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白君灼沉言道,“安插奸细的事情我还没跟他算账呢,咱们先将这笔生意拿下,其他的,慢慢来。”
沈记药堂在洛阳也有几十年的发展,虽说不及白家药堂,实力也不容小觑。原先洛阳发生蝗灾之时,白家与沈记有过合作,只是白公录是想将两家的药材集中到一起救治灾民,沈家大当家沈泽却想哄抬药价,狠捞一笔。从那以后,白家再也没有与沈记合作过。
白君灼将沈记二当家沈睿约在了香茗楼二楼雅座,沈睿来了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白三小姐,在下也知道小姐是想谈商陆之事,只是这件事是大哥经手,你约我来,可什么用也没有啊。”
白君灼微微笑了笑,抬手给沈睿倒了杯酒,道,“沈二爷,也同意沈大爷将你们沈记的商陆价格调低一半?”
沈睿面色沉重,半晌未曾言语。
白君灼接着道,“就为了和白家作对,自家亏损那么多也无所谓?”
沈睿叹气道,“白小姐,你说的话,我都明白,只是你与我说真的没用,此事不归我管。”
白君灼也不纠结于此事了,转而说道,“我听说,沈二爷才是沈家嫡子,沈大爷的娘亲是在二爷娘亲去世之后才被提为平妻的?”
白君灼声音淡淡,沈睿目光却沉了下来,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说起来,沈二爷与我倒很是相似呢,”白君灼微笑道,“只是我比沈二爷幸运些,爹爹并未提姨娘为平妻,他的妻子一直只有我娘一人。如今,我还靠着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与长姐一样的管理药堂的权利。”
沈睿眉头微蹙,拍着桌子站起来,道,“既然白三小姐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告辞了。”
“慢着,”白君灼也缓缓站起,稍稍抬头,直视沈睿的眼睛,道,“沈二爷,沈家药田今年种植的不是桔梗和大枣么?你们哪里来的七千斤商陆?若是这笔生意你们真的拿下了,交不出货,吃亏了还是你们沈家。”
“谢谢白三小姐好心提醒!不过这是沈家的事,不劳小姐费心!”
“我看,”白君灼突然眯起眼睛,冷声道,“沈二爷是想让沈大爷狠狠摔个跟头,将药堂夺到自己手中吧。”
“你!”沈睿气冲冲地说道,“谁说我们沈家拿不出来七千斤商陆!我们本来就有三千斤,大哥让我再从其他药堂收购四千斤,我告诉你我们沈……”
话说到这,沈睿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的太多了,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白君灼,却见对方含笑望着自己。
“不多说了,告辞!”沈睿出了一头冷汗,暗骂自己竟然被这女人一激就说出了这么多话,脚步几乎虚浮地走了出去。
他走之后,白君灼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喝茶,不一会儿,刘顺进来道,“小姐,大小姐与徐老板,没有谈成。”
“自然谈不成的,”白君灼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招呼道,“刘叔,坐下来喝杯茶。”
刘顺稍微犹豫一下,便坐了下去,端着杯子却没有喝,他忍不住问道,“小姐看起来很开心,莫非与沈二爷商谈好了,沈记愿意放弃这笔生意?”
“没有,”白君灼摇摇头,笑道,“我也从未打算让沈二爷放弃这笔生意,我只是想从他这里知道些事情。”
刘顺满脸不解地望着她。
“原先爹爹与沈记合作的时候,奶奶就提醒过爹爹,沈大爷奸诈,沈二爷冲动,都不适合来往,”白君灼解释道,“所以我从这藏不住话的沈二爷入手,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四千斤,也够我们大赚一笔了。”
刘顺还有些疑惑,不够他却是绝对相信白君灼的决定的,问道,“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
“去让与白家有生意来往的所有药堂,将商陆的价格提高三倍。”
“这……”刘顺一听这话,便犹豫起来,说道,“可是沈记都将商陆的价格降低一半了,其他药堂可能不会同意在这个时候将商陆的价格提高吧。”
“你就告诉他们,赚了钱他们自己留着,亏了钱我们白家全给。”
白君灼声音不大,却令人无法反驳,刘顺不再质疑,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办。”
刘顺走后,白君灼也从香茗楼出来,此时已将近戌时,无星无月,除了几个大一点的酒楼还点着灯之外,路上一片漆黑。
白君灼从这边回府需要经过几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她看着这天色,稍稍迟疑了片刻,便往回走去。
离了恭安里(当朝将城市分割为XX里),便一点光也见不到了。不知为何,白君灼心里忽然一阵悸怕,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她连忙加快了脚步。
她完全看不见路,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她听见有一阵脚步声向自己这边走来。
她害怕地缩到墙角,心想那些人应该看不见她,也不会是来找她麻烦的,可此时,一只大手毫无征兆地摸上她的脸。
“啊……救——”白君灼大叫一声,刚想喊救命,便被那人捂住了嘴巴。
“老实点!”听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男子,他低声威胁了一句。
白君灼微微喘息,平静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用脑袋撞了那人的肚子,那人惨叫一声放开白君灼,白君灼刚想趁着这个机会逃跑,却又撞上了另外一个人。
“娘的,”那人骂了一句,伸脚将白君灼踹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不老实,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几个人一哄而上,有人动手扯她的衣服,有人拉着她的手,还有人按着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白君灼惊地大声叫喊起来。
“嘿嘿,”那人淫笑两声,道,“白姑娘,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要怪,就怪你自己平日惹了不该惹的人!”
