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的手啊!”
她的灭火动作兰达始料未及,又一次猝不及防地被她扑倒了,她压在他身上,只顿了一会儿立刻爬起来,双手拍他手上的火。
兰达躺倒,腰被石头咯住,嘴边露出一声闷疼。
戚遥遥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兰达的身体发烫意识到不对,立刻反手抓住了戚遥遥的手,转了半圈将她推开,他掀动眼皮神色不明,半警告似的说:“别动!”
“可!你的手!”她像是一只惊恐的兔子,忍不住手指在半空戳啊戳。
兰达松开了她,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嗤笑道:“你别一惊一乍,不要紧的,这火不烫。”
戚遥遥好心不成无端挨了一记暴栗,她也生了气,兰达见她不说话,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忽然说:“我给你再看一次,你摸摸就知道了,一点都不烫。”
他又重新掏出了火折子,为了让戚遥遥看懂,他特意又拿出了贴身的荷包,手在其中一抹。
“噗”火再度点燃,和刚才一样的烈焰,赤红的、汹涌的,一瞬间吞噬了他的手,可兰达却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变换着手的姿势,在戚遥遥面前晃动。
“你摸摸?”
“不要!”
天边的弯月沉沉,兰达的眼眸好像能发光,看他好像真的没有被烫到,戚遥遥咬牙,胆大的摸了摸。
“哎?”好像真的不烫。
戚遥遥被迷住,忘记了生气,惊讶道:“这火为什么不烫手?”
兰达眼角一扬
,神秘地说:“那是因为我们山中多有草植,有一种特别的花,晚上开花时像是烈火燃烧,被称作火焰花,后来有人把它磨成了粉末,点燃了后就像是真的火一样。”
“还有这种花?”
“是大纥国不良山独有的花,所以你才没见过。”兰达收好荷包。
逗好了小姑娘,兰达活动手臂,倒是不疼了。
也不知道跟戚遥遥是有什么仇什么怨,被迫爬山、没有饭吃、还摔进泥里,压了手臂、硌了后背…
好惨。
戚遥遥揉着脚踝,感觉好像满血重生,她百无聊赖,伸了伸懒腰:“那大纥还有什么新奇的我没有见过,你说说呗?”
兰达双手叉腰,真的想了很久,笑起:“我在大纥还见过一种昆虫,飞舞之间如同星河,翅膀闪动蓝色的光晕,漂亮极了。”
戚遥遥竖起耳朵,她还没去过大纥,判断不出兰达是不是在哄她,“真的吗,好想看看。”
兰达一笑:“你可以来大纥找我,我带你去看。”
“好啊”可激动了一瞬,又失望地抿住唇,想到了她那古板的老头,“我老头…啊不是…老父亲不会准许我去大纥的。”
兰达愣住,也是大纥山高路远,她是大齐的郡主,很难能去吧。
但他仰头望见斜月远,“不过也不要紧,这种昆虫的翅膀晒干了磨成粉就是蓝色,可入颜料作画,也染衣物…”
兰达眉眼含笑:“最好看的是添在刚才的火焰花花粉中,
这样烧起来的颜色会变成蓝色,黑夜里看见别有一番滋味。”
戚遥遥神情向往,可听到这句话后,表情刹那间凝固了。
“!!!!”
与此同时,建康城。
皇城大平门,正红朱漆大门敞开,两排军队排列有序。
戚褚渊同戚蕈和并排站立于宫门口,静等着谁的到来,远远地可见一列长队,从白虎门一路向着皇宫而来。
戚遥遥带着兰达,风一般地狂奔,隔着三条街,他们果不其然被拦下,眼看着守卫如此森严,她心中咯噔了一下,恍惚间她好像想起来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守卫验收完毕,放他们过去,她迷茫地问:“怎么回事啊?”
守卫看着宫门口道:“回禀郡主,是淮南王进宫了。”
“完了!”戚遥遥犹如五雷轰顶,她完全忘记了去接她父王!
她心中大惊,忙不迭抓住兰达的手,再一次冲着宫门口狂奔,兰达不知所措,被她一把拽着走,他疑惑:“若是赶时间,我们为什么不骑马,岂不更快?”
戚遥遥骤然刹住脚,“是啊!”顿了顿她再次冲刺,“不行!梁王说了长街纵马,罚金十珠!”
