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唯缓缓的起身，将身形娇小的莫愁罩住，莫愁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她的拒绝被潘明唯一一看在眼里。
“再见！”
“嗯，拜拜！”
潘明唯走向了玄关处，换鞋，然后拿起了衣架上的外套离开了。
门被轻轻的带上，莫愁坐在沙发上，刚刚潘明唯躺过的地方，屁股坐的地方，还留有他的余温。
伤感就像是细细的线将她缠绕起来，一圈又一圈。
……
沃尔德公司，
“陈总，这一次报价是低，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已经四月了，一个季度过去了，我手里只拿了几个小单子。我和我的手下都要吃饭，总不能让我们活活饿死吧？”
“……”
“这一次是一百多万的大订单，这一次我一定要在价格上压过李墨，拿下订单。”
“……”
“我一定要把价格压到最低，大不了今年提成我少拿一点！”
莫愁挂了陈华强的电话，就看到苏瑞正盯着她瞧的出神，好半天才发现自己看着她，苏瑞站起来，手中拿着招标书走了过来。苏瑞将招标书放在了莫愁的桌子上，问道：
“莫总监，你刚刚是不是和陈总再讲电话？”
“是啊。”莫愁喝了一口茶，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个陈总做领导太久了，一点都不知道下属的疾苦。现在的市场越来越难做，竞争对手又那么多，还不让降价，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是啊，莫总监。中国加入了WTO之后，外国企业纷纷涌入，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我觉得在必要的时候为了拿下订单少赚点，也是不错的营销策略。”
“是啊。”莫愁又喝了一口茶，唇边的那一抹笑意更大了，“我待会把报价调低一些，你把招标书给我整理书来。”
“是，莫总监！”
“……”
“莫总监，你要是没有什么吩咐，我去忙了。”
“嗯，你去吧！”莫愁又喝了一口茶，问道，“茶很好喝。”
“莫总监要是喜欢这竹叶青，我以后每天都给你泡。”
莫愁但笑不语。
莫愁很快就把新的报价发给了苏瑞，苏瑞看到低于成本价的报价，在心里讥讽道：哼，想搞价格战？有我在，不管你把价格压的多低，你都休想要拿到订单。
李莫愁，你就等着年底完不成销售量，滚蛋吧！
苏瑞啪啪的敲打着键盘，心情莫名的好着，她竟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调。
莫愁的目光远远的飘过来，只是笑。
……
G研究所，
莫愁和G研究所的白工程师打了很多年的交道。
白工程师四十多岁，为人非常的正直，也很喜欢莫愁这种精通业务，对客户负责的业务员。
这次的招标，莫愁私下和白工程师打了招呼，说这一次的竞标价都是成本价，不能再低了，如果再低就是赔本了，他们不会做。
李云飞接连抢了莫愁几个订单，颇为得意。
莫愁早早的来到了会场，就看到李云飞春光满面的走了进来。他一眼看到了莫愁，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莫总监，听说你最近又丢了几个单子？”
莫愁在心里冷笑：我丢的单子不都被你抢去了！
“是啊，最近一直不顺利。我在考虑要不要改天去庙里拜拜神。”
“你真应该去拜拜！”
招标会开始了，莫愁这一次特意带了苏瑞过来。苏瑞将招标书送了上去，然后便是等结果。。
没有任何悬念的，又是李墨大获全胜。
只不过，这一次，看到李墨的报价，其他公司的仪器业务员全部都黑着脸。李墨的价格低的离谱，根本就是赔本的买卖。
李墨拿到了招标书，心里也不舒服，但看到莫愁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心里又乐了。
他就是讨厌李莫愁！
他就是要让李莫愁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莫总监，你别难过，我们下次好好准备，一定会拿到大订单的。”苏瑞跟在莫愁的身后，言不由衷的说道。
