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拎着酒,一个端着菜,就这么站着大眼瞪小眼。
场面一下就尴尬了起来,仅从他刚刚的表现,槐安就看出来了,这老头确实不正常。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槐安率先将酒坛放下,然后打了个招呼。
“槐某此次冒昧打搅,还请老先生莫怪。”
一直僵着脸的怪老头,见槐安躬身行礼,嘴咧得更大了“額,呵呵,呵呵……”
他这一笑,槐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倒不是他有多么危险,而是他这声音听着实在是古怪,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他真就以为自己穿越到了魏忠贤那里。
怪老头笑了几声,然后小跑着把菜放在树桩上,之后便跑进了屋子里,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马扎。
就这样拿着马扎在院子中站着,模样疯癫,咧嘴向着槐安无声的笑,同时伸手示意让他进来。
这怪老头诡异的一幕让槐安感觉头皮发麻,总感觉他不像是个正常人,但自己怎么说也是修仙向道之人,自然是不惧,便拎着酒坛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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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那怪老头面前槐安将酒坛放下,抱拳行了一礼。
“額,呵呵,小先生不是个普通人呢。”
“哦?何以见得呢?”
怪老头没有立刻回答槐安的话,而是笑呵呵的去把那两坛酒抱了起来,放到桌旁,刚想伸手将酒坛打开,他猛的一拍脑袋。
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小马扎“你先坐这。”
说完他就跑去厨房了。
槐安微微摇头,这种脾气脾性古怪的人,当真让人摸不透他在做什么,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坐了下去。
槐安刚坐下,他就手里拿着个瓷碗又回来了,将两只碗放在桌上,各自倒满,他捧起一碗酒,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似是并不满足,又倒了一碗,刚想将第二碗再喝下,看到槐安没喝,便催促他也喝“喝呀,这酒还不错的。”
说完他又干了一碗。
望着不停喝酒的古怪老头,槐安也喝了一碗,之后便将碗放下了,等着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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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一口接着一口,一直没有停下,直到将一坛酒都喝完了他才满足的放下酒坛,拍了拍肚皮,随后看着槐安道“老头我可是练剑的,你普不普通,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額,呵呵。”
“某听说老先生的威名了,号称剑意无双。”
“我都没正经的出过手,他们怎么知道?”
他挠了挠自己鸡窝似的头,一脸的不解。
槐安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这老头没法沟通啊。
好在这怪老头没过多纠结此事,开始说起了正事“小先生找我来何事啊,可是要求剑?”
槐安摇摇头“是想请老先生帮某做一套剑鞘与剑柄。”
这老头似乎是知道槐安来做什么,淡定的说道“请我帮忙可以,但你得跟我打一架。”
打一架?槐安一头的问号,请人帮忙不都是要付出一些报酬吗,何来打架这一说?
而且,他这身子骨,槐安真怕一不小心给他打出个好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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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槐安摇了摇头“老先生想要什么,某会尽力给你,但打一架就算了。”
怪老头似乎是认为槐安看不起他,脸刷一下就红了,眼中有怒意闪过,但似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后恢复了平静,毫不在乎的大笑出声“額呵呵,小先生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
“那老头我就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槐安微微一笑,听小李子说,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也确实对此人有些好奇,便没拒绝。
“愿闻其详。”
在小马扎上将身子坐直了些,望着天空似是在追忆,良久后才缓缓说道。
“我这一生,就是为了一个字,剑!年幼时我父母去得早,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没吃的没喝的,只能在城里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养活自己。
有一日我见到了一位仙人!”
说到这里他面色涨红,到了如今,想起那一幕,还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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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们沿道打劫时遇到的,他是一个老人家,骑着一头老水牛,当时我们想把他的牛给抢了,毕竟水牛那么大,能吃好久,但我们没想过要对那老人家怎么样,这也就是我们能活下来的原因吧。
把那老人拦下,我还很神气的说,把牛留下,人可以离开!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理我!当时给我气够呛,他也看出了我们很生气,就提出让我们跟他的牛打一架,要是赢了就能把牛牵走,我们当然乐意了。
但没想到,我们一群人,竟然连一头老水牛都打不过,实在丢人啊!
但也不是我们不行,而是那牛太厉害,尤其是它的腿法,踢一脚,就让我们好半天起不来,我比较聪明,没跟它打。
而扬言要挑战那老头,他当时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但还是同意了,我的一生也是从那时开始改变的。
他拿了一把剑,当时剑还未拔出,一股压迫力便压得我们所有人都抬不起来头,我不肯认怂,死死的盯着他,我看到他拔剑了!
剑一出窍,他身后出现了一轮皓月!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怪老头说到这里,满脸的感慨,槐安看得出他内心复杂,却并不清楚他想的到底是什么。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人家早就走了,我们那群人中就我没事,其他人屁股都被那头老水牛给提肿了。
从那以后,我就迷恋上剑了,当时饭都吃不饱,自然是没钱买剑,我就用树枝当剑,后来听说从军给发剑,还给管饭,我就去了,也得到了第一把剑,军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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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就好似疯了,拼命的学习剑术,我想与那位仙人一般厉害!
当时正好赶上南方代王哗变,我们军队奉旨南下平乱,那一次我王沧,杀了一百二十八人!
从那以后我离开了军队,走遍天下南北,学习了无数剑术剑法,在雪山潜心修行,也在山巅练过剑,从那以后打遍了天下有名的剑客,我王沧成了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但没有敌人真的很寂寞,我开始将目光放到了妖鬼身上,大妖小妖我斩过数十,在沧州城厉鬼也斩过三只!
妖鬼难寻,此后便再也找不到了,我便归隐山林,安心打剑练剑,就是为了一朝一日,能与真正的仙人对上一剑!
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
此话出口,王沧身上气息大变,原本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现在变得如同一柄利剑,是他口中的那把剑!
在剑意弥漫下,树桩所做的桌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细小的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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