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霆看向阮玉真,“朕的意思是让清恒去。”
“啊?这……一下子就让恒儿担此大任会不会……”其实阮玉真担心的是东方清恒的安全,这战场是多危险的地方啊,就连这常年征战沙场的苏景容都没能平安回来,东方清恒再有能力,那也只是第一次上战场,肯定凶险万分啊。
她这个做娘的,肯定是不放心的,怎么都不放心。
“你也说了他是藏拙了,多少肯定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而今他崭露头角,这次便是个好机会,让他一举打破旁人以往对他的不好印象,他这个太子,也能当得更名副其实一些,不是更好吗?”
“可,皇上,恒儿没上过战场……”
“凡事总有第一次。朕知道你是担心清恒的安危,朕难道就不担心了吗?可这事,总归还是要历练的,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朕想让清恒试一试,你也不想清恒永远被人说不适合当太子吧?”
阮玉真不再说话,她知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东方霆其实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只是过来告知她一声他的决定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一切听皇上的。”
东方霆点了点头,“行了,朕就先走了,若是那些糕点真的不合胃口,就换个御厨给你做,别总生气了。”
“嗯,谢皇上关心。”
送走了东方霆,阮玉真坐在那,不知所措地拧着手中的锦帕,她从现在起就开始担心东方清恒的安危了。
苏浅雪除了每日去阮玉真那里请安之外,其他时间都是躺在床上休养的,这身子还是要养好的,不然,怎么斗。
“太子妃,该喝药了。”蓉儿端着药走了进来。
苏浅雪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蓉儿端着药走到床边,递给了她,她接过药,一口气就喝了下去,那苦涩瞬间在嘴中蔓延开来,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反倒是享受着这苦涩蔓延至心底的感觉。
蓉儿皱着眉站在一旁,虽不是她喝,她却觉得好苦似的,直到苏浅雪喝完将空碗递还给她,她看着这空碗,不由地佩服苏浅雪。
这换做是谁喝下这药,至少眉头是会忍不住皱一下的,可苏浅雪面色如常。
蓉儿将空碗拿下去的时候,东方清恒来了。
苏浅雪刚要起来行礼,就被他按住,“不必了,你这身子没好之前,不用给本宫行礼了。”
“这……”
“没有什么这这这的,本宫让你坐好,你就只管坐好就是。”东方清恒直接堵住苏浅雪的话。
“那,妾身遵命。”
“本宫不在的这段时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东方清恒突然说道。
苏浅雪一愣,“殿下要去哪儿么?”
“大司马死了,可战事却还未停,父皇让我带兵出征。”
“战场是那么危险的一个地方,殿下可要当心啊。”苏浅雪担忧地说道。
东方清恒凝望着她的双眸,似是想要从这双漂亮的眼眸里看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苏浅雪没有回避,而是大大方方地与他对视,让他去探究她眼底深处的情绪。
“本宫自会注意安全,倒是你,本宫实在不放心。”
这皇宫可一点也不比战场安全,在这皇宫里,杀人都不用见血,似乎更可怕。
苏浅雪笑了笑,“殿下放心,妾身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完好无缺地等着殿下回来。”
“可本宫还是不放心。”不管如今的苏浅雪到底变没变,又是否有能力保护自己,而他的担心是怎么也不会少的。
而这一切落在苏浅雪的眼中,她只想笑。
当然,只能在心里笑。
是讥笑。
“殿下这样,让妾身心里好有压力,若是殿下在战场上因为妾身而分了心,可如何是好啊,所以,这该担心的是妾身才是,殿下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说着,苏浅雪靠近了东方清恒的怀里,看上去是那么的恋恋不舍。
“这一去,也许除夕也赶不回来了,便不能陪你一块儿守岁了。”
苏浅雪摇摇头,“殿下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出征前,东方清恒又去找了阮玉真,阮玉真看着东方清恒,竟是落了泪,那担心之情,不言而喻。
“恒儿,此番出征,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要当心啊。”
东方清恒微微颔首,“儿臣来,一是与母后道别,二是有件事想与母后说。”
