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伤势怎么样?”
荣王妃也受了伤,右臂外侧还在流血。
司一珞迅速查看了荣王胸口的箭伤。
“没有伤及心肺,但是也不易挪动。”
隐月带着人手赶到,势均力敌,杀手们一看情势不妙,掉头逃了。
“这些是什么人?殿下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忧惧交加,侥幸逃过一劫,荣王妃握着司一珞的胳膊说道:“今天要不是司大人,我们夫妻俩就要被奸人害死了。”
“都怪我,觉得殿下这些日子闷闷不乐,让母妃向父皇求情,允许我们去径山寺忏悔己过,为父皇和母后祈福……”
“要不是我,殿下也不会遇上这些杀手!究竟是什么人要害我们!”
荣王妃语无伦次,紧紧地抓着司一珞衣摆。
径山寺?
司一珞起身观察四周,此处确实是通往径山寺的必经之路,径山寺虽然藏在深山之中,但是香火一直很旺,春日里前来游玩的游人很多,但是这条路上此时却没什么人。
“司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现在人手不足,司一珞取出她专用的烟火。
亮紫色的烟火升空,司一珞对着项云吩咐道:“你跟陈卓留下等人过来,我先护送荣王殿下回京。”
荣王妃拉住司一珞的手臂,急忙说道:“让韩驭也留下!”
韩驭胳膊和腿上都有伤,站出来抱拳应道:“属下遵命!”
“司大人,我不是不信你。”荣王妃解释道,“我们带出来的护卫和仆从全军覆没,韩驭留下来便于配合大人调查。”
荣王夫妇遭遇刺杀,韩驭留下来也是人之常情,司一珞表示理解,但是他身上的伤……
“属下无碍!”
韩驭从衣摆上撕下来几块儿布条,随便将伤口裹了裹,咬牙坚持着。当下荣王的伤最为重要,隐月将破败不堪的马车收拾了一下,帮忙将荣王抬上车。
“王妃娘娘,我家湛王殿下的车架就在不远处,待属下去回禀一声,换一辆马车过来。”
荣王妃看向司一珞,司一珞解释道:“今日下官带领家眷外出游玩,半路遇上湛王府的车架,现下下官的家眷和湛王殿下在一处。”
言外之意,湛王可信。
“那就多谢七弟了。”
隐月将带来的人手留下来护送荣王,回去跟周湛报信。
一路颠簸,伤口一直出血,直到换了马车才稍微好一点,但是荣王的形势十分危急,司一珞又派人往京城报信。
此事惊动曜帝,他们还没有到京城,曜帝已经派了魏赫言带着太医在城门口恭迎。
“怎么回事?”
马车停下,魏赫言示意太医给荣王看诊,他打量着司一珞,少女身上还有血迹。
“杀手逃了,目前还没有头绪。”
事发突然,司一珞外出游玩是巧合,遇上荣王遇刺更是巧合中的巧合,但是这一切却充满着阴谋的味道。
“先送荣王回府。”
查出幕后凶手的差使不出意外要落在司一珞头上。
“这边交给我,你出城查案。”
两人简单地做了一个交接,司一珞便纵马折返。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谁也没有心思游玩,湛王带着众人京城。司府这边由公西允带队,恰好在半路遇上司一珞。
“大人——”
予墨高喊一声,司一珞从车队旁边擦过。
“外面不安全,先回府!”
予墨对着她的背影喊道:“大人,您小心一点,我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司一珞轻声一笑,如果他跟言礼不是周裕送来的人,或许她会给他们一种新的方式生存。可惜他们两个跟宫里那位舒美人一样,只是周裕笼络人心的手段,也是把柄,不能深交。
公西允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此时是绝佳的时机。
离开司府,离开那个牢笼……四周荒郊野岭,他只要往深山里一钻,往后余生就都自由了。
找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与他无关了。
但是……他突然又有点不舍,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有没有背叛大周朝,他是不是珉王的遗腹子,暗处还潜藏着的人来找他有什么目的……
一个个疑问缠绕心头,扪心自问,他真的甘于平凡吗?
还有,她的信任和维护他该怎么报答……
车队平安抵达京城,看着熟悉的街景,公西允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到家啦!”
予墨感叹一句,公西允才发现,他对这句话竟然没有任何抵触。
他木着脸说道:“都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要有数!别乱嚼舌根子!”
“你说谁嚼舌根?”予墨不服气道,“娘们才爱嚼舌根呢,看不起谁啊!”
予墨一直都是这个德行,公西允懒得搭理他,回到房间就把屋门插上,他微微出汗的手心里握着一个小瓷瓶,是刚才在城门口时,有人趁机塞给他的,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很普通的粗瓷瓶子,打开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先闻了闻气味,有点像是白灰。
倒出来了一些沾了点水,手心里很热,确实是白灰。
给他这些有什么用途?那把扇子?
将沾了水的白灰涂在扇子上,扇子上的垂钓图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大字。
尔乃珉王之子周康。
饶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公西允还是被这个消息惊得不能呼吸,他真的是珉王的遗腹子吗?
扇子掉在地上,又被他捡起来,盯着上面的字迹愣了半晌。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包帆当初是在给他开脱,是在保护他?
具体情形他并不清楚,但是连司一珞都对他的身世存疑,说明当时包帆确实没有把他的身世交代清楚,不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有心隐瞒……他能感受到外面还有一股暗中的势力环绕在他身侧。
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他要做什么?
公西允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院子里,予墨正在岳北书面前嘚瑟,司一珞这一次带他们出门不带岳北书,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魏臣一回院子,就不得清闲,不断有小丫鬟抱着针线跑过来请教,外面吵吵闹闹,与院子里的春色一般充满生机。
公西允心烦意乱,起身开门,在院子挂上沙包,胡乱打了一通,蓄力一拳将沙包打穿。
小丫鬟们战战兢兢地告辞离去,剩下的人也被震慑得久久不语。
“他这是……怎么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就当他是发神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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