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宇飞惊呼:“他想做什么!”
远在一侧的司凡南暗叫一声,神情紧张道:“不好!他想自爆周身筋脉,与慕公子同归于尽!”
彭宇飞手捂着长剑站在一旁,面色极为紧张的道:“什么?!季秋深他要自爆!修仙之人自爆周身威力何其大,其靠近之人会必死无疑!!”
慕情皱眉,看向那逼近自己的季秋深,冷声不耐道:“活着不好吗,难道死了你才能解脱?害人终害己,十三小公子。”
当下的她是无法躲避开来季秋深的动作了,周围无论向哪里撤去,必定都会伤及旁人。
伸手在乾坤袋中摸了摸,当下唯有赌一把了。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而当下的慕情既不是小赌也不是大赌,而却是在拿她的生命豪赌。
慕情垂眸看了眼五筒兄,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转而向着望向自己又被他身后两位侍从拉扯住不让他冲向前的司凡南,她眼神中犹豫了片刻。
清眸微颤了一瞬,随即闭上眼一刻,慕情深呼了一吸,口中独自喃喃道。
“善有善报,即使我这慕公子真有什么不测,相信五筒兄也必定会逢源自化,遇人是淑......!”
是淑也是叔,必定会有人好好替她照顾好他的。
待再次睁开双眸的时候,那一身暗红束衣无风自动人儿的眼中,就只剩下果断,决绝。
不成仁,便成祟!
慕情她看向司凡南,恰好被挣扎着要冲过来的司凡南接收到了那无比郑重的注视。
司凡南身形一顿,那一直让慕情垂涎三尺的暗红沉香木八棱盒,瞬时也清脆落地。
眉头一抽,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被称为岭南天衍南吟仙尊天下修为最差的没有之一的人,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口中轻轻低喃道:“慕兄,不要啊......”
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要不然这一切......
紧接着就好似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很好心的安排上了。
如司凡南他所预料,只见慕情向着他十分坚定信任的道:“好凡兄!我若有什么不测,还望挚友帮我照顾好那边的五筒兄,话说回来,他可是跟你们天衍有些渊源呢。”
随着她的话罢,只见那眼中异常夺目的红衣人嘴角处,慢慢扬起了一抹让人这辈子似乎都忘不掉的潇洒笑意。
司凡南已经怔住了所有神色,五味陈杂。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也没有人会懂。
慕情她一直未得空询问司凡南关于五筒兄的事情,虽然司凡南他爹衍天仙尊已经仙去,能够知道其中的辛秘的也不在了,但如今坐上家主的司凡南,总归应该是能够知道点什么有用信息的。
至少是关于五筒兄眉间族痕的。
相信有了慕情她后半句话,五筒兄他也会得到一定的庇佑的。
不过,当真是麻烦了她的好凡兄,毕竟谁也不知这么做的后果,会不会让碎魂之人转而对司凡南他又做些什么。
关于五筒兄的事,即便五筒兄会是天衍仙门的人,但既然她慕情拦过来了,那就是她的事儿,不由分说,不可推卸。
当然,她当前对司凡南所说这也是在做最坏的打算而已,兴许回头还用不上呢。
交代归交代,一码归一码,必要的还是要做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随着司凡南渐渐看不到慕情的正颜,周围之人也开始渐渐向后退了又退,唯恐伤及自身。
众仙门子弟欲向前帮一帮他们的慕公子,却是个个都被自家长老家主遏制住了身形。
这些都是仙门仅有的独苗苗,万不可再出任何意外。
季秋深他此时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不正常,一脸的挣扎。
那看似面部表情是不想要死,但他手下所做的动作却是一心要死。
如此不要命的冲来,慕情只能尽可能把已经开始酝酿周身自爆,充盈着周身奇经八脉的季秋深尽可能地引到不波及到他人的地方。
自爆这种事情,说爆就爆,威力自然足够周围七尺以内形成威力巨大的小型毁灭性冲击波。
即便是邪祟凶魂级别以上的,也都能被炸个魂飞魄散,更莫要说人身肉体了。
但慕情不会就这么任由季秋深胡来,若有着一线生机,她自然是要拼上一拼。
还记得在仙门传记中记载过一种名为瞬行的秘术,在短暂的时间内能够拉近时间与距离间的落差,使得人身能够小片刻的跨越大距离。
但瞬行所需消耗的不仅仅是大量的灵力,更多的是一种对于天地间虚空的掌握。
虽天下人周知,但能够做到的却是屈指可数。
天地间的虚空是何等飘渺之事,能够参悟到就已经是一件极其不易的事情了,更不要说感悟一事。
感悟是何来难得的东西,这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是有着万里契机才最终汇聚于一起的专属于自己的东西。
每个人的感悟不同,所以这天地间虚空所看也就不同。
有的说虚空本就是虚无,而有的则是说虚空是真真实实可以触摸得到的。
眼下问题倒不是在于对空间的掌握,这于天道而言,慕情自觉她还是有几分把握能够摸索到门道的。
想想冥蝶,再想想招阴符,如此剑走偏锋运用阴煞之气在灵修的时候她都能够做到,那还怕一个天地虚空吗。
眼下这瞬行是以灵为基的,慕情她只不过不太确定是否运用阴煞也能够做到同样的瞬行效果,而且当下最麻烦的是,暂且不知瞬行是否能在阴煞之气中正常施展出来。
可依照之前慕情她引导天雷阵法和季月蓝阴煞御灵剑一事来说,种种迹象都表明,阴煞之气与之灵气虽不同,但是在某些术法之上,也是可以依旧按部就班继续依照术式而为的。
现在眼前有两种选择,要么死,要么试试可能死也不死。
依照慕情所想,当然是哪个长选哪个了,这就好比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字多当然占字多的便宜!
