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虫好像烧不尽踩不完一般扑面而来,焦臭味一直没有散开。
我不知道他们现在逃到了哪去,什么方向,有没有遇到危险,只觉得我自己一个人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很漫长,好像没有了边际,更不知道还需要再待多久,才能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
那些黑虫,从令人厌恶,看到习惯,甚至厌烦,戒指里冒出的火光越来越弱,我知道商以泽的功力,已经难以抵抗,现在不过是为了我在负隅顽抗,如果不是鬼胎强行推出鬼门关救我,商以泽根本受不了那么重的伤势,我也不可能带着他们落到如此窘迫的局面。
“很快就会解决,啧啧,小芒果你别不相信我!我是谁,我可是你英俊无比,无人能敌的夫君。”
听着他的安慰,我内心的情绪才得以慢慢稳定,虫子瞪着红色的眼睛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涌来,戒指滚烫的就好像要把骨节也一同焚化了,而我从没有见过那么艳丽的火光,将这些虫子悉数吞没,就像猛兽的大嘴,丝毫不留情面的撕咬着猎物。
黑虫定格在半空,焚烧,焦臭,微缩成指甲壳大的黑炭滚落在地上,我所能看见的周围也随之清晰了不少,这一刻,我如同虚脱一样瘫坐了地上,看着光,发出了一声长吁。
“你夫君我是不是特别帅?”
我浅笑着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对他担心了起来:“你在戒指里还好吗?那么大的火光,是不是废了不少灵力。”
“往前走,先去跟他们回合,还有夫人能不能稍微看得起我一点,这样的小法术,对于来说,是很简单的。”
我没有再和他强硬,靠着他所给我指的路走去,再次看见褚婷他们的时候,他们又被一个戏台拦住了去路,又是拿给穿着一袭红衣的女人,轻甩着水袖在戏台上咿咿呀呀,我们就好像步入了一场难以逃脱的循环。
我还奇怪为什么遇见这戏台这鬼怪那么多次还没有人出手对付她,脑海里就传来了商以泽说话的声音。
“眼前的一切是幻想,那个家伙就在附近窥探着你们,与其说刚才那些毒虫是从戏台上那身影身上爬出来的,不如说,大家就是视觉上的潜意识里想到的,尸虫只是从其他方位,又或者更多的地方爬出来的。”
商以泽分析后,我急忙来到褚婷的身边,看着褚婷苍白的脸色,也能想到雾散之后,她所看见的场面必然好不到哪去。
“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
“周围都是腐臭的尸体,有些皮肉都黏到了一起去,看起来死相一个比一个惨烈,除了我们能走的道路以外,应该就剩下毒泥诏了。”
正在这个时候,君祁先一步从我们中间出来,站在戏台前,看着那无面女子挥舞着水袖。
“你不是就在等我回来吗?”
“君总!”我一声惊呼。
君祁朝着我一抬手,做了一个止住的动作:“如果他们能从这里离开,我留下来也没什么不行的,可首先,他们是离开,而是被其他的东西缠住。”
女人停下来动作,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君祁波澜不惊的眉目,那唱腔已经止住,水袖一甩却裹住了君祁的腰身,我三百两百上前一挥带着戒指的手,再也有什么符咒火光从戒指里出来。
“夫君,你是怎么回事,现在你的后辈就要被带走了!你难道就任由着那女鬼对商家的人胡作非为吗?”
“他不姓商。”
我被商以泽这句话气的不清,原本想大步上去和女鬼打上一架,没想到身体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禁锢在了原地,竟然,没有办法动弹,我想大概是这戒指的印象,拖住了我的步伐。
“你难道真要让他把命赔在这里吗?”
“那夫人觉得,以你区区肉体凡胎想要怎么救他,你别忘了你体内有天魂,我现在没办法使出全力,如果你硬要去闯!激怒那家伙,你确定所有人到时候都能全身而退吗?”
