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一听便对段玉竖起了大拇指，“段兄弟真是仗义，没的说，等老哥破了案一定给你向局里申请奖励！”
段玉随便吃了几口饭之后就主动提出到案发现场看一看，刘元随即放下了筷子带着段玉走向了码头。
穿过警戒线之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但现场还是能看到干涸的血迹。地上用白灰圈出了死者倒地时的状态，段玉默数了一下，正好二十三个。
“从死者的所处的位置来看，凶手是突然发起的袭击，”段玉走到两个较远的‘人形’说道：“那两个人应该是放哨的眼线，凶手一出手直接将两人击杀，没有给他们任何的反应时间，就像这样。”
段玉说着做了一个向前猛冲的动作，然后双手同时一勾，手腕一翻，“凶手只需要两手持刀，就可以轻松将两人的颈动脉割断。”
刘元的眼皮跳了两下，但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段玉。
“那个人应该是听到了这边有声音想过来查看，凶手发现之后便用手里的凶器当做飞刀扔了出去——”段玉做了个投掷的动作，然后身体向前翻滚了两圈半蹲在地上，看着铁丝网旁边的几个啤酒瓶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说道：“凶手忽略了这里的环境，这人倒地之后碰到了这几个啤酒瓶发出了声响，于是惊动了其他的人，一场屠杀就此开始了……”
段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每个白色的人形旁边，不时的手脚舞动，似乎在还原凶手杀人时的手法。
刘元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
走到最后一个人形旁边的时候，段玉抬眼望向了那个开着门的集装箱，喃喃的说道：“他早就知道集装箱里有人，甚至有可能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刘元听到了段玉的嘀咕，却没有听到他说的是什么，不禁脱口问道：“段医生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说这个凶手很厉害，如果正面交锋的话，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刘元笑了笑，“我看未必，段医生只根据现场的搏斗过的痕迹便能推断出凶手的杀人过程，跟你相比我这个老警察都觉得汗颜了。”
“推断是一回事，但实施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段玉深沉的说道：“这个人接受过严峻的杀人训练，我建议你从退役的军警上查一下。”
“我已经叫人再查这条线了，不过暂时还没什么线索。”
段玉看了刘元一眼，“其余的我就不知道能帮上你什么了，我能做的可能仅限于这一点。”
刘元突然笑了一下，“如果我告诉你凶手使用的杀人凶器，你能推理一下这个人的职业吗？”
“我可以试试，但不敢保证准确。”
“凶手杀人用的凶器，就是这个！”刘元说完，一柄闪着寒光的手术刀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敛去了笑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段玉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手术刀？”段玉突然笑了，反问刘元：“刘队你会用你的配枪去杀人吗？”
“当然不会。”
“那凶手也一定不会是医生，拥有这种身手的人随便拿什么都可以杀人，他用手术刀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为了迷惑警方的视线。”
刘元沉默了许久才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
“刘队长你不是在怀疑我吧？”段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了一句，“如果警方真的怀疑我，我随时都可以接受调查。”
刘元笑着打了个哈哈，“哪能呢，我这是职业习惯，段医生别在意，我破案的时候对我老婆也一样是这种态度。”
段玉笑了笑，“我下午还要工作，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这两天够火的了，要是被人拍到我坐警车，估计又要有段子出来了。”段玉笑着拒绝了刘元，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了医院。
去过案发现场的段玉已经彻底改变了帮助警方破案的想法，尤其是在见到了那个用来关押女孩们的集装箱之后。他在里面看到了发霉的食物和排泄物，那些女孩一定被关在里面受了不少的苦，这些跨国人贩子死有余辜！
混了一个下午的班，下班时间一到他就第一个跑出了医院，甚至都没有跟石美虞打招呼。
他有个想法要去证实。
朝阳南路某快餐厅门口，段玉抱着一杯咖啡坐在便道的马路牙子上，时不时的翻看一下手机。三个小时后，段玉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大摇大摆的向一辆人力三轮车走了过去。
段玉拦下了这辆有着环卫标识的三轮车，蹬车的中年环卫女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段玉用浓重的方言问道：“小伙子你弄啥嘞？”
“噫——大姐，咱是老乡嘞！”段玉开口便是跟她一样的方言，态度也亲近至极。
环卫女工一下子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热情的问道：“小兄弟你这是咋嘞？是不是遇到啥困难嘞？”
段玉点了点头，“我是有点麻烦事，我来找媳妇儿的，她跟我生气从村里跑出来了，我听说她好像也在干环卫呢！”
环卫大姐愣了一下，“你说的是小兰吧？”
段玉也愣，“你咋知道我媳妇叫小兰？”
“这还用说，这城里所有的环卫我都认识，除了小兰就没有年轻女孩了！”
“哎呀！我可找着她嘞！”段玉做出一副激动的神情，“大姐，你能带我去找她不？”
“你看你这话说嘞，上车！”
“好嘞！”段玉憨笑着一翻身坐上了环卫三轮，晃晃悠悠的消失在车流之中……
三轮停在了城乡结合部的一栋平房前面，环卫大姐对着门口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小兰，你对象来找你了——”
从平房的院子里走出了一个身穿环卫马甲的女孩，诧异的打量了段玉几眼，“你是谁？”
段玉突然哭丧着脸扑通一下跪在了女孩面前抱住了她的腿，“小兰——我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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