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苍玄境权力最大的拥有者雍皇,丁小乙心中却是升不起丝毫的波澜。
他只是平静的仰视着那高坐龙椅之上的伟岸男子,他的脸色很平静,风轻云淡。
“你叫丁小乙?”那高坐龙椅之上的男人开口说话了,
声音带着无上的威严直叩击丁小乙的内心。
那浑厚而具有独特穿透力的声音就像是神器击碎天幕的声音般,在丁小乙的耳边回荡着,久久不息。
“正是在下。”丁小乙的回答很直接,也不卑不亢。
他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强大的自信,如果说那伟岸的男子是天神,那么丁小乙就是那风轻云淡的天仙。
“大胆,见到陛下还不下跪叩拜。”一旁的太监却是脸色一变,他向丁小乙尖锐的呵斥道。
但丁小乙冷眸一抬,目光里锋芒毕露,
他并没有理会那名太监,而是继续仰视着那伟岸的男子。
“罢了”,
那伟岸的男子见那太监发怒了,只见他轻轻的一的挥手,然后平静的说道。
丁小乙身处于一座恢宏的大殿之中,除了他就是那高坐龙椅之上的伟岸男子,还有一名脸色寒霜的太监。
他孤身一人立于那大殿之中,
大殿中的烛火将他的身影照耀得摇曳不止,映出了那伟岸身躯那宛如高山般的影子。
那影子就像是一尊绝世凶兽般,随时可以将他吞噬。
那太监的身影就像是一条缠绵无力的蛇影般,随着那烛火的摇曳而变得模糊起来。
雍和殿,雍皇龙居之处,也是大雍权力最为集中的地方。
有不知道多少大雍权贵站在了这大殿之中,他们仰望着那高坐于龙椅之上的男子。
“陛下……”,
那太监一听到雍皇那平静的声音之后,他不由得脸色一变,然后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话全部说完。
“你可知朕唤你前来所为何事?”雍皇摆了摆手,然后将目光再一次落在了丁小乙的身上。
他的声音充斥着令人无法置疑的威严,
那声音在这雍和殿里如洪钟大吕般回荡着,在丁小乙的耳边嗡嗡作响。
“知道一些”,丁小乙依然不卑不亢,他向雍皇回答道。
他自然是猜出了一些什么。
“不,你并不知道朕唤你所为何事。”而雍皇的回答却是让丁小乙微微的一怔,难道不是涅槃石之事吗?
“请陛下明示”,丁小乙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意,他向雍皇说道。
涅槃石在扶桑国境内,这是一个不公开的秘密,而雍皇找自己前来居然不是为了涅槃石之事。
“你找到你的心了,也找到你的眼睛了,你找到你的四肢了,你可想过你到底是谁?”雍皇的话让丁小乙心中一凛。
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切似乎尽被雍皇所知晓,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都尽在雍皇的掌握之中。
“不知道”,丁小乙却很坦白的向雍皇回答道。
殷大娘让自己来皇都胤宁,说自己的身世在皇都胤宁。
所以他来了,他来皇都胤宁了,
但是对自己的身世,他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你还没有找回自己吗?”雍皇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他向丁小乙又问道。
“没有”,丁小乙摇了摇头坦白道,
他并没有任何的感应,血脉感应也没有。
他回到皇都胤宁并没有任何的归宿感,他甚至认为殷大娘好像给了一个错误的引导。
“既然没有,那么你就去找回自己再来找朕吧”,雍皇的话语让丁小乙很是疑惑。
他不明白雍皇为何将他召来,却又如此随意的将他打发了。
难道只是为了仅仅见自己一面吗,而雍皇为何考验自己。
“好”,丁小乙心里虽然有诸多疑惑,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
“带他出宫吧”,雍皇见丁小乙没有任何的迟疑,他那紧锁的眉头不由得舒展而开,他向一旁的太监吩咐道。
丁小乙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被带出了雍和殿,而他有一些不知所措。
雍皇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却并没有任何的点拨与提醒。
难道自己的身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不成,他记得师父曾说自己是在一处破烂的山庙里捡到自己的。
而那时的自己无眼无鼻无耳,四肢也皆无,完全就是一个残缺的婴儿。
