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疑问持续到了入睡之前。
戚遥遥一颗八卦的火苗熊熊燃烧,她飞快地扒完了饭,
待晚膳结束,众人散去。
戚褚渊交代几人事项,一举一动之间,气韵浑然天成,他本就生得容色清冷,下颌线条紧绷,威压慎重,几名护卫连连回应。
戚遥遥偷偷扒着栏杆,从上往下看。
却看到了远处的钱月冰,她坐在不起眼处,身旁的宫人在收拾东西,隐藏在最后处,视线却越过了人海,落在了戚褚渊脸上。
神情专注。
冬日里远离着炭火也要看着戚褚渊。
戚遥遥一颗心猛地跳起。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深夜,岁雪伺候蕈和洗漱。
蕈和卸下发饰钗环,可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满脑子都是钱月冰,她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对戚褚渊的关注,每每看到,似是有一股气游荡在心口,怎么也疏解不散。
恍然间
蕈和被自己的心思惊着了,她为何会这么想?
她算是因为她发现钱月冰对戚褚渊有着不一样的心思,而闷闷不乐吗?
难道真的如戚褚渊所说,她是在吃醋?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嫉妒钱月冰对戚褚渊的心思,她不是一直都在盼望着戚褚渊赶快娶妻,只要他对别的女子有兴趣,她就可以早日脱离魔掌。
她明明只是。
这也不是戚褚渊的错,不对,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么下去,受伤的是钱月冰,更是君臣关系。
蕈和摇了摇脑袋
将这个荒唐的念头从脑中甩出去,她拢起衣裳,岁雪将炭火拨热,端来盥洗之物。
“遥遥呢?”
岁雪说:“从刚才开始,遥遥姑娘就不声不响地溜出去了,我看了一眼,就在二楼拐角。”
蕈和还以为她又猫出去玩了,“一会儿去喊她回来睡吧,明日还早起。”
岁雪点头。
可还没等蕈和换好衣裳。
戚遥遥突然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凑到她面前道:“堂姐,我刚才看了许久,发现哥顶天的秘密,钱家姑娘是不是喜欢梁王呀?”
“你说什么?”蕈和尚未反应过来。
“是不是啊?”戚遥遥脱了鞋袜猫上床,眨巴眼睛道。
“我刚刚发现,钱月冰总是偷偷地看
“我也不清楚。”蕈和拉上锦被,眼神闪躲。
戚遥遥就着姿势倒下,咬着指甲道:“不过,我觉得以梁王这么好的身家地位,多少名门贵女都想着有朝一日能踏入梁王府邸,得他青睐,有倾慕于他的也不足为奇吧。”
“我不过好奇,平日里在耳边叽叽喳喳的都是些只知道吟诗作对阳春白雪的女子,原来像钱姑娘这般英气勃发的女孩子也喜欢梁王啊。”
戚遥遥换了只手啃指甲,蕈和和她面对面躺着听她说话,闭上了眼睛,可却怎么也睡不着。
到紧要关头,戚遥遥道:“看来梁王魅力无限通杀嘛。”
蕈和睁开眼,下意识地出声问道:“是吗?”
她怎么没觉得如此?
戚遥遥点头道:“
是啊,不过我听老头说,这么多年梁王府上连侍妾都没有,老头早年间还在想,梁王是不是好男色啊,岂不是他一脉就要断了。”
“……”
蕈和欲言又止,深以为她皇叔完全不必有这个担忧。
每次戚褚渊要她都跟要吃了她似的。
怎么会好男色。
蕈和愈发烦躁,平躺着放空了神情:“我看不清楚。”
戚遥遥反倒是来了兴趣,她窜起来,问道:“这有什么嘛,我明日去问她就是了!”
戚遥遥说到做到。
第二日入了两川城。
众人在林间休息整顿,戚遥遥真的兴冲冲地去问了。
树林深处,钱月冰正在练剑。
少女身型矫健迅速,手握长剑,挽动剑花,几步之间如同浮光掠影,剑出鞘的瞬间出手凌厉,一节节枯枝在剑锋中狂猎地颤抖。
剑气如虹,若对面是个人,当被直中要害。
不知为何,剑招似有些熟悉。
戚遥遥依靠着一颗树,看了一会儿,感叹道:“哇,钱姑娘好生厉害,一身剑术出神入化哎。”
钱月冰愁眉舒展,足尖在枯草间轻点,落下身来,收剑的动作一气呵成,笑道:“遥遥小姐严重了,不过是雕虫小技,当不得夸奖。”
蕈和昨夜里只当着戚遥遥说笑而已,与岁雪在马车边停留,一转眼当真见她抓住了钱月冰,心头一阵颤动。
“岁雪,这里憋闷,前面林间好像景色不错,过去看看。”四下确认无人看见后,带着岁雪往林间
走去。
岁雪被拉了来,头犹在发昏,环顾一圈,这周围光秃秃的树枝,哪里有景色可言?
