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慢着点……”云嬷嬷急忙上前将书瑶搀扶起来,嘴里略带埋怨的道。
书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迷蒙的眼里闪烁着泪花,焦急的问道:“你知道我的哥哥在哪里吗?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云嬷嬷一时慌了神,她才刚刚进入宝澜苑,岂会知道娘娘哥哥的信息,急忙劝慰着试图祛除书瑶的焦急。
看出云嬷嬷眼里的无措,书瑶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莫非哥哥已经遭遇了不测,不,她不相信,她要找到哥哥,一定要找到他。
云嬷嬷急忙跟在书瑶的身后,生怕她有个闪失。
才刚刚出了大殿,就看见一众御医和宫人在偏殿内不断穿梭,端着一盆盆的血水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表情都如同石像一般冷酷。
这宝澜苑里难道还有其他人受伤了吗?书瑶的心底不由升腾起一个疑问,莫非是哥哥?
急忙上前拦住一个宫女的去路,大声质问道:“这偏殿中居住的是何人?”
宫女看见荣华娘娘站在自己面前,急忙跪下行礼:“回娘娘,娘娘的哥哥身受重伤,正在由御医们诊治。”
书瑶欣喜若狂,哥哥真的在这里吗?再也顾不得其他,慌忙向偏殿跑去。
偏殿中,一众御医围绕在花千落的榻旁,紧张的为他清洗身上的贯通伤,鲜血将床铺浸润的一片通红,煞是骇人。
遥遥的看见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庞,书瑶的心瞬间坠入了无边地狱。不敢置信的缓步上前,其余人等自动为她让出了前行的道路。
一步步的逼近那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儿,小心的用手指触摸着他苍白的面颊,视线顺着脸颊一直延伸到胸膛,宽阔的胸膛上绑缚着一层层的绷带,其上沾染着丝丝血迹如同一朵朵绽开的桃花。
书瑶急急转过脸,梨花带雨的脸庞盛满了难以言表的悲伤:“御医,哥哥他为什么还没有醒?”
御医们沉吟半晌,良久一个须发皆白的御医迈着蹒跚的步子,颤颤巍巍的道:“回瑶荣华,令兄左侧的胸肺被刺穿,若是下手之人再向下移动三分,剑尖便刺入心脏,纵使神仙也难救。令兄的伤势颇重,臣等已经用尽金石,令兄能否醒来,便只能看天意了。”
天意?书瑶的心再次向下沉了几分,只感觉浓重的悲哀横亘在心尖,那般的压抑。
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将哥哥冰冷的手指放在掌心中慢慢的揉搓着,企图为他带去仅有的温暖。
其余的御医们也分别忙碌起来,一时间这间偏殿中充满了血腥气混合着药草的味道,活像人间地狱,每一个生灵在其中反复煎熬。
痴痴的望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儿,书瑶如同一尊雕塑一坐就是大半日,任人如何劝慰也不进米水。
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希望哥哥快点醒来。
墨昊泽远远的看见那个坐在榻边一脸担忧的佳人,心里烦躁不堪。今日季陌已经查明躺在床上的男子与墨文斌有勾结,而且这个男子的名字叫花千落,好巧不巧的与花潮涌早年被匪徒掳去的儿子重名。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蹊跷?多日前他曾怀疑过瑶儿的身世,当时立即就有一个名唤花书瑶的女子来刺杀自己,如今想来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丢车保帅。
双手紧握成拳拼命的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良久,装作不在意的走上前悄然开口道:“瑶儿,令兄的伤势如何?”
