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征站在门口,静静地梳理着那30万欧元的事。
不用说,这肯定是有人企图栽赃陷害郑和。
局面复杂到了极点,如果放在他身上,纵然是个纪.委书记,也难以洗清自己。
刚才的谈话中,郑和竟然抓住了机会,不经意间交换了条件,逼得高仁林让步了。
谁帮得郑和?
他能想到的人只有陆风。
转念一想,这笔脏钱没挖出背后的策划者,终究还差一步。
望着空空荡荡的走廊,他感到了机关大楼里特有的气氛: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高仁林现在还没调走,就开始暗中拉拢自己了,暗示会帮一把,推荐个实权派位置。
那么,他能轻易放过郑和吗?
还有,调查质检中心的事,牵扯出了郑和,估计郑和会责问陆风。
陆风会怎么回答呢,不管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给郑和惹了麻烦。
郑和回到办公室后,轻轻地带上了房门,听听外面没有动静,丝毫没犹豫,就给陆风打过去了电话。
别看郑和刚才不动声色地和高书记暗斗了会,毕竟缺乏经验,这会脑子里还是刚才的画面。
他自然清楚,刚才是险胜。
这回依旧处在紧张的状态中,说起话来异常严肃:
“小风,我记得你说叫我承认参与了质检中心破楼的事,早知道摊上这事,得慎重点。”
他说的是心里话,从危机中走出来,这会还有点后怕。
陆风在手机里听他口气沉重,想劝几句,想了想,竟然大胆地说:
“领导,该出手就出手,不出手坐以待毙,干了的事不能后悔,
和你通完话,我想过,就是如实说,
我担心你拿了好处,不管拿不拿,都得过这一关。”
陆风和他情况差不多,站在留置区角落里,自然受这种特殊氛围影响,说起话来中规中矩,透着一股子满嘴讲原则的味道。
这话要是别人在听,很容易张嘴就责骂上了。
郑和却觉得很中听,脱口而出感慨了起来:
“真金不怕火炼!当领导的经手的事多,
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多想着程序、规定点,有规可依是最大的保.护伞。”
说完这些,他毫不掩饰地夸起了陆风,
说陆风应该继续保持司机勤快、善于观察事物、敢于决断的优点。
但是还得快点进入角色,从心里把自己当成一个干部。
郑和很少这么表扬人,这种发自肺腑的话,叫人听着特别的舒服。
陆风嬉皮笑脸的起哄说:
“司机也出好干部,就像我似的,把稳方向盘就像把着工作方向,
稳稳加速就像掌控工作节奏,上不去的坡,就倒车,然后加油再冲上去,
知难而退!司机还敬业,开车的时候不能放屁不能打嗝……”
说到兴奋处,这家伙既调皮又兴奋,说了个畅快。
不过刚说完,赶紧吐了吐舌头,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手机,全然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郑和平时不拘言笑,始终一副严肃的模样。
可这回他错了。
郑和深有体会的夸奖起来:
“你小子是个当官的材料,活学活用,有勇有谋,心态好,以后你要当了区长
……”
听着始料不及的夸奖,陆风知道他是有感而发,心里美滋滋的。
郑和谨言慎行,看人自然不会看错,说明越来越看好自己。
他只是在电话里“嗯”了两声,又听郑和上火了:
“这回豁出去了,逼着高仁林表态,但30万背后的人找不出来,咱俩这块心病就永远在。”
陆风含糊地说着,劝他很多事得看开,现在这种情况已非常不易。
回到了会议室里,眼见秦润生和崔潇潇忙着整理材料,
正往材料堆里放佐证。
陆风看出来了,那是几页传真模样的材料,隐约能看清是松林区纪.委字样,
他明知故问地说:
“外调材料?时间越来越近了,最好再好好审一下,给大领导看必须过硬点。”
秦润生心里高兴,边整理边和他介绍:
“松林区来的,陈征带着连夜干的,
你们松林区这条大鱼又臭又硬,
幸亏下面纪委同事往死里挖,挖地三尺,
弄出了大线索,境外开赌.场,
别人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以后绝对是好教材,反面的……”
胜利在望,秦润生说的眉飞色舞的,
这些材料马上整理,然后派人给沈光辉送去。
倒不是他不去当面汇报,实在有些发怵,
反正每天给沈书记汇报工作的人多了去了。
这样密封好送去,一点毛病没有。
大事定得差不多了,基本固定住张士诚的证据了,陆风心里盘算好了一个计划,反倒是犹豫地问:“润生主任,我能不能看看老张,
万一再挖出点什么呢。”
秦润生怔了怔,分明是有些费解,陆风瞬间看出了他的担心,目光自然地迎了上去,指了指崔潇潇:“当然不能自己去,
咱们干这个的,都会点化妆,崔支问,我看看就行。”
崔潇潇眼见着这么复杂的案子看到曙光了,不甘心就这些成绩,能立功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态度出奇的果断:“走,这么大的鱼,万一还有别的事呢,
没移交之前,咱把工作都做好了,榨干他。”
他俩进谈话室之前,隔着挺远呢,就听着张士诚在里面神神道道的胡言乱语。
当然,也闻到了刺鼻的屎尿味。
眼见崔潇潇恶心地揉鼻子,陆风用上了激将法:
“要不你别进去了,万一再骂你几句,女人家脸面薄。”
崔潇潇当时就不乐意了:“小子,别以为你悄悄帮了我,就想吃独食,
这事咱俩负责到底,还面子薄呢,
什么命案现场没出过啊,腐尸,一扯一堆碎肉的,我怕了吗!”
她强势劲又上来了,陆风不和她硬碰硬,硬气地说:
“行,你就告诉他,什么质检中心的事,水落石出了
赌场的事他没说,已经掌握了,
吃屎喝尿咱不管了,判了以后随便吃。
不过,要是……”
他提出来要是有能说清楚的,主动说出来,还能算坦白。
要不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这才发现这几天忙乎的嗓子都哑了。
崔潇潇呆呆地看着他,一下子急了,指着他鼻子说:“你少装大尾巴狼,
得罪人的事叫我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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