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像打开了新思路,又有人顺着推了下去,
“是那典故——火攻东城!东国残暴,放任猛兽伤人,当年夙芫将军为了彻底收服东先祖,与风、启二人联合,火攻东城,林木自燃,不费一兵一卒便让东先祖降了;所以三人站在土坡上,商议的便是这事!”
玉景炎也蓦的反应过来,所以这画成为贺礼,隐喻的就是风、启联手!
启福郡主在启国的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说是王室的主意也好,说是她个人的想法也对;但借她之手,悄然完成了启君想做却不好明着做的事,既向帝都示了好,又不卑不亢,还展示了启国的智慧;
这弱国的示好,若是能示对方式,便能让强国高看一眼,这贺礼送的,妙啊!
玉景炎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一遍玉琉笛;这个一直担着废物之名的二女儿,到底是得高人指点,还是自小藏拙?
宾客们也大多都反应过来,惊艳的目光纷纷打在了玉琉笛身上;甚至有几束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情意,这其中就包括北辰逸;
玉琉笛和方画竹,文武之首的嫡出贵女,得此二人,何愁江山?
琉笛一直拿着画站在中间,无论是讥讽,亦或是赏析,她都保持着一样的气度,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份气性,让纵观朝堂波云诡谲的老臣,也自叹弗如;
经历过血染黄沙,目睹过生死攸关,手握过滔天兵权,这样的
女子,甚至能凌驾于高台上那龙袍男子,又怎能与区区小臣相较?
无人知晓的是,琉笛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人,她如今的心思,都放在那位出言解围的北辰若身上了;
北辰若,以前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却甚少留意,如今看来,也是个聪颖内敛之人,不为别的,只为她发言的时机,太过恰好;
任媚儿无脑,言语丢尽了启国的脸,北辰鸿公然出手,便是要与任家撕破脸,切割王室与任家的关系,甚至给了一个信号,启国的世家都得撇清与任家的关系,那么任家的愚蠢行为,就是他们一家的行为,王室不再对此负责;
只是北辰鸿没想到的是,这么明显暗示了,一众朝臣还这么愚蠢,没人看出画中的用意,还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下作为一国之君,不就下不来台了,他总不能自降身份与一众朝臣解释清楚吧;
于是,北辰若张口了,顺着风卿羽的话头夸赞下去,既不生硬,也为北辰鸿解了围,而且这话说得轻巧,仿佛这位公主,一早就探出画中玄机,展现了一国公主丰富的见识;
观北辰鸿听完公主一席话后,对她传递的赞赏和欣慰就知道,此举多得圣心;
在启君这种小人的后宫中能活下来,还成为最受宠的公主,北辰若,有两把刷子。
她的目光渐渐转向北辰若,后者感受到了她的探究,露出意味不明的眼神,似是善意
,又好似与众人一样,只是简单的惊艳,以旁人几乎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向玉琉笛点了点头。
二人的交流无言而隐秘,众人都没有发现,只有帝都席上的俊美男子,端着看戏的姿态,目光却在二人之中流转,继而停留在玉琉笛身上。
要说目前宴席上谁最得意,那莫过于另一边举着画的方画竹了,她那骄傲的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半个时辰前,将军府。
“将军,我们快走吧。宴席迟到一会我还能圆过来,迟到久了可就难说了。”
琉笛不慌不忙,在画竹的闺房内品析着墙上各处的画卷;这闲云野鹤的做派急得画竹一把扯过玉琉笛就想往外跑。
但只见琉笛轻微抬手制止,方画竹就乖巧下来,属于夙芫将军的威严,让画竹无论何时何地都习惯服从;
只见女子悠闲踱步,
“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世,你竟会作画,还画得这么好。”
方画竹心急如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赏画呢,但只听得琉笛又开口道,
“你打算怎么跟北辰鸿解释我们迟到的事?”
画竹想也没想答道,“路上有事耽搁呗,你知道我这一世的爹是谁吗?启国方义大将军,这点面子北辰鸿那个龟孙还是会给的。”
因着三百年前过河拆桥的事,画竹对姓北辰的男人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也不意外方画竹会这么回答,琉笛也没解释,指了指墙上一幅画,正是火攻东城图,“那
幅也是你画的?”
“对呀,我穿越来以后,整天想着怎么找到你,就想把我们的回忆都画下来,若是有缘你看到了,定会来找我的。若非如此,我怎么能忍着暴脾气给那群装模作样的女人画画。”
“接风宴需要一个贺礼,把它带走吧。”
状似无意的指了指那幅《火攻东城图》。
“啊?这玩意送人,不太好吧!”
方画竹不明所以,但她还是照做了。
子时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方家小姐的头都快扬成天鹅了,就算这画是她画的,那众人关注的重心都是启福郡主,她怎么好像比夸自己还自豪。
局势扭转得就是这么彻底,上一刻还人人嫌弃的女子,这一刻就被竞相吹捧;而上一刻跋扈嚣张的女子,如今却颜面扫地。
任媚儿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不堪,仇恨的眼神赤裸裸射向玉琉笛;
都是因为这个废物,害得自己在心仪之人面前声名俱损!
身边的小姐们,投向她的目光,有讽刺,有同情,一样的是,她们都不约而同离她远远的;
是她说玉琉笛没有眼界,然而这份贺礼寓意绝妙,所以是谁眼皮子浅,一目了然;
她说贺礼是贱礼,但反观她自己,放浪勾引,衣衫不整,贱的是礼,还是人,大家心知肚明;
在这样不遮掩的嫌弃下,任媚儿脸皮再厚,也无颜在这个宴会上待下去了;任家主以病体为名,灰溜溜地带任家离席了。
只是离席前,
任媚儿怨毒地瞪了玉琉笛一眼,
废物,你等着!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北辰鸿适时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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