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那位呢……”
魏赫言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就算有司一珞这层关系,沈茉冉与周湛也并不信任他。朝堂复杂多变,但最复杂的就是人心。
“立场不同。”司一珞不欲多言,“我会尽量争取。”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沈茉冉放松道,“我是关心你。”
“我知道。”
司一珞灭了灯,自从回京之后,她还从来没有哪一天可以这么早上床睡觉。
腰间挂上了一条手臂,身边的人不安分地凑过来问道:“那啥,你们那方面和谐吗?你们万一有了孩子该怎么办?”
没有牵绊的两个人怎么玩儿心眼都可以,但是一旦有了孩子,那就麻烦了。
这也是沈茉冉不想要孩子的原因。
司一珞枕着自己的手臂,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放松状态下她睡着得很快,上一瞬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下一瞬就睡过去了。
沈茉冉不忍心打断她,抱着被子往里面滚了滚,纠结半晌才睡过去。
御书房。
曜帝接连打了两个哈欠,才从满桌子的试卷中抬起头来。
“赫言。”
魏赫言端着烛台上前,轻放在桌案上。
“奴才在呢。”
曜帝指着桌面上的试卷,问道:“你给朕评评这些文章。”
魏赫言余光扫了一眼,眸光黯淡下去。
“皇上,奴才哪里懂这些啊……”
曜帝似乎才想起来,扶着额头说道:“倒是朕忘了,你小时候家贫,入宫之后才学了字念了书。”
“左边这堆辞藻华丽,文章写得很精彩,右边这堆语言上有所欠缺,但是提出来的点子新颖实用。你觉得朝廷需要什么样的人才?”
这个问题,御书房里吵嚷几天了,双方各执一套说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有理。
曜帝也是拿不定主意,才会开口问他。
魏赫言准备开口,突然想到司一珞说过的话,只有穷苦百姓,才知道这个世道活着有多难。
每天为了吃饱饭早出晚归的百姓们不需要悦耳动听的诗词文章,他们需要的是能让他们吃饱饭的人。
想到这里,他斟酌道:“皇上,奴才出身贫寒,见识浅薄,但是奴才觉得百姓们吃饱饭最重要,朝廷需要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的好官。”
姒海从上奏的折子里翻出李维递呈的奏折,魏赫言接过来打开,扫了一眼放在曜帝面前。
“皇上,这是李大人的劝君疏。”
李维十几年来一直在外任职,这份劝君疏中句句字字都是他所见所闻的肺腑之言,通篇没有一句华丽的辞藻,有的只是恳切的言辞。
看完之后,曜帝放下奏折,纳闷道:“怎么这次,三个人的心这么齐?”
主考谢韫也上过一篇相同道理的奏折,但是他用词很讲究,引经据典,让人无法反驳,李维用事实举例劝谏,现在就差俞世博了。
但是俞世博的态度也很明确,科举要选拔的是有识之士,有才能的人,只会做文章的官员就像只会踢球的太尉,迟早要把江山祸害掉。
三个人意见太统一,才让曜帝对这件事情有迟疑。
“那是因为三位大人一心为国,一心为朝廷。”
不能说他们没有包含私心,但是这份私心是为了百姓,也正是因为如此,曜帝才会力排众议,让他们主持科举。
事实似乎真的是这样。
“罢了,今日早点歇着吧。”
暖风带来花香,这件事情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魏赫言做了好事,岂能不让人知道?
“督主,宫门已经落钥了,街上也宵禁了,咱们今晚还回府吗?”
魏赫言想出宫,一道宫门是拦不住他的。
“就在宫里吧。”
不用来回跑,今晚能早点睡了,姒海在他身后打了个哈欠。
“奴才伺候您洗漱。”
魏赫言在宫里的住所躺下,总觉得少点什么睡不着。黑暗中他起身穿上衣服,顺着漆黑的宫道往外走。
夜风清凉。
房间里一深一浅两道呼吸声让他的脚步顿住,眼睛习惯黑暗,能看到屋子里的大概轮廓。
床上似乎有两条人影。
出手如电闪般迅捷,司一珞猛然惊醒,中途挡了他一下,被他勾住手腕带起来。他的气息很有辨识度,司一珞没再反抗,身体顺势撞上去,将他撞得向后退了几步。
“你听我说……”司一珞吹亮火折子,指着床边的绣花鞋,“沈茉冉来了。”
沈茉冉不是习武之人,警惕心没有那么强,现下还睡着。
司一珞怕吵醒她,灭了火折子,拉着魏赫言出门来到隔壁房间。
“女人也不行……”手腕被她拽着,魏赫言仍旧觉得有气,“这几天好不容易有空见一面。”
他暗自别扭着,司一珞问道:“你来是有事情吧……”
魏赫言更别扭了,呵了一声,耍起无赖。
“没事我就不能过来了?”
两人都忙得觉不够睡,大半夜就为了在外面吵架?
“你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魏赫言抱臂看着她,叹道:“没良心……”
“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说不准明天上朝,你心里想的那件事情就能有结果。”
司一珞顿住脚步,侧身回头,听他接着说道,“沈茉冉今天来找你,不就是为了那件事情。”
“我知道了。”
见她还要往外走,魏赫言心中着脑,双手扣住她的后脑,在她唇上啃了一口。
“这是报酬,我们明天再见。”
唇上很疼,她嘶了一声,伸手一摸,竟然被他咬出了血。
第二天早上司一珞起来上朝时,沈茉冉也醒了,一眼看见她唇上结痂的伤口,好奇道:“阿珞,你嘴唇上怎么破了?昨天晚上做梦吃肉咬到自己了?”
司一珞穿衣的动作很快,腰带咔嚓几下就系好了,看得沈茉冉两眼放光。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沈茉冉唤来碧桃起床收拾。
“趁着天还没亮,我得赶紧回府了,有人在查你我的关系,万一被别人发现我在你这里过夜,我就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语气里尽是玩味,司一珞嗤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我府上过夜……”
“所以说啊,周裕真有意思,咱们还是稍微遮掩一下吧。”
搞什么名堂?
司一珞取来官帽,对着镜子戴上,取下佩刀挂在腰侧。
这个时候街上的车马都是上早朝的大臣,她赶在这个点儿回去,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她昨天晚上做贼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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