在一起,引发最神秘的力量。
这个消息令人震惊,毕竟青帝代表着阁老会,如今青帝被挟持,而阁老会私自行动,就证明青帝已经失去了领袖的力量。
没有他的引导,阁老会也能自主进行。
线人传来的消息多种多样,其中有一条触目惊心,很多暗黑玄学协会给出了预测,胜利女神像一旦复合,就会引发被镇压的魔女遥相呼应的奇特变化,这将是人类灭亡的前奏。
线人不但有文字汇报,并且有各种暗黑协会举行占卜仪式的视频,足以证明,很多玄学人士已经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凛冽气息,才会发出这样的警告。
无奈之下,我重金悬赏,几乎出动了加德满都所有的各个派别线人,只要能找到青帝的线索,直接支付五百万。
只有重赏,才能出现转机,六小时之后我们就得到消息,青帝被囚禁在城市西北角的贫民窟地牢当中。
看管他的是当地一支臭名昭著的黑帮力量,背后则是某个不知名的金主。
要想救出青帝,恐怕得经过一番厮杀。
我把安妮安坐在酒店里,亲自带领一支十五人的雇佣兵小队,乘坐三辆越野车,直奔那个贫民窟。
现在情况复杂,我不能让青帝就这样被人干掉,即便是他失去了阁老会的控制,也得站出来说明情况。
行进过程中,我看着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招牌,就觉得世界处于动荡之中,所有玄学人物坐山观虎斗,仿佛一切与他们无关,可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一旦这些邪恶仪式圆满完成,引发的各种灾难,将会让世人同归于尽。
正如哲人所说,大雪崩之中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些大言不惭的旁观者,自以为指点江山,能够对全世界发出各种警告,就是他们的高光时刻,大概他们想不到,随之而来的浩劫不会放过每一个生命。
接近贫民窟的时候,雇佣兵释放了无人机,从三个角度向贫民窟中心地牢汇集。
这里的道路非常狭窄,每个路口都堆积着垃圾和路障,很难通过。
我给这些雇佣兵下了死命令,只要能够救出青帝,每个人赏金两百万,同时还会根据每个人的功劳大小逐个奖励。
我就是希望把这些人团结成铁板一块,最终顺利的拿下挟持者,让青帝安然无恙地脱离掌控。
我和青帝之间的关系自始至终都非常微妙,到现在,一旦发现他失去了对阁老会的掌控,对他就只剩下怜悯。
没有了阁老会,青帝只是一个代号,不可能发挥任何作用。
我把雇佣兵分成三个小队,约定十分钟后在核心地点会合。
真正的战斗打响之前,所有枪支全都装上消声器,不能使用爆炸物,以免打草惊蛇。
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兵器格斗,不让那些哨兵发出任何动静。
在接近贫民窟核心的过程中,我连续射杀了四个哨兵,其中一个带着对讲机,但他根本来不及报警,就被我一刀封喉。
关键时刻,只能刀刀毙命,才能保证最后的胜利。
我们接近贫民窟的中心,就发现那里的一座三层小楼已经如同铜墙铁壁。
每一层的四个角上都有沙袋工事和高射机枪,另外楼顶至少有十名狙击手,向四面八方瞭望,很难接近。
雇佣兵无法靠近,只要出现,守军就会警觉,立刻展开远距离战斗。
我们携带的轻武器无法迅速突破,只能被动挨打。
我当机立断,拨通了尼泊尔大人物的电话,向他请求,派遣四辆武装直升机过来增援。
当然,那只是佯攻,一旦吸引了守军的注意力,我们就能趁乱摸进去,内部开花,解决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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