书瑶依旧沉浸在悲伤的世界中无法自拔,那两剑原本都是刺向自己的,是哥哥替自己挡下了凌厉的攻击。
默默的走到佳人的身后,用双手将她的身子揽入自己的怀中,安慰道:“瑶儿,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
书瑶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用思索便知此人是皇上。忙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挤出一丝笑意道:“臣妾多谢皇上救命之恩,恳请皇上一定要医好臣妾的哥哥,臣妾在这里给皇上磕头了,求您了……”
这般说着,书瑶挣脱开来,径直朝着地上跪了下去。
墨昊泽心里一惊,急忙拉住佳人的身子,阻止她的行为。
“瑶儿,朕已经请最好的御医为你哥哥医治了,至于这结果,尽人事,顺天命吧。”
书瑶再也忍不住伤痛的感觉,径直扑进皇上的怀中,抱着他壮实的身子,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不断的夺眶而出,将明黄色的龙袍沾染上如花一般的印记。
“皇上……”
“皇上,如今只剩下哥哥与我相依为命了,他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也不想活了……”
“皇上,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能救活哥哥的性命,就算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皇上,你知道吗?哥哥是为了救我,否则他也不会受伤,都是我没有用,不能保护他……”
“皇上,如果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皇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哥哥了……”
“皇上……”
“……”
书瑶一直在皇上怀中哭喊着,宣泄着长期以来的苦闷和压抑,只有在这个怀抱中她才能畅所欲言,长久堆积起来的防备在这一刻归于虚无。
墨昊泽温柔的轻拍着佳人的后背,防止佳人因为过度的悲伤而背过气去。
不知过了多久,书瑶终于抵不住阵阵的疲惫,沉沉的睡了过去。
将佳人抱回内殿,放在床榻上将锦被拉过来盖住她的娇躯,凝望着书瑶因为哭泣而红肿的双眼,墨昊泽的内心泛起一丝痛苦。
瑶儿,朕是这样的爱你,为何你却怀揣着异心,难道朕的深情便是你入宫以来的猎物吗?现在这份深情已经为你而绽放,你是否品尝到了胜利的快·感?
不住的回想着二人相识的过往,最初与佳人相见便是那日她代替灵妃侍寝,那日的龙涎香也是有人动手脚,如此看来这并不是偶然。
难怪瑶儿在得知自己的心意之后,便急忙的推拒自己,想要逃离自己的世界。她的心里究竟住着哪一个男人?是卫长风、墨文斌还是其他的人?
痛苦的用手抱着自己的头颅,不敢再想更深层次的东西,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感觉。
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只是静静的闭上双眼感受着夜的寂寥,任瑟瑟的微风一点点的席卷着殿内清冷的空气。
待书瑶彻底熟睡后,墨昊泽抽回一直握着佳人柔荑的手,转身离开了宝澜苑,他每每想到瑶儿和她的哥哥都是墨文斌的人便烦躁不堪。
大口的呼吸着暗夜稀薄的空气,墨昊泽一时间有些茫然,虽然他是皇上,可是这偌大的宫廷中,又有什么地方没有欺骗和背叛,能够令他完全的敞开心扉呢?
漫步回了荣禧宫,回想着季陌搜集的信息,这一夜格外漫长。
清晨明丽的阳光叩击着书瑶吹弹可破的肌肤,在苍白的睡靥上划下一抹明媚的剪影。
似是察觉到肌肤上异常的温度,书瑶自沉沉的睡梦中醒转,触目便是熟悉的帐幔、家具物什,自己又回到了宝澜苑了吗?
茫然四顾,依稀记得昨日自己去查看哥哥的伤势,结果皇上来了,自己便泣不成声,后面的记忆错乱不堪,自己似乎说了很多话。
糟糕,自己没有说什么离谱的话吧,如果说出了文王爷的事或者自己的身世那就完了,皇上一定会下令制自己一个欺君之罪。
想到这里,书瑶瞬间清醒过来,急忙放声呼唤:“春桃,春桃……”
不多时内殿的门被打开,云嬷嬷走了进来,低眉顺目的道:“启禀娘娘,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看见进来之人不是春桃,书瑶顿时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同时又有些惊诧,春桃去哪里了?昨日自己因为担忧哥哥的伤势,没有来得及细问。
“云嬷嬷,你知道春桃的下落吗?”
云嬷嬷疑惑的摇了摇头:“回娘娘,奴婢只知春桃惹恼了皇上,已经被关押进入了刑部大牢。”
在进入宝澜苑之前,她便被下达了关注瑶荣华一举一动的命令,任何事少说为妙。
书瑶再也掩饰不住眼里的震惊:“什么?春桃被关入刑部大牢?她究竟犯了什么罪?”
云嬷嬷摇摇头:“回娘娘,奴婢不知。”
书瑶一时间有些无奈,春桃是自己与福公公、王爷之间交流的枢纽,如今来的这个云嬷嬷不知底细,在自己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讲述秘密的人,越来越孤单。
由着云嬷嬷为自己梳洗,简单的洁面程序之后,书瑶急忙站了起来随手抓起一根簪子将飘散的发丝随意的挽成了简单的发髻,转身离开了内殿。
偏殿中还有哥哥,如今哥哥生死未卜,她一步都不想离开。
偏殿中的情景如昨日一样,哥哥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药味更加的浓郁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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