“说吧,什么事?”虽不知道东方清恒会说什么,但是阮玉真知道,肯定是与苏浅雪有关的事情。
“儿臣不在的时日里,请母后务必护好苏浅雪。”
阮玉真抹去了眼泪,皱了皱眉,她果然没猜错,就是跟苏浅雪有关的事情,“恒儿啊,这苏浅雪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
还不等她说完,就听东方清恒说道:“母后若是不想儿臣在战场上因为苏浅雪的事儿而分心,丢了性命,就请好好护着她。”
一句话,直接让阮玉真无话可说。
她用力攥了攥锦帕,“母后就你这一个孩子,母后失去谁也不能失去你,既然你这般在乎苏浅雪,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母后,那母后也可以与你说,若是你不能平安归来,母后定然会让苏浅雪去陪你。”
这母子俩的对话,也算是世间少见了。
只见东方清恒恭敬地朝阮玉真拱了拱手,“儿臣定会好好保重自己,还望母后也能保重自个儿,儿臣……告退。”
阮玉真目送东方清恒离开时,手还紧紧攥着锦帕,芝儿上前来说道:“娘娘,您当真要……护着太子妃么,这香秀小姐可一直都想要……”
阮玉真松了手,锦帕掉在了地上,她转过身,芝儿赶忙捡起那锦帕,跟了上去,只听阮玉真说道:“谁也比不得本宫的恒儿重要。”
芝儿微微弓着身子,低着头,“是,奴婢明白了。”
东方清恒出征了,东方霆在城楼上,目送他远去,一旁站着的掩面微泣的阮玉真和阮香秀。
另一旁站着的,是面无波澜的苏浅雪。
她看着那浩浩荡荡远去的队伍,为首的东方清恒已经看不清了,只留一条蜿蜒前行的黑色巨龙。
阮香秀见苏浅雪一点神色也没有,便说道:“姐姐,这殿下奔赴战场,您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这城楼上的人都听到。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苏浅雪,大多都是知道,这苏浅雪自嫁给东方清恒之后,就一直对东方清恒很冷淡,如今这东方清恒出征,她都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让人觉得她有些冷血无情,说到底那出征的可是她的夫君啊。
苏浅雪收回了目光,而后看向了担心地都哭了的阮香秀,阮香秀微微一怔,竟是一瞬的惧意。
只听苏浅雪说道:“殿下出征,必然会凯旋归来,妹妹却在这哭哭啼啼的,不觉得晦气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怎么了呢。”
阮香秀一噎,“姐姐这样说,可是连母后也一块儿说了去。”
果然,这阮玉真的脸色也不大好。
“母后是情到浓时悄然落泪,可妹妹这样子,说句不当听的,就有些做作了。”苏浅雪毫不留情地说道。
正是因为这么多人,她才更要说的不留情,要让这些人都知道,她是太子妃,阮玉真是长辈,她自然要尊重,可这阮香秀只不过一个侧妃,却是在这对正妃指手画脚,她不说的直接一点,怕是以后这阮香秀更是要爬到头上来了。
便是有个当皇后的姑母又如何,嫡庶尊卑总还是要讲的,更何况她这样一说,阮玉真脸色一变,也不敢再哭了,自然也是意识到这个时候哭是晦气了些,所以她虽然连带着将阮玉真也说了一通,却是给了阮玉真台阶下,但凡这阮玉真聪明些,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跟着阮香秀一起跟她过意不去。
那样的结果,只会让阮玉真自己再次下不来台,到时候,阮玉真还能指望谁给她台阶下?
阮香秀听到苏浅雪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她,于是立刻摇晃着阮玉真的胳膊,“母后,您瞧啊,这殿下才走,太子妃就在这儿欺负秀儿了。”
那好不委屈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极了,可苏浅雪却想翻白眼,阮玉真说道:“好了,你也知道这恒儿才刚走啊,那还不消停点,有功夫在这闹腾,不如回去多祈祷,祈祷恒儿早日凯旋归来。”
阮香秀一愣,原以为这阮玉真是绝对会站在她这边的,怎的最后,竟是没有帮她,虽然也没有很明显的帮苏浅雪说话,可是阮玉真没有指责苏浅雪,却是反过来指责她,也就是等于在帮着苏浅雪了。
这样一来,众人会怎么想她,只会觉得苏浅雪说的话有道理,连皇后都说她闹腾了。
可阮玉真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么办,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她只得是低下头,“秀儿知错……”
阮玉真看着她摇了一下头,然后对东方霆说道:“皇上,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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