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佩佩打电话的时候,没让我们在旁边听。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把门关上,声音特别小。足足说了有二十多分钟。
电话打完之后她走了出来。
我们可是都在外面等着她呢。她出来之后说:“我爸说这就往回赶,天亮的时候就能到。”
我说:“他是不是有怀疑对象了?”
“要看过蛊才知道。”关佩佩说。
我说:“那么今晚就是最关键的了,孙局,今晚恐怕不会那么安静啊!”
孙局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我不会放走一个坏人的。”
虎子这时候突然问了句:“孙局,我有个问题请教一下,要是挖自己祖宗的坟,也算盗墓吗?”
孙局这时候看着虎子一笑说:“这要看是出于什么动机,这是关键。还有就是被挖的祖坟是不是有科学,艺术和历史价值。挖祖坟这种事首先从道德上就不被允许,法律上更不允许。谁没事挖自家祖坟干嘛呀!”
虎子说:“我们这么说,比如我老家有一祖坟,国家要修水库,我需要迁坟。我把坟挖开了,挖出来很多宝贝。我就不打算把宝贝放回去了。这宝贝是归我还是归国家呢?这要是归了国家,这国家是不是成了盗我家的墓了呢?”
孙局皱皱眉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这些宝贝要是有科学、艺术和历史价值,我建议你上交给国家。然后国家会根据实际情况,给出适当的补偿。”
虎子说:“我不想给呢?这东西是我祖宗的,我祖宗死了,迁坟挖出来了,本着科学务实的精神我不想再埋上,我换钱让家人都过上幸福生活,我想这也是祖先盼望的结果。这有什么不对吗?”
孙局说:“你这个问题很复杂,需要抽丝剥茧的分析。不过这种事发生的话,我想法院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我还有事,那边尸体丢了,我必须把尸体找到才行。”
孙局说完就走了,虎子在后面大声说:“孙局,您倒是给个结论啊,您可是大局长啊!还有,这种案子的判决,法院是本着对个人有利为原则判决吗?”
我说:“我觉得啊,这东西就该是自己的。”
林素素点点头说:“我也觉得是自己的,凭什么就给别人啊!你说呢阿离?”
范离说:“别想了,还是想想当前的事情吧。”
虎子哼了一声说:“云长生的尸体肯定是吴敬中弄走了,这吴敬中一定知道下蛊的是谁。说不准就是吴敬中下的蛊。”
关佩佩在床上大声说:“不可能是吴敬中,他不懂蛊。”
“那也许人家自学成才呢!”虎子说。
关佩佩说:“你自学一个我看看,这都是几千年积累的经验,一代代人一点点摸索出来后积攒起来的知识。这不是凭空想象的结果。自学成才,你怎么不飞升成仙呢你!”
虎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转移话题说:“我看你中气十足,你这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
关佩佩说:“我是被你气的。”
虎子说:“那是回光返照了。”
关佩佩指着虎子说:“你别和我说话了,好吗?”
虎子就是有这本事,凡是女的都对他没好言语,不过虎子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谁都不会真心讨厌他,甚至几乎所有人都挺喜欢他的。
这时候起了风,这风从窗户刮进来特别的凉,范离要关窗户,关佩佩说不要关窗户,她想吹吹风。于是范离给她拽了一条被子。
我说:“我去玉器店看看,他们应该开始审问吴静和吴敬中了。”
虎子说:“这吴敬中要不是下蛊的人,他可就危险了。我有感觉,这下蛊的人就是吴敬中招来的。”
我一听一愣,大声说:“不好!吴敬中有危险。”
我直接就跑了出来,虎子随后就追了出来,在我身边跟着我往外跑,我和虎子一直跑到了玉器店,到了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被一个公安小伙子守着呢。
我和虎子停下之后,我对守着门口的公安同志说:“同志,我找孙局。”
“孙局在跑出所呢,你去那里找。”
派出所就在对面的乡政府,我和虎子快速跑进了乡政府,从乡政府穿过去就是派出所,门口被人守着。我说找孙局,看门的认识我,说:“孙局在审问嫌疑人,你们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好打扰他。”
我说:“很重要,特别重要,十万火急。”
虎子说:“人命关重要不重要?”
他说:“跟我进去吧。”
到了里面之后,我们在接待室等着,小伙子去找孙局。孙局也就是三分钟就出来了,他说:“有事吗?”
我说:“你在审问谁?”
“我打算从吴静这里突破,给我两个小时一定能拿下她。”孙局说。
我说:“吴敬中呢?”
“拘留室了,怎么了?”
我说:“我觉得他知道下蛊的人是谁,要是这个下蛊的人还在镇上,我觉得吴敬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孙局说:“已经关起来了,任何人不得靠近。”
我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孙局说:“那我们去看看吧。我看是你多虑了。”
孙局带着我往派出所的后院走,在这边有两间拘留室,吴敬中被锁在一号拘留室。有两个警察守着门,没有孙局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孙局让打开门的瞬间,我就捂住了嘴转过身来,我是真的受不了这场面。
吴敬中已经死在了地上,他的衣服扔在一旁,他的身体上趴着大量的蛊虫,这些虫子就像是大米粒那么大,已经把他的尸体吃成了一副血骨架。虫子在骨头上蠕动着,一片片,一串串,看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吴敬中现在仅剩下半个头,从脑门往下被吃空了,一只眼球已经没有,不过另外一只眼睛还在,上面趴着一团蛊虫在啃噬着。
虎子站在门口说:“老陈,你说这和范老三中的蛊是一个玩意吗?”
我说:“八成就是一个玩意,唯一的区别就是,范老板没在这里,所以他没有办法控制几千里外的蛊虫。”
孙局看看后也受不了了,他转过身来说:“赵法医回来,立即让他来验尸。锁门,锁门。”
公安同志咣铛一声锁了门。另外一个一弯腰,吐了。不是他承受能力差,是真的太恶心了。
不过吐了几口之后,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说:“见笑了。”
孙局看着守门的两个公安同志说:“有人靠近这里吗?”
“孙局,我用人头保证,没有任何人靠近。我俩去厕所都是轮流去的。”
孙局自言自语说:“这可邪了门儿了,等明天吧,老关来了应该能看出点什么。”
他随后对那两个公安同志说:“守好现场,不让任何人靠近!”
“是!”
两个公安同志一起敬礼!
虎子说:“搞不好就是早下了蛊,在体内养着,养了一段时间就养熟了,关键时候他在外面控制,在体内直接就爆了。云长安估计也是这么死的。范老三没死,是因为范老三在赤峰呢,他够不着。”
我说:“晚了一步,吴敬中是知道下蛊的人是谁的,他这是被杀人灭口了。不过也证明了一件事,这人还在这寨子里,他没有逃走。”
孙局说:“审问到此为止,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寨子团团围住,我立即请求武警部队支援,要围得水泄不通才行。”
我说:“现在恐怕要把所有力量都派到外围才行,凶手灭了口,接下来就会想办法逃走。不能让他钻了空子。”
孙局说:“我这就去打电话,打完电话我亲自带人去巡逻,一直到武警来人再做接下来的细致工作。”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我说:“虎子,我们也去。”
虎子说:“成,我们去找南宫静怡。毕竟大家都熟了,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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