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拿我们家兔子做实验动物，模拟练习各种手术。毕业后还去920医院学习了几个月。”秦霄依旧是用自己的这套说辞，不紧不慢的回答着。
920医院？程波心里有些纳闷。在自己的印象里，920医院是军人医院，主攻的是骨科方向。
毕竟军人体力活动强度大，且在出警时容易有外伤，所以920医院一直是以创伤骨科及急诊急救闻名。普外科在920医院只是普通科室，是不能和白华医院及云医相提并论的。
难920医院突然引进某位大牛，秦霄刚好拜在他门下？
也不可能啊。如果是这样，秦霄为什么不直接报考920医院的规培，还要大费周章来到白华医院规培呢？况且，要是有哪位大牛突然空降920医院普外科主任也应该在云海省的医疗圈内引起不小的震动才对。
程波的想法刚从脑子里蹦出来就被从各种角度推翻。
这小子一时间还真叫人捉摸不透。从上次自己在日间手术中心目睹秦霄的腔镜下阑尾切除，程波就觉得秦霄是个可造之材，但阑尾毕竟是入门级的手术，完全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练习来提高熟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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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先前的局麻做开腹的阑尾切除，虽然被陈磊描述得神乎其技，但毕竟自己没有亲眼所见，程波始终不太愿意相信。
现在他又再次目睹秦霄进行的高难度肝内胆囊切除术，程波才终于相信陈磊先前所说的话。这家伙妥妥的就是一个外科手术天才！
从一周前的单纯阑尾切除，到现在复杂的肝内胆囊，手术难度逐层攀升，可秦霄的操作依旧显得游刃有余。
以程波的猜测，秦霄先前掌握的只有阑尾切除这一项手术。不然秦霄也不可能要求要留在日间手术中心继续学习、打磨基本功。如果当时秦霄能做胆囊切除，大概率会选择留在住院部，这样可以每天接触大量高级别的手术，比日间手术中心的提升要快上许多。
但是仅凭一个星期就能将胆囊切除练到如此地步也是太过于离谱。自己当初可是花了年把才彻底掌握胆囊切除这项技能，而且还不算各种疑难病例。
比起秦霄一周精通胆囊切除术，程波更愿意相信这是秦霄长时间练习的结果......
“程老师，我准备出去跟病人家属谈话了。你要看一看标本吗？”陈磊端着不锈钢材质的手术器皿，走到程波面前对程波说道。
“啊...不用，你去交代就好。记得交代送检相关的事情。”程波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对陈磊说道。
程老师今天是怎么回事，手术过程中脸上的表情就阴晴不定，现在还发起呆来。陈磊拿着标本走出手术室，在心里念叨。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程波这样魂不守舍了。
历经2个多小时的手术已经结束，秦霄脱下无菌手套，精确丢进垃圾桶中，照例帮助病人整理衣物，丝毫没有注意到程波看自己复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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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乐福勉力和秦霄一起将病人抬上移动床，随后咯吱咯吱伸展着自己的老腰。
“家乐福，你这年级比我小，咋这腰是一天不如一天。”程波顺着家乐福的动作开始开起玩笑。
刚才秦霄的回答让自己有些尴尬，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程主任，我们跟你可比不了。你都不用上夜班了，我这一周搞不好还要上2-3次24小时。回家再不勤快点老婆都要跟人跑了！”家乐福半开玩笑地说道。
都说医生是不能顾家的主，麻醉医生也是如此。电视里的电话听诊是外科主任、副主任级别才能有的待遇。而自己虽然也是麻醉科的副主任医师，却连在家电话听诊的资格都没有，一到值班就只能在值班室独守空房，或者和冰冷的麻醉机作伴。
“你们麻醉科确实人有些少了，不然像你这年纪，都不用值夜班。跟你们主任申请下，明年多招几个。”程波回复道。
“我也想啊。”家乐福无奈摇摇头。
科室里的年轻医生也曾提出过这个问题，但是都被主任一票否决。理由是干活的人多了，对应的绩效、奖金就会变少。家乐福想想也在理，毕竟自己上有双亲要奉养，下有两小儿要抚育，每个月少一分工资都要周转困难。
“希望你们可以上个安稳的夜班。”程波拍拍家乐福的肩膀，随后带着秦霄离开手术室。对于外科医生而言，在手术室的工作完成，接下来还要到住院部去处理病人的术后医嘱，书写手术记录。
“老家是哪里的。”程波见秦霄也不说什么，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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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镇的。”秦霄不假思索的回答。
“哦。那家里隔得挺近的。”康镇，云海市的周边小镇，似乎没有出现过什么有名的外科医生，程波一面回答一面在心中思考。
“嗯，不过最近都没有回家的时间。”秦霄漫不经心地回答。
他正在消化刚才的手术病例，复盘手术过程，这是他的小习惯。
“做医生这行确实不容易。我当住院医的时候，几乎就住在科室。”程波若有所思的说道，好似在怀念自己早已经逝去的青春年华。
“不过我挺喜欢外科的。”秦霄说道。经过这几次的主刀经历，秦霄越发觉得欲罢不能。
“对普外科有没有兴趣？”程波见秦霄表态，有意拉拢，试图收入自己麾下。以自己的眼光来看，虽然秦霄才本科毕业，但在手术方面却有过人的天赋。
“普外很不错。但是我想再轮转别的科室看看。”秦霄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虽然系统现在给予的手术技能基本都属于普通外科。但是系统还有很大的发挥空间，秦霄也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框死。
外科那么多，秦霄还想再看看。
“嗯。还年轻，多去轮转一些科室学些东西也是好的。”程波内心有些失望，但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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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师，我先过去了。”秦霄走向学生更衣室，算是跟程波道别。
白华医院手术室的更衣室学生（如：规培生、研究生、见习生、实习生）和正式职工是分开的。
“好。”程波应了一声，在更衣室找了把椅子坐下。
嗒...tata
程波想点燃一根烟，但打火机打了几次火都没有点燃。
ta。。。
陈磊适时出现，帮自己的师傅兼上级点燃嘴里的香烟。
“你觉得秦霄这个学生怎么样？”程波把烟放在嘴里猛吸一口，向陈磊问道。
“踏实，好学，悟性也很好......还有......”陈磊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出来也不碍事。我所见过上一个有如此天赋的外科医生还是吴孟超教授。那时我去第二军医大学东方肝胆外科医院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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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波吐出一个烟圈，仰头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思绪随着烟雾飘散。
陈磊也默默点燃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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