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淮山也下颚一绷。
之前知道钟建国和他一样丢了孩子,但原以为只是阴差阳错。
但如今看钟律的态度,敢情这事儿里头,竟然还有许春雁的手笔?
一时间,秦淮山那脸色森冷森冷的,宛若北极冰雪,万年不化。
另一头,钟建国见儿子赌气了,没好气地薅住钟律的后脖颈子,把人提溜回来。
钟律张牙舞爪:“你放开,老钟,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她了,她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好的。”
“你说说,你都一大把岁数的人了,你就算想给我找个小后妈,也别找个像她那样的啊。”
“她是什么人,她什么性子,你心里没数吗?听说她前夫当初瘫痪了,她直接撇下丈夫孩子就跑了,更何况她当年下乡前还坑了你一笔彩礼钱。”
“我看你是有钱烧的!”
“你不要钱,你给我啊!你不把她坑你的那笔钱要回来,你说说,你还引狼入室,你气死我了!”
钟律瞪着眼珠子冲钟建国怒吼。
钟建国按了按眉心,心情是复杂的:“你急个什么劲儿,我又说要放过她吗?”
“嘎?”
钟律最近正值变声期,这会儿一听,就跟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鸭子似的,两眼发直,有点懵了。
钟建国叹了口气,没什么表情地说:“让我好好看看你,没吃苦吧,没受伤吧?还穿上新衣服了,那个季先生对你们不错?”
钟律瞅他两眼,才撇撇嘴:“季先生比你好多了,我都想认季先生当爹了,至少人家身边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
钟建国面无表情地抽他后脑勺:“我是你老子!
”
“我还是你儿子呢!”
父子俩针锋相对,但一对视,火气也没了,因为钟律知道,这一波,他稳赢。
果然比起许春雁,还是他这亲儿子更占优势。
别看老钟没多说,但钟律知道,老钟以前是因为当年的执念才把许春雁带回来,毕竟当年是真的被许春雁给迷住了。
生平就只动了那么一回心,甚至老钟和钟律的亲妈,说起感情,也顶多是亲情,家人之间的感觉,谈不上有多爱,却爱上了许春雁。
哪怕被许春雁伤过一回,到底是放不下。
可放不下又怎样?那就是一毒瘤,这回之后,老钟就算放不下也得放下了,必须亲手剜了那毒瘤。
不然他往后就没人养老送终了,他就没儿子了!
……
季先生对秦淮山他们的身份有些在意,但没多问,他虽然伤得重,但并不喜欢医院,于是当天下午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决定回家养着。
并不缺私人看护,医院有的,季先生都能弄过来,比起待在医院里,还不如在家里养着更自在。
同时,他邀请了秦淮山等人。
秦卿对秦淮山很黏糊,不止她黏糊秦淮山,秦淮山更黏糊她。
坐车时一直紧紧地抱着小闺女,让闺女坐在他腿上,甚至舍不得眨眼,生怕一转眼闺女就又没了。
秦卿看得可心疼死了,抵达季宅后,进入季先生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她立即拽着秦淮山上床。
“爸,你睡一会儿。”
把她自己团了团,往她爸怀里一窝,枕着她爸的胳膊,又抱着他爸另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身上。
她小手拍了拍:“爸,咱俩一起睡,宝儿就在这儿,宝儿哪也不去,你一睁眼就能看见宝儿。”
秦淮山睡不着,可能是累过劲儿了,但知道闺女懂事,搂着闺女闭上眼:“成,那爸陪你躺一会儿。
”
秦卿也闭上了眼。
可过了半小时,这父女俩虽然谁也没吱声,但全都精神的像个狗子似的。
秦卿夹紧了两条小短腿,小身子扭了扭。
秦淮山立即睁眼:“想尿尿?”
秦卿小脸儿一红,憋得都快发紫了,十分羞耻地点着小脑袋,“嗯!”
秦淮山失笑,抄起孩子送进洗手间,自己出来背靠着房门。
不久秦卿解决好了,“爸,宝儿出不去了。”
她爸跟山一样堵在洗手间门外,她能出去才有鬼呢。
秦淮山立即让开,帮她开门,然后又把她夹起来带回床上。
可还是睡不着。
秦卿想了想,盘着两条小短腿儿,盯着她爸一个劲儿地瞅。
秦淮山头枕着一只胳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闺女软软的发丝。
就感觉不太真实,真把闺女找着了,心里落底了,但整个人轻飘飘的,没那种踏实感。
“看什么呢?”
秦卿说:“爸,你说这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父女俩的默契不必多说,秦卿一开口,秦淮山就立即知道了,闺女人不大,但操心得挺多,这是想起许春雁了。
“国有国法,她涉法,法律不容她。”
秦卿小大人似地叹口气,重新躺回她爸怀里,她揉了揉眼睛,这会儿算是真困了。
可能是知道了,许春雁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凡是和那人有关的,全都没好事,但以后……许春雁这片阴云总算能从她脑袋上挪开了。
“困了。”她说。
“睡吧,”秦淮山说。
……
这天下午,秦卿睡了一觉,闺女睡得太香了,秦淮山也有点困了,但一闭眼就做了许多噩梦。
一会儿梦见闺女被人贩毒打,一会儿梦见闺女被人贩子转手卖了,在他找不到的地方吃苦受罪,而他只能干着急,只能急得他自己发疯。
然后又梦见诏安他们也下场凄凉,这事儿本是瞒着家里,不让家里知道,但纸包不住火。
老头老太太那么宠爱孩子们,一听说消息当场就不行了,撒手人寰。
这梦光怪陆离,叫秦淮山一激灵就醒了。
他心有余悸,但睁眼时看见孩子睡得香甜,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只是一想韩方潮逃走了,想起赵老大和蒋六,到底是心气难平的。
傍晚时秦卿起来吃了晚饭,因为下午睡多了,晚上十一点多才犯困。
秦淮山受了孩子许久,眼看时间快凌晨两点了,他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门外,高庆阳等人仿佛幽灵一样,无声无息,不知是什么时候集合的,甚至就连钟建国也在。
彼此对视一眼,秦淮山打了个手势,让高庆阳带两个人留下来帮他守着孩子,而他则是和钟建国领着其他人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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