师父也是花费了数年时间找齐了通天灵宝这才将自己身体残缺的部分给补齐了。
师父带自己浪迹江湖,却对皇都胤宁避之不进,他从来没有问过师父为何没有进皇都。
当丁小乙走出皇宫时,天色已经大暗,
他是黄昏时分入皇宫,却是不知道这一耽搁之下已经入夜了。
看着那满天的星光,丁小乙的心绪就如那满天的星光般,毫无任任何的头绪。
回北烈侯府的马车自然不是皇宫御用马车,而是一辆普通的马车。
驶马的只不过是一名退休的老禁军而已。
岁月在这老禁军的脸上刻画出了纵横交错的皱纹,一双粗糙的大手上的老茧仿佛雕刻在他的五指掌心处般。
那名老禁军佝偻的背影就像是一座无法压垮的山峰般,
虽然摇摇欲坠,但是却还坚强的傲立而起。
看着那略有一些单薄的背影,丁小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雍皇为何要让一名退休的禁军送自己。
老兵不死,只是渐凋零,……
这些老兵的身上有着一种坚韧不屈的意志,举止投足间都带着令人心生敬意的气势。
老兵精神,永不褪色,这是大雍皇朝的立国之本,也是当年大雍军队纵横天下的制胜法宝。
那老兵不言苟笑也是沉默寡言,只是在做自己份内的事而已。
丁小乙看着那孤寂而又坚韧的背影,他莫名的感觉到有一种久违的共鸣。
不错,那是一种来自血液中的共鸣。
丁小乙一开始以为这只不过是一种错觉,
但是那背影却烙印般刻在了自己的心底,丁小乙知道自己在这老兵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共鸣。
这共鸣是在特定的环境与特定的心境之下产生的。
“前辈怎么称呼?”丁小乙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之后,然后向那老兵背影问道。
他面对着雍皇都没有如此般的恭敬,而对这名普通的退休老兵却是恭敬有加。
这让他很是疑惑,而他却知道这老兵值得他恭敬。
“你可以叫我老甲,像我们这种人是没有姓名的。当年大雍甲字营的袍泽只留下我一人了,陛下垂怜,让我在皇都做了一名禁军,然后我退休了。”
那老兵只是平静的向丁小乙回答道。
而丁小乙从对方那平静的语气之中却听到了波澜壮阔般的场景。
当年大雍甲字营,纵横天下,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在一次战役之中,大雍甲字营全军覆没,只有一人重伤未死。
那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役,只是因为大雍甲字营面对的并不是任何国度,而是来自域外的敌人。
那一战,大雍甲字营全军覆没,举国震惊。
而后大雍再无甲字营,……
甲字营为大雍历史增添了绚彩的一笔,这一战虽然举国皆知。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一战是跟谁打,甲字营的敌人是谁。
只有级少部分人知道这一战的内幕,因为这一战已经过去百年有余了。
而这个神秘的甲字营却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没有人知道大雍甲字营有多少将士。
也没有人知道甲字营将士的修为是什么境界。
丁小乙却是没有想到给自己充当马车的居然就是当年的大雍甲字营的老兵,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他心生敬意呢。
那老兵如暴风中摇摇欲灭的烛火般,一名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兵,在丁小乙的心里瞬间变得高大起来了。
“前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域外之敌到底是什么人?”丁小乙则是很好奇的问道,
他觉得这一切应该跟他的身世有某种关联。
因为他从这老兵的身上感觉到了血液共鸣,这种共鸣虽然很微弱,但是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域外敌人就是域外敌人而已,他们又要卷土重来了,而我们老了,守不住这片疆土了。”那老兵的声音有一些苦涩与无奈。
他的回答却是让丁小乙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雍皇找自己真正的原因难道就是为了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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