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个晚上,“灵胎转世”终于以漪太妃的惨败告终。
蕈和走在回长乐殿的路上,一抬眼便看到夜月星光灿烂,她的心却是一片平静。
她刚关上房门,才一转身,发现有个男人站在窗边,静静而立,看着窗外的黑夜不知道在想什么。
蕈和的呼吸一滞,是戚褚渊!
他不是已经离开了,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们今夜虽然没有告诉对方要做什么,但过程中彼此配合,合作也算默契,本来以为戚褚渊不会帮忙,但他还是出手了。
所以她也就不跟他计较,无视了他,随意一句:“你真当这里是梁王府,任你来去自由。”
戚褚渊见她回来了,慢慢转过身,颀长的身躯藏在阴影之下,“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
他还挺不要脸的。
蕈和走到小榻边,将烛火拨正,微弱的光芒中映亮了她的脸庞,问:“你来做什么?”
长乐殿灯火昏沉,他缓缓走来,身体逐渐脱离了黑暗,她正好抬眸,视线缓缓绞在了一起,他问:“既然已经找到了四皇子的遗体,刚才开棺为什么是空的?”
哦?原来他是来问这件事的。
也是,他曾经告诉过她,神迹易破,人迹难寻。
蕈和看着他:“不如梁王殿下先回答我,你怎么知道四皇的尸身是人为移走,毕竟他的棺椁完好无损。”
戚褚渊转了转手中的戒指:“那日同你去平陵开棺之时,我无意间摸到了棺
木上的金漆,是新的。”
“新的?”蕈和恍然,“所以你才知道他的棺椁有人动过手脚。”
戚褚渊不置可否。
他仔细地描绘蕈和的脸颊。
今夜,扳倒汪氏关键一环就是四皇子的尸体。
既然她找到了,拿出来当场打汪氏的脸岂不是更快更有效?
他蓦地冷笑:“汪氏千辛万苦营造一个天命所归的灵胎,汪正言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以他的作风,绝对会毁尸灭迹。”
“汪若敏背着从汪氏,把四皇子的遗体夺回来,就足以证明,她和汪正言早就产生了隔阂。”
“你当着汪若敏的面,开了四皇子的棺,又让她发现是座空棺,刺激得她心慌意乱,只剩下一个念头想四皇子在哪里?”
“握住了四皇子,就是捏住了汪若敏。”
诛心!
蕈和竟然也学会了。
蕈和被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腰撞上了小榻的桌案,被困在了他的怀中。
他伸手拂过她的唇,眸色极冷,蕈和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愤怒,“蕈和,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的心机!”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了来,蕈和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了,深深吸气,她迎上他的目光,牵了牵嘴角:“让你失望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我转移四皇弟的尸身,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弟弟,我不忍他成为我扳倒她母亲的工具。”
戚褚渊眸光收敛,半晌不语,黑夜里笑容淡淡:“倒是我想错了。”
他以为
谁都跟他一样?
气氛变得压抑沉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蕈和受不了他迫人的眼神,想挣脱,但是却被戚褚渊一把抓住了手,她一怔,刚抬起眼睛,唇上一重,男人的手扣住了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住了她。
蕈和的眼睛蓦地睁大,他的动作凶狠,那么大的力道,几乎是想将她拆吃吞噬,肆意地凌虐,唇上似乎被咬破,她皱起了眉。
是她想错了吗,他为什么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呼吸被掠夺走,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在惩罚她!
手沿着她的脊背一路向下,在腰间反复流连,他的动作带着一抹怒意,激得她浑身颤抖,一时不妨,被他撬开了牙关,长驱直入,蕈和被迫承受着男人的侵略。
一双纤细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奋力地抗拒,可逃无可逃,他撕咬着柔软的唇瓣,撷取这一朵的温香软玉,他怀里的女人沾染上他的气息,忍不住的轻呼出声。
直到蕈和气喘连连,他才放开了她,长指拭去她唇角的水光。
唇上被他肆虐的红红一片,蕈和忍无可忍:“你不要发疯!”
