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我跟您打听一个事儿。”
一来到这边,秦老太就把秦卿交给不善言辞的秦老头,她嘴皮子利索,拦下一人上前攀谈,侧面打听着纺织厂起火一事。
对方一听,一阵欷歔:“幸亏烧的全是货底子,但就算是货底子也值不少钱呢,全是布啊料啊的,火光一起,一下子就全烧光了。”
附近有人说:“可不是,幸亏没连累另外几个仓库,不过秦淮凤平时干活挺认真的,看起来也挺靠谱的,我是真没成想,她看守仓库时竟然会出这种事。
”
“嘿,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勤快,背地里保不准咋偷奸耍滑呢。”
秦卿离那边有点远,但也偷听了几耳朵,她大眼睛闪了闪。
“爷,你冷不冷?”突然转身,扯着秦老头的手问。
“爷不冷。”
“可是爷都哆嗦了。”
十月初,天气已开始冷了,早晚温差格外明显。
秦卿抖了个机灵,指着职工大院那边的墙角说:
“爷,咱去那边,那边避风,能暖和点儿。”
秦老头一乐:“你说你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啥都懂呢?”
“那是,宝儿可聪明啦。”
她居然沾沾自喜,一脸骄傲表情,看得秦老头又是一乐。
于是这一老一小移到职工大院那边,在避风的小墙角里逮着,这边离大院大门很近,看门的老大爷好奇地多瞄了这祖孙俩一眼。
秦卿盯着进进出出的人群。
“赵主任,您回来了?”
“这不是安副厂长?”
“钱厂长客气了,我前儿弄了瓶好久,改天咱俩搓一顿?”
秦卿盯着那些人,心里默默记住了,意识潜入空间,争分夺秒地忙活起来,等她重新睁开眼,立即来了个隔空投物。
“爷,爷,你看那边,那是什么呀,是谁掉在地上的吗?”
秦老头看见一些牛皮纸信封,他愣了愣,于是一把抱起小秦卿走向那个看门的老大爷:“同志,那些信是不是你们的?”
“信,哪来的信?”老大爷出来一看,居然还真发现了,而信封没贴邮票,但信上写着“钱厂长,收”、“安副厂长,收”、还有“赵主任,收”等等…
…
总共六七个信封,全是纺织厂的实权大人物。
老大爷一惊:“老同志,可真是多谢了!”
他赶紧捡起来,只是纳闷儿到底是谁寄的信?不对,没贴邮票,应该不是邮寄过来的,那这些东西又是哪来的?
而且隔着信封摸了摸,里面硬硬的,不像是书信,倒像是别的什么。
老大爷一脸糊涂,但无论如何,还是急急转身,不久就挨家挨户将这些信封送了过去。
此刻,安副厂长家中。
“老安,外头有人敲门,你快去看看,”他媳妇正忙着做饭,而安副厂长正在带孩子,一听赶紧起身。
“安厂长,有您的信,”看门的老大爷拿出个黄牛皮纸的信奉。
“信?”
安副厂长一脸疑惑,等送走了那位老大爷,自己拿着信奉转身,正反两面来回看了看,上头只写着“安副厂长,收”,既没贴邮票,也没写寄信地址。
等拆开信封后,安副厂长又愣了愣,“这是?”
正好他媳妇端着菜出来,一看愣住了:“哪来的磁带?”
“不知道,信里装的。”
这年头除非是一些条件极好的家庭,不然寻常人家还真没这个。不过安副厂长恰好前些日子买了一台收音机,那收音机挺贵呢,花了他一百多块钱,正好能播这个磁带。
安副厂长才刚拿出收音机,就又听敲门声响起。
“钱厂长,赵主任?”安副厂长一看二人又是一愣,因为二人也是一样,手里皆拿着磁带。
“老安你也收到了?”
几人面面相觑。
安副厂长说:“这怎么搞的神神秘秘的,这磁带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知道,不过前阵子不是买了个收音机吗,听听就知道了。”
当磁带插入进去,一阵对话声响起。
“回来了?”
“嗯。
“兰子,我觉得这事儿不地道……”
“咋不地道了?要是不找个人背锅……我举报有功……”
霎时,几人双目睁圆。
安副厂长更是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岂有此理!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吗?敢情仓库着火那件事竟然是王秀兰干的。”
“她竟然还好意思栽赃人家秦淮凤?”
钱厂长也脸色不好:“这必须重点批评,我们厂子这是出了个害群之马!”
而与此同时,秦卿并不知晓这边的事情,但她本觉得,这事儿应该算是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还她大姑姑清白。
而此时秦老太在纺织厂打听了一圈儿,忧心忡忡。
“这不对劲啊,老头子,听说因为那场火纺织厂损失挺大的,咱家凤儿被人陷害了,凤儿是啥为人咱们都知道。”
“我看这事对咱们凤儿不利啊。”
秦老太紧皱着眉,望了眼天色后,才说:“走吧,先回去,跟淮山他们商量商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既然淮凤没错,不管咋的,咱都不能任她被污蔑。”
秦卿望了一眼老两口,“爷,奶,没事的,大姑姑肯定能逢凶化吉。”
“人小鬼大,”老两口揉揉她的头,便抱起她一路往回走。
……
这两老一小回到大姑姑秦淮凤家里,正好二叔三叔也回来了。
“我们打听过了,住淮凤左边的叫王秀兰,住右边的是个聋哑老太太,平时很少出门,那天淮凤回家没人看见,不过我琢磨着,她单位离这边挺远的,就算附近没人看见,街上也肯定有人看见,等明儿天亮了,我和老三再出去打听打听。”
秦二叔这么说,秦三叔也点着头。
秦淮山沉吟几秒,说:“老二,你看看淮凤家里有没有纸笔,有的话就拿过来,我写封信,明儿你帮我送进省城。”
“我以前有战友专业后在市公安局工作。”
秦二叔眼神一亮,突然想起一个人:“我知道了……你之前在省城住院的时候,来过不少人,其中有一个似乎是公安,难道是他?”
“嗯。”
秦淮山点着头。
老两口本来心情不大好,但见秦淮山心里有谱儿,心中重担顿时少了许多,而秦淮凤做完饭,正欲招呼这一大家子吃饭,就意外听见了这些话。
顿时,她哽咽起来,她哪怕再坚强,心里也是慌的。
可或许这就是一家人,她的兄弟,她的爹娘,都对她为人深信不疑,并且一心要帮她平反。
正好这时,隔壁咣当一声,传来巨响,接着是当地几个公安的声音:“王秀兰,你被捕了!”
秦淮凤:“?”
猛地一呆,愕然地看过去。
正欲提笔写信的秦淮山也怔了怔,顺着窗口看见窗外擦黑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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