左右不过是一死,老天爷这么偏爱她,她还就依仗这偏爱了。
之前还说人家叶枫嚣张够狂,其实最嚣张最狂的是她人称一抹红的慕公子了吧!
什么叫做有恃无恐?怕是都快要死了还能倚仗良好心态这般淡定,妥妥的慕情牌儿有恃无恐。
四方鼎香炉自天雷阵她收起过后,也不知是出何原因,竟然自封了起来,致使慕情她当前再抓不到半丝阴煞之气。
所以她当下赌的就是四方鼎香炉中的阴煞之气,有阴煞之气,她便就能豪赌一场。
赌赢了,苟回一条命,赌输了,倾家荡产外带搭上一条命。
瞧这买卖,慕情心想要真赌赚了,回头安稳下来,定是要找盖世去他那看看有什么赌坊没有。
就她这运气,绝对可以赚个满盆金箔了。
嘴角邪魅一笑,瞬行,若是她真能够做到,说不定还就真能躲过这无妄之灾......
季月遥面色煞白,挣扎着绿萝的拉扯,嘴唇紧咬的向着那拼命冲着慕情袭去的季秋深喊道。
“十三弟,不要!!”
可以说撕心裂肺很到位,十分肝肠寸断,比之眼下要见到亲哥哥要死还要动情。
然而此刻像是被丧失了心智的季秋深任季月遥他这个最看重的二哥哥再怎样去制止,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自爆在弦,一触即发。
叶枫原本正处于敌对视魂的最紧要时刻,因为前面一阵的消耗,视魂已经明显有些阴煞之气的缺失。
然而就在他准备一剑清心剑网困锁住视魂的时候,心脏中猛然一滞,那种钻心的疼痛感来袭,使得不久前天下皆传慕公子身死的那一次丧失之痛再次蔓延整个浑身上下。
人说有感,是因为在意成河,冥冥之中牵引了在意的小河,汇聚交织缠绕在了一起。
若一方有震荡,那么这另一方就亦能感受的来自河水间的传递。
心头血的部位隐隐在痛,脚下一停。
其实在围剿不夜天的时候,叶枫他整个人都是带伤上阵的。
那次得知慕情可能身死,他便独自一人前去不夜殿,后来又与之乌褐天交手受伤,再后来三分之一的心头血为了搜魂而流失。
可以说,不仅是围剿乌褐天,直到现在的叶枫,他的身上都是一直带有还未痊愈的伤。
眼下又因为帮慕情她成了视魂一击,这本就是伤上加伤,而这个一向毫无展露的人,却是让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半点不适之意。
叶枫在有所感后,下意识的便就回眸看向了不远处的那抹红衣身姿。
然而这一看,他那暗沉的幽眸大盛,眉头紧皱。
在那常年毫无波澜的冷颜之上,竟有了那么一刻的慌张破裂之意。
几乎是用尽了当下所剩一成修为的所有之力,一身洁白的叶枫青发如丝飘扬,如同天雷阵所落下的那道惊雷,不闻其声先见其人。
光闪般转眼就翻转着手掌中的清心剑,叶枫他把原本欲施展困住视魂身形的清心剑网转而变成了一剑颇有杀机的一刃。
与之手中不见剑身只见剑光的一剑而出,他看也不看了此时视魂所在,看似很是随意的就横扫了过去。
但眼下这一剑可谓比之之前那凌空把视魂他从天下打下来那一击威力更甚,就好似之前都是在戏耍,唯有这一刻才是认真。
叶枫手下的动作本能的让视魂内心升腾一种畏惧之色。
视魂虽他不知眼前这些人为什么阻止他寻找他原本的魂魄,但是能够明白的是,他们十分保护那躺在地上的两魂七魄。
他自降临便就毫无任何属于自己的意识,有个人告诉他,想要记起所有,那便唯有把他失去的两魂七魄寻来。
邪祟瞳孔中瞬间倒影出来了那直直向自己飞来的绝世名剑之首的清心剑,视魂竟有那么一刻在这通体洁白之剑的主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令他恐惧,来自魂魄上的震慑。
因为片刻的畏惧,又因为眼前这一剑太过突如其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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