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打电话跟我讲的吗？”
“你知道这次死的是谁吗？”他一直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我们到现在也没说多少，他就一直在记。
“不知道。”我有点不耐烦。
“是梁亮。”他还是没有抬头。
梁亮？这个极爱搞恶作剧的家伙？我和张晋之前都被他摆过一道，所以都很讨厌他，也不想搭理他，他这个人只有恶趣味，平时就带一些小走狗去捉弄别人，特无聊。
记得有一次，我还听见他们商量在女厕所按摄像头，可是没有搞成，被一个女生发现了，去高他们，结果，那个女生倒是被学校警告了，他们半点事都没有。据说这人，家里有点小背景，所以敢嚣张。他死了？说实话，我的第一反应竟是有点幸灾乐祸。
“也是跳楼，而且和前面死的人一样，面带微笑。”
我都有点麻木了，看见的听见的诡异的事太多，人不由会有点疲倦的情绪在里面。
“你没什么看法吗？”他终于抬起了头，这下，我才发现他竟然有一个白瞳！见我盯着他的那只白瞳眼睛看，他低了头。
“天生的。”“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觉得有点尴尬，好像不大尊重人。本想怼回去的，还是因为这点不好意思改成了。“没有。”
“你之前进门被泼了一桶水，是他带男生干的。”
“是他啊。我不知道。”我有点心不在焉，比起他之前干的缺德事，这个其实是小事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笔，然后再次抬头看我。我被他的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看得有点发毛。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一头雾水，可是这个人给我带来的不舒服感，还是让我本能地往门口走去。
“他是在你的宿舍楼跳楼的。”他突然出声。
我犹豫了一下，回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走吧。”他再也没有抬起头。
我一脸莫名其妙地出了门，何福等在那里了，见我出来，又是弥勒佛的亲切微笑，把我的紧张感散去了不少。
“怎么样，被我们的赵神问问题。”
赵神？这个名字怎么听上去像是江湖骗子一样，再想想他那张严肃的脸，不禁笑了出来。何福知道我大概在笑什么，轻声道：“他原名赵满月，后改了赵磊。他的那个破案能力啊，一级强，就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所以人称赵神。这次这个事，学校闹得厉害，上级排他下来，由他出面，你就放心吧。”
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结合他最后那句话，他其实还是有点怀疑我的意思的。
和赵福出去，就看见张量坐在那，手枕着头，闭目养神，我想悄悄上去吓他一跳，报复我之前被他吓唬。
谁知，刚靠近，他猛地睁开了眼，把我吓了一跳。
大概被我被吓到的样子逗笑了，他笑了一会儿，弄得我尴尬地要死。
“走了走了。”我招呼他。他站了起来，跟我一起往门口走去。
“怎么样，问了什么问题？”他清了清嗓子。
“我们班一个叫梁亮的死了。死法跟郭冉一样，面带微笑跳楼。”我看着外面的阳光，用手挡了挡，今天挺刺眼的，刚刚在审问室里待久了，出来眼睛都不大适应。
“跟他熟吗？”
“这个人专爱搞恶作剧，平时离这种人远点还来不及。”我的语气里带了点不屑。
“行吧，那我们现在去你学校看看。看看梁亮的出事地点。”说完，张量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我学校的名字就去了。
在校门口下来，我下意识有点抵触这个地方，我觉得这个里面的人大概也都挺抵触我的，现在要是就这么进去，保不准会被拦下来。
“我们换个地方翻墙进去吧。”我对张量道。
“你们学校有规定，平时不准出入？”张量疑惑地看着我。
“不是，我觉得我的校友们肯定特别不想看见我，我的存在现在就相当于死神的存在了。”我耸耸肩。
张量笑了笑。“那好，我们去翻墙。”
绕到学校的另一边，面对马路的那一侧全是高大的树木，而对应着学校那边是一小片竹林，平时我经常见有些人不想上课就跳出去的，我和张晋之前从这翻过两次。
张量看了看，卷了卷袖子，直接踩着那个栅栏，到最高的蹲点，然后跳了下去，完美地落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翻墙的惯犯，我都有点呆。
“快过来。”他在那边招呼我。
我拍拍手，虽然以前我翻的也蛮帅的，但是没有他那么连贯，我尽可能地让我的动作看起来快速连贯，本想来个完美落地，却被一根小树枝拌了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张量反应很快地就扶住了我，让我没摔，我有点尴尬地笑笑。
站地后，张量往前走，我就跟着他走了。走着走着，我觉得很奇怪，我好像没有告诉他梁亮的出事地点在那里，他这个方向怎么就直接往我宿舍楼去了？我觉得不对劲。
“张量，你现在去哪里啊？”我试探性问道。
“你宿舍楼啊。”张量没有回头，随意道。
“你怎么知道梁亮是在我们宿舍楼跳楼的？”我猛地停下，冷冷道。
他回头看我不走了，露出一个很无语的表情。“我不知道，你现在告诉我了。我只是想去我弟弟那拿点东西。”
一瞬，我又把自己搞得很尴尬，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碰上这个人，我就一直要犯尴尬癌。只得什么话都不说了，然后跟着他去宿舍楼了。
宿舍楼已经封锁起来了，里面的人或许已经被学校赶到旁边和学校联合办的旅馆里去了。拉着警戒条，就只有门房的大妈还守在那里，打着毛线，看上去昏昏欲睡。
我朝张量招了招手，绕到另一边，也是要翻的，但相比较有树，好一点的伪装地方。那个地方，经常有男生半夜去网吧打游戏，就从那翻。
天其实有点暗下来的趋势了，我想要快点把事办完，于是率先爬了上去，这时，我突然看见我那间寝室的灯好像亮着！张晋走后，那间寝室只有我一个人了，现在学生也都走了，那我的寝室怎么会灯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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