戚褚渊神情淡漠,就像是冬日里松枝上的一凌雪,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眸中的深似一道旋涡,无法抹除的沉,他冷笑道:
“戚蕈和,你今夜最大的问题,是贸然行动仓促布局,却证据单薄,不足以一口断定汪若敏伪造神迹。”
如果没有他让左明宣补充了其他证据,凭借
汪氏人的巧言令色,能不能定汪若敏的罪都很难说。
“我跟你说过,如果不能一击至死就不要轻举妄动。”
蕈和心中涌出一股无法纾解的情绪,疯狂地拉扯她,让她烦闷。
“我仓促行动还不是不得已,他们逼陛下立储的时候,你不也被他们压得说不出话。”
戚褚渊分毫不让:“可你费尽心思也只折下了一个汪若敏,背后真正动手的汪正言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汪若敏倒了,汪氏只会更谨慎。”
“找到了四皇子,原本你可以告诉我,可以做的万无一失,但你却什么都没有说,以至于今日仓皇揭露真相,没有切中汪氏。”
戚褚渊唇边泛开了一抹冷笑:“蕈和,你根本不信我?”
她当然不信他!
蕈和收紧双手,“梁王殿下似乎也没有信过我。”
戚褚渊蹙起眉,她眼神就像是林间的一只小鹿,明明应该是无辜,却透着倔强。
“你明明找到了花粉证据,也看穿了平陵的原因,甚至让左明宣暗中查清了一切,你提醒我人迹难寻,不就是猜出了四弟的尸体可能在宫中,你什么都知道了,但你又何曾跟我透露半分?”
“梁王殿下引而不发,另有图谋吧?”
她扬起头:“到底是你认为我不需要知道呢,还是你觉得我会碍了你什么事?”
他突如其来的怒意,哪里是因为自己不信他,是在恼火她打断了他的计划!
汪正言是老奸巨猾,他又能好
到哪里去!
都是一丘之貉!
戚褚渊的脸色紧绷,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蕈和这张嘴,戚褚渊在这三年里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发现竟然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蕈和刚说完就后悔了,今天晚上的她确实有一点冲动,但戚褚渊也很配合她,甚至让左明宣帮着她一把摁死汪若敏,不给汪氏任何喘息的机会,这才彻底结束了这场灵胎的闹剧。
虽然没有动到汪氏的根本,但怎么看也算暂时解除了她和陛下的危机。
怎么说今天也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过河拆桥是不是不太道德,但是他也拆桥说自己不动脑子!
怎么也是打了个平局。
气氛变得有些许尴尬,蕈和移开目光,发现自己的唇边破了口,她用手碰了下,这个男人属狗的吗,就知道咬人。
戚褚渊眸光一暗。
他突然松开了她,走向了一边,蕈和警惕地盯着他,看着戚褚渊打开了桌上的食盒,从里面端来一盅牛乳炖燕窝。
她突然愣住了。
戚褚渊打开盖子递给她,声音低了不少:“见你一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天都快亮了,吃点吧。”
也不知道是谁先变了态度。
“啊?”蕈和接过来,还在发怔:“谢谢。”
两人之间那股莫名紧绷的情绪得到了缓和。
今夜时时刻刻警惕,耗费心神,蕈和酒宴上几乎什么都没有吃,她完全放松才感觉到胃部绞痛,接过了燕窝在吃。
他看了她
一眼,顿了顿像是有什么在妥协:“后续还有事情处理,先走了,等有结果再告诉你。”
蕈和不可思议地抬头:“告诉我什么?”
“不是说我不肯跟你透露半分?”
他是在回应她刚才指责他隐瞒自己吗?
“嗯,好。”蕈和匆忙咽下燕窝,唇齿间全是甜腻的味道,眼睁睁看着他走入了夜色里。
今天戚褚渊怎么回事,间接性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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