兰达无可奈何,被她一拽一停又一拽,卯足了劲才终于在淮南王车架进入宫门的最后一刻赶到了门口。
戚遥遥的腰牌畅通无阻,可是兰达并没有过所,守城将士怎么也不肯放行。
“为什么不行!”戚遥遥激动。
兰达这才从贴身袖袋中
找出了大纥王子的拜帖,守城将士核对了几次,对着上司呈交过去,又一路送到了梁王殿下的手上。
他们在城门口干等着,等得戚遥遥叹了一口长气。
“遥遥?”
“谁叫我!”
戚遥遥停下喘气,突然传来声颇为慈爱的声音,她一把扭过头去,没什么好语气。
可刚转过头,她浑身一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了一身暴躁,眨眼间摇身一变成个温柔娇羞的少女,兰达看见她的转变,不禁好笑地挑起眉。
一顶乌木所制的车架停在他们面前,顶部描金朱雀仰首站立。
门帘被撩起,露出一张慈祥温和的面庞,眼窝深陷,面颊之间沟壑已深,可即便如此,五官之间也能看得出年少之时当是俊美无双,他笑眯眯地看着戚遥遥。
“父王!”戚遥遥整理仪容,软软地喊了一声。
淮南王戚温礼乃是孝祖皇帝的嫡次子,蕈和的堂叔,由于皇室一脉传承不多,他也是唯一三服之内的宗亲,封地淮南,多年来被他治理的繁华富庶。
“遥遥还专门来城门口接父王啊!”他嗔怪地看了眼戚遥遥,又看到了戚遥遥身后的兰达,眼睛微微一动,露出审视的目光。
“这位是?”
兰达赶忙执手尊敬道:“见过淮南王,晚辈名唤兰达·拜尔木拉。”
淮南王呵呵一笑,态度缓和笑着说:“原来是大纥四皇子殿下,本王有礼。”
戚遥遥跑得累了,试图蹭她冤种老头的马
车,可是看了一眼兰达又忍住了,淮王南解围朗声道:“兰达皇子请上座,一道进宫吧。”
车架缓缓开入皇城,到了最后一道门,淮南王下车步行,蕈和与戚褚渊在宫门迎的便是淮南王、戚遥遥和兰达。
“见过淮南王殿下。”
“见过皇叔,皇叔舟车劳顿,一路可好?”
淮南王行了国礼,又各自行礼,“梁王。”
难得见到蕈和,他仔细看了看,激动之情不语言表,“好,好一切都好,蕈和丫头一切都好吗?”
“回皇叔,都好。今夜已迟,明日皇上命人设下宫宴,为皇叔接风洗尘。”
“好啊,多谢陛下垂爱。”
戚褚渊已经收到了兰达的拜帖,蕈和眼睛一转就知道戚遥遥是个什么情况。
她跟在淮南王的身后,小心翼翼地不想被发现,蕈和带着完美的笑容,可是那眼神就像是想吃人,看的戚遥遥心慌。
进了宫,蕈和瞪了她一眼:“我让你去接淮南王,你怎么接的人?”
她表现得端庄得体,可那锋利的眼神刀刀往戚遥遥心窝上戳,明显在说:兰达是你父王吗?
戚遥遥嘿嘿地笑着,一步步往后躲。
淮南王安置在重楼殿,他旅途劳累,见过戚晟和太后便回宫休息。
“堂姐堂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还没有见到人,戚遥遥欣喜的声音从长乐殿外面的长廊一路飘过来,蕈和还没休息被她一惊。
可没想到还不止她一个,身后带着个身形高
挑的男人,岁雪看着安城郡主一把拉着男人的手就往正殿冲,惊得目瞪口呆。
“郡主!”岁雪赶紧阻拦。
蕈和气得冷哼,戚遥遥瞬间就蔫了,还是兰达知道分寸,站在殿外未动。
“什么事?”蕈和保持微笑:“把兰达殿下都惊动了。”
“长公主殿下。”兰达脸上一窒,戚遥遥忙着说:“堂姐你别误会是我带兰达进宫的”
她左右看看确认隔墙无耳朵,才神秘道:“兰达说他们大纥山里又一种虫子,天生长了对会发蓝光的翅膀,还有一种花烧得像团火,他们两者相加就是蓝色的火!”
蕈和瞬时震惊地看向了兰达!
几道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兰达尴尬地怔住,但还是点了点头。
蕈和心中一顿,眼中明眸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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