莫愁停住了脚步，转身，盯着苏瑞，苏瑞被莫愁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莫总监，怎么了？我的脸上是不是什么东西，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这次的订单我会拿到手的！”莫愁胸有成竹的说道。
苏瑞不明白了，“不是已经被李墨抢走了吗？”
莫愁意味深长的笑着：“他抢不走。”
苏瑞更是困惑了，刚刚的中标结果已经下来了，李墨中标。为什么莫总监会说：这一次的订单是她的？
苏瑞想要问个清楚，抬头，发现莫愁已经走的很远了。
……
李墨被嫉妒和冲动冲昏了头脑，拿下了订单，才发现这笔单子，他根本就做不下来。
“白老师，这次的价格太低，所以中央实验台MR03的不锈钢台面需要换成陶瓷的，如果坚持换成不锈钢台面的，需要另外加价！”
“你说什么呢？”
“白老师，总公司那边来电了，说这个价位我们做不来。”
这几天不断有其他的仪器商来找他，说李墨的价格低的太离谱，完全是恶性竞争，现在李墨又来说这些，白老师想到：莫愁前段时间来找他，李云飞打算用低配置来糊弄他。
李墨还在辩解：“白老师，你看这样子行吧，下次你们再购买设备，我给你们优惠价。”
白老师啪的一下子把招标书丢到了桌子上，指着招标书说：“你做不下来，你抢什么订单？”
“这个……”
“你听好了，要不就给我按照招标书上的配置和价格来做，要不就重新招标！”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墨知道白工程师这边是没有周旋的余地了，只能陪着笑说道：“白老师，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在去和公司那边沟通沟通。”
里面不甘心，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拱手让人，他去找自己的上司，没想到一开口，魏总就将李墨痛斥了一顿：“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报价太低，有多少人指责恶性竞争。你现在跑来跟我说，要我赔本卖？我们福瑞向来走到是高端，在这样子下去，我们和市场上买菜的有什么区别？”
“……”
“赔本卖可以，但是你赔！”
……
G研究所，重新竞标，莫愁毫无悬念的拿到了这一笔订单。
莫愁请陈华强来家里吃饭庆祝，陈华强很爽快的答应了。
莫愁和陈华强走的太近，连可可都禁不住好奇的问她：是不是喜欢上陈华强了。
这么多年下来，莫愁也知道她和陈华强走的很近，特别是知道陈华强是gay之后，她甚至住在他的家里都不顾忌。
之所以，莫愁和陈华强走得越来越近，不是她对陈华强有意思，而正是因为知道陈华强对她不会有兴趣，两个人怎么闹都不会产生男女之情，她才会和陈华强交往的时候毫无顾忌。
当莫愁遇到麻烦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陈华强，而不是向俊毅！
欠陈华强的情，她可以慢慢的还；向俊毅想要的东西，她给不了，所以只能躲闪。
陈华强爱吃鱼，这一次特地带来了黄河刀鱼。
莫愁上次专门去买了这种鱼，局鱼店的老板说，这种鱼产量非常的低，他们根本就进不到货。
“你怎么搞到的？”
“我脱人给我空运过来的。”
“航空不是不让托运海鲜了吗？”
“我还有一个朋友在航空公司。”
“真是有钱的，吃个鱼这么大费周章。”
“人生不过吃吃喝喝，我可不想一睁眼一闭眼，人没有了，还有好多东西没吃过。”陈华强学着小沈阳的强调，逗乐了莫愁。
“……”
“喂，你能不能活的轻松些。我看到你，就觉得你活的很累。”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命好。”
“你不是无神论者吗？怎么也会相信这种东西。”
“但，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豪富又赤贫。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我虽然这两年赚的不少，但是我外婆和我妈的花销就是个无底洞，现在又加上了可可，我不能不多存着点。”
想到华开泽的修车费，莫愁的头都大了。
明天去给华开泽送钱，三十多万，不知道她猴年马月能够还情。
钱这东西和人一样欺软怕硬，所以这个社会上，越有钱的人越有钱，越穷的人越穷。
“潘明唯没给你抚养费吗？”
