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赫言倒了杯茶递给她，茶汤黑乎乎的，喝到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是什么茶？”
“补气养血的茶水，你最近气色不好，我今天找太医开的。”
司一珞哦了一声，她刚吃了东西，现在没有胃口。
“我不饿，陪你吃点吧。”
沈茉冉遇刺的事情交给周湛就行了，没必要惊动他。
“没什么事情。”
见她不打算说，魏赫言吃味道：“就那么舍不得杀岳北书？”
司一珞抬头看着他。
“我没有不舍得……”
面具下的魏赫言扬了扬眉，语带调侃。
“你的事情，大小我都知道。周宸想利用岳北书对付你，留着他是个祸患。你要是心软下不了手，我帮你……”
司一珞抿着茶水，干咳一声说道：“先留着他吧！”
魏赫言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司一珞替他布菜。
“我不是舍不得杀……”司一珞想找个理由，酝酿半晌，咧嘴笑了，“他是你送到我府上的，我记得当时，你好像说成全我来着。”
提起当初，魏赫言就想把自己拍死。
他自己一个人吃干醋，司一珞就跟不知道一样，府上来了一个又一个男宠！这些男宠还天天伺候她穿衣洗漱……
“司大人不是也乐在其中？”
他语气变了，司一珞笑得更畅快了，他面前的碗里堆成小山。
司一珞劝道：“殿下还是赶紧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魏赫言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动手开始解她的衣裳。
司一珞大惊失色，问道：“你做什么？”
某人顺手拉下床帐，把自己剥个精光钻进被子里。
“太医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适当开荤，我都憋了多久了，再憋下去，以后不好用了怎么办？”
司一珞瞧着他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将他推开。
“你以前二十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现在不是好好的……”
可是这个人实在太没皮没脸了，司一珞哪里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就投降了。
“你轻点儿……”
……
这些年天下灾难不断，尤其是去年的水灾和瘟疫，给老百姓们带来了不少灾难。今年春天，曜帝召集了礼部的官员，准备举行祭天仪式。
“皇上，祭天仪式是关乎黎民百姓的大事，臣提议，不如让皇子们协助筹备。”
卓闻提议道，“臣认为荣王殿下身为长子，自该替皇上承担起这份责任！”
曜帝本就有意让皇子们参与其中。
“那这件事情就让荣王去办吧，卓卿，你是荣王的岳丈，还得从旁好好帮衬着点儿。”
“是。”卓闻应道，“臣定好好协助荣王，举办好祭天仪式！”
祭天仪式虽然只是个仪式，却可以向天下人宣扬周荣长子的地位，卓闻跟周荣都十分重视。
“岳父，这次祭天仪式的花销走户部的帐吗？”
按照规矩，朝中的一切开销都要从户部走账，但是礼部掌管着全国的寺院香火，收上来的钱不比户部少，所以这些祭祀活动，都不从户部走账。
这几年曜帝牵头举行的大型活动很少，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
卓闻自然知道周荣是什么意思。
“殿下手头紧了？”
周荣的日子一向紧紧巴巴，眼下好不容易有一个捞钱的机会。
“各处开销和应酬少不了，本王手里不宽裕，还请岳父帮忙。”
各个王府虽说都有产业，但是朝廷规定，官不与民争利，皇子们名下的产业大多是一些田庄，这几年收成不好，田庄上也没送来多少银子。
“这次的祭天仪式，定在城外的皇庄。皇上好不容易出一次宫，咱们自然要劝劝皇上在皇庄里住一阵子，散散心……”
卓闻提醒一句，周荣附和道：“还是岳父大人有办法。”
在宫外，曜帝的一应开销，不都得走账吗，到时候这些都好说。
“不过要小心一点，毕竟宸王那边盯得紧。”
其实这是朝中大家默认的规则，只不过最近周荣跟周宸之间相互撕扯的厉害，大家有所收敛。
章程定出来，周荣进宫将安排好的行程跟曜帝汇报。
“正好，朕也有段日子没有出宫看过了，这一趟出去，就在皇庄里多住几天，看看今年春天庄稼的长势如何。这个安排极好。”
生活在皇宫里就像与世隔绝，曜帝吩咐道，“你再去下一个通知，让各个王府，带着家眷一起陪朕去皇庄。”
“先祖们留下的好传统都被咱们丢光了，以后要捡起来。朕小时候，你的祖父……”
曜帝顿了顿，先帝不是一个合格的好皇帝，数年不上早朝，对老百姓的生活并不关心。
“你曾祖父曾经带着朕去皇庄里种地。”儿时的记忆涌上来，曜帝摊开手掌，指着指根的位置，“朕第一次下地，这儿磨了个泡，疼了好几天。”
“你们兄弟几个从来都是吃现成的，恐怕连麦子稻谷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曜帝今天兴致不错，跟周荣聊了几句，周荣惭愧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儿臣有愧。”
提前从前，曜帝的回忆涌上来。
“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熟悉一下流程。朕乏了，你下去准备吧。”
“是，儿臣告退。”
盛京城的天气就是这样，出了正月，天天都是大太阳，时不时的会阴沉几天，下上一两场雨。
外面下雨了，空气里带着潮湿的味道，曜帝又改了主意。
“春雨如油，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陪朕用午膳吧。”
圣心湖的画舫上，周宸给自己倒了杯酒，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烟雨朦胧，笑道：“今天的天气真冷，这么冷的天气，父皇要举行祭天仪式，就不能再等两天，等天暖和了，正好外出踏青！”
周昌也觉得冷，围坐在火盆前搓着手烤火。
“三弟小心吹了风头疼，这才暖和了几天，倒春寒说不准还要下雪！”
“那不是正好！”周宸将窗子关上，回过头来坐在火盆前，“正好在船上欣赏雪景。”
周昌提醒道：“今天中午，父皇留了荣王在宫里用午膳。让他主持祭天仪式，又留他在宫里用膳，三弟还看不明白父皇的心意吗？”
周宸不以为意道：“不就是一顿午膳……”
“朝中那帮人可最会见风使舵，一顿午膳，一个差使，虽然影响不了大局，但总归会人心浮动……”
自从赈灾回来，他们兄弟几个身上多多少少都领了一点差使，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差使，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去。
但是祭天仪式是做给百姓看的，做给天下看的，荣王是长子不假，但是他不是嫡子，但是老百姓看不见，这件事情让荣王操持，不就是告诉全天下人，曜帝看重这个长子吗……
周荣哼了一声。
“他想好好办，那咱们就让他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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