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内,一少年躲在角落里,全身瑟瑟发抖。
屋内有些杂乱,只是四处散乱着一些闪烁着冷光的珍珠。
但少年似乎根本就对这些珍珠不感兴趣。
在屋子的正位处,横着几个牌位,牌位上写着家母、家父、弟弟,妹妹等字样,全家,只剩下少年一人在守护着最后的生气。
少年低着头,手中还握着一些珍珠,珍珠动他的手中散落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你就是石安?”
黑暗中突然传来的声音,没有令少年惊讶,他慢慢地抬起头,慢慢地看到站在身侧的付凌天,慢慢地,笑出来,但他的脸上,却挂着泪痕。
“付大人,你终于来了。”
付凌天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石安。
“付大人,我等你很久了,我好怕,我好怕......我不想伤害他的......可是......”
付凌天一怒,一把扯着石安的衣领,将这瘦小的少年扯起来,与自己面对面:“他们去哪儿了?被那鲛人带到哪里去了!”
石安脸上都是哀伤。
“说!”付凌天因为着急而震怒。
石安的脸上却都是心安与放松:“付大人,那鲛人不会杀了江祭臣和司杨廷的。”
付凌天冷冷得望着石安,用力将石安扔出去,他的身体由于惯性而向后推移,他的头撞在后面墙上的牌位桌上。
桌子上的牌位随着撞击晃着着。
石安焦急起身,将牌位一个一个安抚好后,才转回头:“付大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样,还记得一切。”
付凌天望着石安,不语。
石安继续说道:“十年前,他们都说江祭臣是只小狐狸,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但我亲眼见过他打败那些王家士兵的样子,也记得他身边的那个鬼夫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旁人似乎都忘记了江祭臣的存在,只有我......甚至一度,我怀疑是因为全家人的死让我的记忆出现了混乱的状态,但是......付大人......”
付凌天明白石安在说什么,他上前一步:“鲛人怎么会知道你与江祭臣之间的渊源?”
石安面对付凌天模棱两可的回答,知道付凌天不想与自己暴露心境,他垂下头:“我知道鲛人想要什么,她是妖,又是上古神兽,他与江祭臣之间该是有些什么渊源吧,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我与江祭臣之间的关系。”
“说具体些!”付凌天继续问道。
石安点点头:“其实,当鲛人找到我,说让我帮她看护在粉巷的那间铺子时,我是拒绝的,但是,她跟我提起了江祭臣,说若想要保护江祭臣,便要答应她的要求。”
“为什么是你?”付凌天不解。
石安垂下头:“她说,因为她能看到我的心,说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江祭臣,说我现在在世上本该无牵无挂,却多出一个并不相识的江祭臣,她说,人与人之间是有气场的,是可以相互吸引的,换句话说,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缘分吧。”
付凌天眯着眼睛,盯着石安:“讲不通,石安,你在撒谎。”
石安慢慢抬起头,望着付凌天,凄惨得笑着叹气:“付大人,现在不是说我的问题,将来,我自会全部告诉您,但此刻,您应该去找他们。”
“他们在哪?你知道?鲛人到底想要什么?”付凌天问到。
石安点头:“嗯,鲛人想要的,是江祭臣的玉佩,司杨廷完全是附赠,鲛人对司杨廷根本就不感兴趣。”
“他们去了多久了?”
“两天一夜。”
付凌天感觉到自己全身发冷,打了个寒颤。
“带路!”
村落。
宁坤带着几个人朝着村长家而去,刚推来村长家的门,便看到地上流淌着的血,已经染红了地面的泥土。
宁坤吓得向后退去半步:“村长......”
众人飞奔进村长家的时候,见村长直挺挺得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睁大着眼睛,但心脏的位置却是一个血窟窿。
“村长.....”宁坤上前一步,想要查看村长的伤情,却发现村长半张着的嘴里,爬出来一只小小的螃蟹,张牙舞爪的模样,横行霸道。
宁坤吓得跌倒在地,身旁的几个手下全都跑出门去,他正要向外跑的时候,身后的大门突然砰得一声被关上。
宁坤大叫一声:“谁?什么人!”
明明已经死去的村长突然像个木偶一般开口说话,但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的嗓子:“帮我个忙,如何?”
宁坤吓得跪地磕头:“饶命,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村长的嗓子里传来嘲讽的女人笑声:“刚才进来的时候,不是还那么大胆子,现下却是吓成了这般模样?”