莫愁看了一眼客厅，发现可可回了房间玩电脑，这才将自己的辛苦说了出来：“给了啊。现在的幼儿园比上大学都贵，潘明唯要是不付抚养费，我觉得我早晚有一天活活累死。”
“既然你们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他也应该养你。”
陈华强的话提醒了莫愁，他们的婚姻关系还没有解除呢。
“女人活着别太要强，否则会很辛苦点。”
“我宁愿辛苦一些，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
陈华强耸了耸肩，“我虽然不同意你的价值观，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
“谢谢！”莫愁将两瓣蒜塞到了陈华强的手中，“如果你很闲，就去剥蒜。”
“小意思！”
莫愁在厨房里处理鱼，就听到了门铃声，莫愁让陈华强去开门。
过了一分钟，陈华强对莫愁说道：“莫愁，潘总来了。”
最近潘明唯倒是经常过来蹭饭吃，吃完了，陪着可可玩一会儿，就走了，倒也不在纠缠。
“哦，知道了。”
莫愁还在厨房忙乎着。
陈华强将剥好的蒜送了进来，冲着她笑得韵味十足，“潘总，好可怜呢。”
“你看上他了？”莫愁将蒜放在水里洗了洗，然后切成片，放进了鱼里。
陈华强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的潘明唯，小声的说道：“你敢乱说话，小心我杀你灭口！”
“那你也不要乱说话！”
“……”
“去，把土豆丝给我切了！”莫愁命令道。
“你是来请我做客的，还是让我来做苦力的？我来了不到半个小时，你就指使我做这个，做那个的。”陈华强抱怨着，还是进了厨房帮忙。
潘明唯坐在客厅里，眼睛盯着那扇磨砂的玻璃门，透过磨砂的玻璃门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两道身影。
“陈爸爸。”可可拿着云电脑走了出来，可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潘明唯，一愣，然后乖乖的喊了一句：“爹地！”套将罩形。
“陈爸爸？”潘明唯重复着可可的话，可可解释道：“就是陈华强！我妈咪的上司！”
“为什么不叫叔叔？”潘明唯的脸色不大好看。
“你没看到我妈咪和陈爸爸最近在交往吗？再过不久，我就不用喊陈爸爸了，需要改口喊爸爸了。”
“你的爹地只有我一个！”可可找到之后，这是潘明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气和她说话。
可可小嘴一撅，一脸的不高兴：“我妈咪嫁给陈爸爸之后，就是我爸爸了！”
“你妈咪不会嫁给他！”
“我妈咪会！”
“……”
可可看着潘明唯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固执的说道：“我妈咪早就不喜欢你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我妈咪那么可爱，向叔叔喜欢我妈咪，陈爸爸喜欢我妈咪，可可也喜欢陈爸爸。妈咪还经常带着可可去陈爸爸家住，再过不久，陈爸爸会娶我妈咪，陈爸爸就是我爸爸了。我就不叫潘可可，我就要改叫陈可可了。”
厨房内的抽油烟机开着，嗡嗡的，厨房的玻璃门又关上，莫愁并没有听到客厅里，两父女的谈话。
“可可，你现在就这么讨厌爹地吗？”潘明唯放开握紧的拳头，眼里的悲哀晕染开来。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像以前那么喜欢你了。”
“不像以前那么喜欢我了？”潘明唯喃喃的重复着。
“上次的事情，我已经不生气了。妈咪说：亚历克斯也是你的孩子，你疼亚历克斯没有错。妈咪还说：不让我恨你。可可不恨你了，可是可可没有办法像以前那么喜欢你了。”
莫愁端着才出来，发现可可居然在哭。
“可可，你怎么了？”莫愁将菜放到桌子上，快步走向了可可，可可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
“怎么了这是？”陈华强也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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