我怔住了,紧握住双拳,才发觉作为一个普通人,却有着不普通的灵魂到底是多槽心的一件事。
目睹过太多人的死亡,这次倒是因为我的缘故,看着认识的人陷身危难之中,才渐渐发觉自己渺小的可笑,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那水袖一把将君祁拽到了她的跟前,那种既担心又无可奈何的心情,我想大概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
白师傅想出手相助,又担心激怒了女鬼,也只能站在原地不做出什么动作。
“白师傅我们现在怎么办,该不会真的把君祁一个人丢在这里吧?如果他出什么事情,有什么好歹怎么办?”我心里也不希望君祁一个人堕入地狱。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激怒那鬼,在想有没有什么后招。”
后招,我知道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了多少时间,如果我们把君祁留下,从这里离开,这密障大概也就破了,但这里就把君祁赔进去,未来的路,还不知道要再赔多少人的性命,我心里没了底,开始慌张,甚至担心最后能从这里离开的会不会是一个人。
耳畔响起让我们再次进来这里的女鬼说过的话,就好像在暗示我们,在离开的路上,为了活下来,我们终究会自相残杀,难道我们真的要印证着女鬼说过的预言走下吗?
“你们先走了,能赶过来,我会追你们的。”
这句话是君祁说的,我紧握着拳头:“那白师傅你们先离开,我在这里陪君祁,想到办法,我们会来追你们的。”
“夫人,我的已是你也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一个人就能够解决。”
我还想再说什么,喉咙就好像被软塞堵住,好像没有办法再发出声音,身体不受控制的和白师傅他们站在了一处,心里暗自苦笑,甚至不知道下一次留下来的人会是谁。
戏台消失了,那看起来仿若山顶的场面也消失了,那些看起来刀山祸害的四周,满是森森白骨,和冒着泡泡的毒液,我回头看了一眼戏台的位置,已经没有了君祁的存在,没有了那没有脸皮的鬼怪,前方的道路光明一片,也不知道还要再走多久。
白师傅从袋子里逃出了罗盘,指针没有再飞快的转动,反倒是怔怔的指着一处。
“有怨气的地方,为什么磁场会平静下来,啧,除非这里已经临近出路,不然罗盘不可能稳定下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君祁和女鬼消失的地方,根本不知道出去后怎么跟商夫人交代。
“那我们就放任君祁一个人在这里吗?”
“先出去了解一下这里的前因后果再进来救人,出路在眼前,我们现在都需要修养,强耗下去,恐怕倒头来谁都走不了。”白师傅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我们还会回来,君祁如果还在,我们说什么都会再一起出去的。”
如果还在?我苦涩的上扬着唇角点头,他们都要离开,就连商以泽也不许我一个人插手这件事情,我能怎么办,进去之后只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还让在场的各位更加麻烦。
迫不得已,我只能跟在他们身后离开,心里却暗暗的祈祷着君祁能平安无事等我们再一次来到这里,又或者君祁已经成为了这次时间的牺牲品,越想心情就越繁琐,步伐却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朝着有可能是出路的地方走去。
在浓雾散尽的地方,有些荒芜的地方,抬头就可以看见车来车往的高架桥,除了,少了君祁,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梦一样。
“苏成你先回去好好调养,我把这鬼道的资料在三天内探出来,到时候我们再探这里,当时来的太急切对于这里的局面和设施我们都不太了解,所以这一次再探,我们的准备必须充足,我也会弄出符咒,让商君能够短时间凝聚魂力,至少在麻烦的处境下,商君可以显身。”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什么也没有的山脚,好像除了白师傅所说的,我们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褚婷抱歉的朝我笑了笑,手紧捏着衣袖。
“如果不是我被鬼上身,根本就不会发生那么多危险的事情,还害的君总现在生死未卜,小芒果,如果你们当时不要管我,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你说什么傻话,就算有错,也是我体质的错误,如果你没有遇见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误闯进鬼道里。”
“可是……”
我们两个人你一眼我一句,一路上互相自责着,苏成原本想劝,又好像插不进话来,只有沉默的走在一边,白师傅走在前面将双手背负在身后,在我和褚婷的话语下,脸上总算浮现了些许的笑容。
“年轻人啊!”
这样说了七八分钟后,相互看了一眼,一句都有责任,才让这样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的幼稚举动结束,苏成和白师傅在下高速公路的不远处拦下来一辆车,我身体靠着身后的软垫时,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身心疲惫。
“你放心小君祁没事的,就算我嫌弃小君祁,也犯不着让他在那个破地方丢去性命,白师傅和苏成调查鬼道的事情,你就和我去找与君祁命格相连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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