白君灼一听这话,不禁想着,她惹了谁?是白君桃还是沈睿?
“那人给你们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们!”白君灼立马反应过来,对这群人说道。
众人一听这话,果然动作停了下来,不过片刻,又笑将道,“不如这样,等我们与白姑娘共度良宵之后,白姑娘给我们双倍的钱,我们不将消息泄露出去成不成?要知道,那人可是让我们强了白姑娘,再让全洛阳的人都知道白姑娘失了清白的。”
白君灼咬着牙,听他们这么说,她便知道要害她的人是谁了。
她虽然恼怒,但知道现在自救才是最重要的,冷静下来思考逃走的方法,此时突然有人将两根手指伸入了她的嘴巴。
白君灼想都没想就狠命地咬了下去,那人惨叫一声,冲着白君灼又踹了一脚。
一股腥咸涌上喉头,之前被殴打的身体还没有全好,如今又受了这样的责辱,白君灼愤恨地瞪着眼睛,也无法在漆黑之中看清那些人的长相。
耳边又是一阵风,白君灼感觉有人又要打过来了,连忙将头一缩,就听见身后的人惨叫一声,骂道,“你他娘的踢我干吗!”
“这么黑我能看见?”两人吵起来,白君灼见有一线生机,刚想趁机逃走,只听那人又道,“奶奶的,中了这小贱人的计了!”
说完,白君灼便感觉有人抓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拎了起来。
白君灼咬着牙,惹着疼,她现在也知道这地方的确没人,再喊救命也不会有用的,不如省点力气留着逃跑。
“费什么事,赶紧办了她!”有人又说了一句,众人应着,便又上下其手。
突然,巷口出现一盏幽黄的灯,提着灯的人整个身影都影藏在幽暗之中。
“有人来了!”他们中有人喊了一句,都转头看向那个提着灯的人。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那人的身影却很瘦小,看起来像个女人。
“嘿嘿,要不要跟哥几个一起玩啊?”有人起了色心,如此问道。
提着灯的人走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在这暗夜之中格外恐惧,他似乎没有听见这些人说话,也没有看见他们,只是低着头向这边走来。
他的脚步很缓,带着周遭地空气都压抑起来,渐渐走进了,众人才看清,他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脏兮兮地粘在一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食物馊掉的味道。
“原来是个乞丐,赶紧给我滚!”
又有人这么喊了一句,白君灼松开紧咬地牙关,喊道,“救救我!”
白君灼的话音刚落,那人猛然抬起头,手中的灯照着他的脸,众人全部安静了下来。
白君灼同样呼吸一滞,面前究竟是怎样一张脸!
他眼睑处的赘皮一直耷拉到脖子,脖子上的赘皮又耷拉到肩膀,就像蝙蝠翅膀间的肉翼,又像极了沙皮狗。
“鬼……鬼……鬼啊!”按着白君灼肩膀的人将白君灼松开,惨叫了一声,跌跌爬爬地跑走了,其他人一听,越看越瘆的慌,也不再管白君灼,脸色惨白地逃走了。
白君灼深呼一口气,将自己的衣服穿好,那人又提着灯盏慢慢离开了。
“喂!”白君灼开口喊了一句,那人脚步一滞。
“谢谢你救了我。”
那人并未说一句话,又迈开步子接着走,白君灼却又说道,“我知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那人猛然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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