宁坤再抬头的时候,看到从村长身后走出来的鲛人,光滑皎洁的双腿,白皙的皮肤宛若从未见过阳光一般,黑长的头发披散在瘦削的肩膀上,身体其他部位的身材却是极好的。
宁坤不自觉得咽了一下口水:“那个.....我......”
鲛人笑着上前,用修长的手指挑起宁坤的下巴:“我要让村长出面,帮我在不影响村民正常生活的状态下,抓住那两个人,可是这个老头倔得很。”
宁坤一思索,便知道鲛人在说什么:“我知道,我知道那两个人在哪。”
鲛人满意得笑笑,更靠近一些,红唇直接贴上了宁坤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一下。
宁坤全身宛若触电,瞬间呆住,眼神也变得呆滞起来。
“很好,那就去,把那两个人给我找来,带到后山,我等你。”
宁坤听完,听话得点点头,起身,木讷得向外走去。
鲛人看着宁坤的背影:“还有那个叫阿离的女孩,一起给我带来。”
宁坤顿住一下,手指做出一个反抗的动作。
鲛人歪着头,笑:“真喜欢?”
宁坤站在原地不语。
鲛人笑道:“真喜欢,便应该想办法永远把她留在身边,只有死人,才不会逃离。”
宁坤刚刚还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随后,转身离开。
阿离家中。
江祭臣和司杨廷站在院子里,等待着。
司杨廷转回头,看着江祭臣:“你身上的伤,没事了?”
“嗯,”江祭臣点头,对司杨廷笑笑,“你知道的,从小,我不管受了多重的伤,总是会很好康复,你呢?身上的伤口还疼吗?”
司杨廷笑笑,挠着后脑勺:“疼,但是没问题,不过......我记得我落水后,有很多怪鱼在追我们,按照我的水性......你是怎么救我的?”
江祭臣想起自己在水下给司杨廷渡气,白了司杨廷一眼:“渡气。”
“渡气?”司杨廷下意识得躲闪,用手捂住嘴,“你......你让我以后怎么娶媳妇儿?”
江祭臣叹口气:“要死?还是要死?还是想要死?”
司杨廷嘿嘿笑着:“你这哪里是选择题?”顿了顿,“不过说真的,你当真要带阿离回去?到时候,怎么跟爹交代?”
江祭臣下意识得回头看向那破旧的屋子,阿离是女儿家,收拾东西的动作应该是慢些的。
“她知道我的过去,但是却保留着不说,这对我很重要。”
“我知道,可是爹不是普通人,就算是收进门一个丫头,也得上了户籍册子,阿离这种没有身份背景的,怕是有些难的。”司杨廷有些为难。
江祭臣点头道:“不如,我在西市购置一套屋舍,让她住在那里,顺便,我在那里开个作坊。”
司杨廷着急道:“那不成,你想走?你走哪我就要跟你去哪儿!”
江祭臣笑笑:“司杨廷,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我的背景可能会让人恐惧,我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我其实不想连累你,可是,自从我们交好之后,你总会跟着我受到牵连,我不想......”
司杨廷打断了江祭臣的话:“好兄弟分什么你我?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不过最好,阿箬的失踪与你无关。”
江祭臣听罢,也跟着司杨廷笑起来,但笑着笑着,他的心却剧烈的疼起来。
他怕,怕司宛箬的失踪真的会与自己有关。
司杨廷似乎也看出江祭臣心里的事,毕竟是十年的好兄弟,几乎形影不离,说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那定是不可能的。
“阿离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来,要不,我进去看看吧。”司杨廷说着话,只是想逃离两人现在对话的场景。
“等一下。”江祭臣望着破旧的屋子,一只手拉住司杨廷准备离去的胳膊。
“怎么了?”司杨廷问道。
江祭臣默默地将司杨廷拉到自己的身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司杨廷仔细听着,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他摇摇头。
江祭臣死死盯着大门的方向:“站在这里等我。”
“喂,江......”司杨廷刚开口,便被江祭臣阻止。
江祭臣抬手对司杨廷做了一个嘘状。
随后,自己慢慢地向空荡荡的大门方向而去。
那破旧的大门,看上去宛若一张干枯而无魂的僵尸的口,等待着吞噬灵魂。
“阿离?你在吗?”江祭臣一边慢慢向门内走去。
门内,有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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