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山往嘴里扒拉两口饭:“我正在打听,主要是自行车票不好弄。”
秦卿一呆,她是没票,可是,她有自行车呀!
她怎么没想到呢?
拍拍自己的小脑瓜儿,然后小手一挥,刷刷地几辆复古老式的二八杠自行车被她弄出来,有老凤凰牌的,也有大金鹿牌的,还有永久牌的。
既有那种适合男人骑的,也有小巧些带着个篮筐,适合女人骑的,在大大的客厅里摆成了一排。
秦淮山今天开了一天会,没顾得上吃饭,这会儿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连忙又夹了一大筷子菜:“我已经托人帮我问了,等回头弄来自行车票,就能……宝儿?”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那些自行车,秦淮山猛地看向小秦卿。
秦卿捂着嘴儿偷乐,“嘿,爸!”
真是难得见她爸这副傻乎乎的模样,她摇晃着小脑瓜,还开心地扭了扭小身子。
“宝儿有哇!”
秦淮山错愕许久,旋即才扶额失笑:“小促狭鬼,一声不吭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存心想看你老爹我发愣。”
“嘿!”秦卿又是一笑。
不过自行车太多了,家里用不上这么多,于是只留下来两辆,翌日二婶和四婶就骑着崭新的自行车上班了。
“呀,美莲,你家买自行车了?”
“是啊,这不是上班路太远,之前家里一直帮我打听,昨儿才有了眉目,就买了。”
“花了不少钱吧?”
丁美莲一副肉疼的模样,“可不是,太贵了,我生怕这车子磕了碰了的,骑在路上都战战兢兢的。”
但说起“战战兢兢”,还得是昨天晚上。
丁美莲以前倒是骑过自行车,毕竟她娘家条件还算挺不错的。
但陈翠华就不行了,从未碰过这东西,骑上去差点没摔一跤,好在秦二叔把她抱住了,这才没把她摔坏。
今儿一早也是秦二叔亲自蹬着自行车送她上班的,不然怕她自个儿上路不安全,还得再练练。
……
而另一边,许春雁瘦了一大圈儿。
最近她这边发生了不少事,正月时被公安带走了,张老头平反了,而她污蔑人家,险些被下放劳改。
她知道如果真那样,她这辈子都完了,于是不得已,只好找人求救。
最先想起的是殷煜行,但当她好不容易让许家带信儿给殷煜行时,殷煜行却眼珠子通红。
“救她?让我把她捞出来?”殷煜行都快气疯了,那事儿的真相他已经知道了。
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回去告诉许春雁,让她以后少烦我!”
她只换来这么一句话。
眼看判决都快下来了,许春雁实在撑不住了。
这时许母提起一个人:“雁子,不然就求求老钟吧?”
当年许春雁下乡时是68年,那时尚未推行全国知青上山下乡,她之所以去下乡是因为在城里惹了大麻烦,一个老男人看上了她,她嫌人家岁数大,拐了人家一笔钱,却不肯嫁给人家当老婆。
因为那老男人虽然有权有势,但死过媳妇,家里孩子跟也十来岁了,不好带,她不愿给人家孩子当后妈。
可这会儿实在没别的办法,许母只能这么出主意。
许春雁咬着牙,“我不甘心!”
那老男人叫钟建国,比她大了那么多,而且说实话,她其实是有点害怕钟建国的,倒不是那人脾气不好,而是……位高权重,官威太大了。
在那人面前大气不敢喘一声,当初招惹钟建国,坑了人家一笔钱,只能说她是被钱迷了眼。
但坑钱是一回事,嫁给钟建国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许母说:“妈也知道你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有啥用?做人得认命,再说了,他岁数大是大了点儿,但老男人更知道疼人。”
“他有个儿子,你也在乡下生了闺女,这方面你不吃亏。”
“雁子呀,你就想开点吧。”
许春雁眼珠子通红,半晌才用力地闭了一下眼,她知道许母说的是对的。
于是她这边做完决定,许母找人联系钟建国,最终许春雁被钟建国保了出来。
但俩人没办婚礼,也没领证,钟建国认识许春雁那年才三十出头,但如今已经三十八了,眼瞅奔四的人了。
他身材结实,两鬓也长出一些白头发,眼角多了几条皱纹,但依然那么高大,看着也很有气势。
不过,从前他是真心想娶许春雁,彩礼都预备好了,但许春雁坑了他一把就下乡逃了。
至于这回,彩礼没了,酒席也没了,就这么没名没分地把许春雁给带走了。
老男人的感情不是说变就变,只是眼瞎一回爱错了人,当初是真心的,现在也因念着旧情舍不下,可到底是被伤害过一次,哪怕帮了她一回。
心境也不如从前了。
而许春雁本就有点怕他,见此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不得不低眉顺眼地收敛起来,如此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远不如她从前。
……
当许春雁战战兢兢地伺候钟建国父子,活像被拔了爪子的野猫时,老秦家这边,也出了一点儿新情况。
这天哥哥们写完暑假作业,孩子们开开心心地出去玩耍,回来时太阳晒得大家满头大汗,小六正疯狂地甩着脑袋,汗珠子溅得哪哪儿都是。
突然听见有人说:“快看,那不是秦副厂长吗?
”
“他咋跟周翠她妹在一起?”
“爸?”
秦卿歪着小脑袋,回头一看,果然看见了她爸。
不过秦淮山穿着一件藏蓝色衬衣,一条黑西裤,正背对着她这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袖子卷上臂弯,露出两条结实的手臂。
他对面是个穿着白裙子的年轻女人,一头长发披散而下,被夏风轻轻地吹拂着。
她唇边弯起一抹柔美的笑容,慢条斯理地抬手将脸颊边的碎发刮回耳后,举手投足皆是说不出的灵动。
而那双湛亮星眸,更像会说话似的,十分诱人地望着秦淮山。
秦卿看着这一幕,小脸有点发懵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她以为她爸是女人绝缘体来着,毕竟离婚这么久了,总是和一群男人相处,从未见他和哪个女人走得这么近,像现在这么面对面。
秦卿抿紧了小嘴儿,又盯着那个女人瞅了瞅。
而这时,女人,她叫周雨韵,她轻轻地开口了:
“秦厂长,这回真是多谢您了,不然我差点我迷路…
…”
她说着,轻轻上前一步,却好像踩到了石头,惊呼着歪歪扭扭地扑进秦淮山怀中。
可就在这时,“宝儿?”
秦淮山听见后面有人喊他宝贝闺女,立即转身。
扑通一声!
周雨韵扑了一个空,整个儿摔在了地上。
她啃了一嘴泥。
满脸茫然。
秦副厂长!!您是人吗?您怜香惜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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