再定睛一看。
哦,原来是钱姑娘和郡主在那边。
心都跳到了咽喉口。
蕈和放低了呼吸,
突然耳畔传来的细碎的声响,岁雪吓了一跳,一转身却望见一道鬼祟的身影从另一侧的树枝处猫着腰来,他也被岁雪与蕈和吓到了,捂着嘴以防自己发出动静。
元玉安瞪大了眼睛,两个人彼此交换了视线,默契地保持着安静。
那边对话声又传来。
两人不免竖起了耳朵。
戚遥遥直切主题,没有半点题外话,“钱姑娘,我问你哦,你是不是对梁王有意思啊?”
钱月冰收了剑,眼睛俨然停止了眨动,她抿住唇,后松了一口气。
斩钉截铁道:“是,我的确对梁王另有他意。”
蕈和与元玉安双眉蹙起,聚精会神地望着她们。
虽早已经有了猜测,可亲耳听到她坦白承认,元玉安心中五味杂陈,他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逐渐暗淡了下去,如同一盆冷水浇过了头脑,若不是还记得不被发现,恐怕就一把栽倒了。
蕈和怔怔地看着萎靡不振的元玉安,在思考要不要去安慰他一番。
可那边钱月冰脸上浮现了一抹肃然起敬,“我一直将梁王视作前辈般地尊敬。”
?
这回轮到戚遥遥震惊了!
“什么意思?”
同一疑问的还有元玉安与蕈和,焦灼的神情瞬时染上了少年的眉眼,他紧紧
拧起的眉心拧巴到了极致,那一刻他就像是听不懂人说话似的。
满脸的无助和不解。
蕈和捏紧了手,喉咙口
钱月冰抬起头,长发被束成马尾,灵动的眼眸里阵阵艳羡,“幼年之时,我从军中长大,跟着一群少年摸着刀枪剑戟日日训练,只是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总是差我一节,让人觉得无趣。”
“那时我父亲还只是将军身边的副将,先帝经常带着一少年在军中历练,我只能远远地看着,见他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不费吹灰之力,军中最强壮的将士纷纷败于手下。”
戚遥遥捂住嘴,心中的八卦左右摇摆,根本不确定这到底算不上八卦,“不会是梁王吧?”
钱月冰重重地点头:“先帝见他得胜,夸耀他之时我才知道他就是梁王殿下。”
“自那时起,我就记住了殿下,他每每来,我都会偷偷地学他的招式,心中已然将他当作师长。”
戚遥遥满脑子的粉红泡泡,这在小说中也常见,打遍天下无敌手后,美女们往往都会遇到一个出众的少年,将少女击败,此后少女便记住了少年,并扬言一定要打败他。
然后两人分分合合,恩恩怨怨,最后甜甜蜜蜜…
都是套路。
戚遥遥眼带星光地看着钱月冰,暗暗想道,不会钱月冰仰慕梁王才喜欢的他吧!
她吞了吞口水,想知道后续:“然后呢?”
钱月冰笑着看了戚遥遥一眼,陷入了回忆:“后来先
帝将梁王殿下留在军中历练,与将军熟悉军队,偶然一次将军为了锻炼将士,命将士们上山,狩猎最近总是侵扰百姓的野狼。”
“梁王带着三五人上了山一日一夜,猎杀了作祟的野狼,回来之时,梁王浑身是伤,最深处在脊背伤口入骨,养了许久才好全。”
“据说当是只有他遇到了狼,其余的人运气都好并未遇到。”
蕈和默默顿住,这件事她知道,当时她父皇强行让戚褚渊收拾她,不!是!是教她学业,正她的骨头,戚褚渊好不容易送去军营历练了一个月,她高兴的不得了。
猎狼这件事,她父皇曾经在宫中夸了戚褚渊几个月,逢人便挂在嘴上。
“褚渊只身猎杀头狼,谁能有我家褚渊厉害!”
“陛下,梁王殿下少年英雄,日后自然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惹得他父皇呵呵大笑:“那必然是!”
这番话,蕈和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戚褚渊也不推拒,总是淡淡地答应着。
那时蕈和本就看戚褚渊日日不顺眼。
每每遇到都直翻白眼。
觉得他真能装。
定然都是跟着他一道的将士们的功劳,他们哪里会让梁王以身犯险。
蕈和愣了愣,似乎她幼年时对他的偏见极其深重。
从未打听过真相如何。
钱月冰一句话将蕈和的回忆拉了回来,“自此之后军中便流传说,梁王殿下十五岁便能在山中独身猎杀头狼。”
她僵住,“只可惜,我在十六岁才能
做到只身猎杀野狼,还不是头狼,果然我还是不比梁王殿下!”
戚遥遥吓得嘴角张开,钱月冰这是失望了?
她失望自己比戚褚渊大了一岁才能杀狼?
有这么比较的吗?
没有吧!
戚遥遥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十六岁猎狼啊,听起来钱姑娘也很厉害了。”
钱月冰谦虚:“还是不比梁王,我还需再精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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