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征“哦”了一声,满脸的好奇。
这个组长满是惊讶地介绍了起来。
这些年张士诚权力越来越大了,平时喜欢在牌桌上垒长城的习惯变了。
和少数官员一样,对港城皇家赌场充满了好奇。
一个实权派的副区长,一旦透露想法来,自然有人凑上来安排。
这家伙私下里去了几趟港城赌场,陪着的老板们都准备好埋单了,个个都是随时出血的架势。
没想到这家伙每回都是玩上几把,见好就收,输了也是小数额的。
总之,他给人的感觉赌.瘾不大,倒是大量时间在挖苦心思地观察里面的规律,和经营之道。
久而久之,他终于和几个商人小弟委婉地透露了想法:
皇家赌.场的道道很多,但自己已经研究差不多了,准备长期包下来几张牌桌,赚他几笔。
这事只有他老婆知道些细节。
他从商人小弟手里凑了钱,独自飞去了港城,在赌.场里发展了两个北疆省籍贯的叠码仔,负责给他管理牌桌。
钱当然是他投的,并且和叠码仔,也就是他雇佣的经理保持联系,通过网络检查账目。
这一招别人谁敢玩!
他不光敢玩,两年内竟然赚了400多万。
连老婆都担心他被两个经理骗得血本无归时,
张士诚打定了主意,又单独跑了一趟,连本带利拿了回来。
至于他怎么忽悠两个经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陈征心里感叹:“姓张的,你真是天才啊,
干得这么大,要不是亲自看笔录,
说出去谁能相信呢?不过……”
他心里又泛起了希望来,还有别的组呢,不能没有别的线索吧。
如果都是这种情况,陈征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御史大夫”也有责任啊。
这么个狡猾的家伙就在跟前,自己不能一点都不知道吧。
何况像张士诚这种干部每年还得上报廉政情况呢。
他只觉得后脑门有个紧箍咒样的东西,似乎一下子血压高了。
尽管有思想准备了,没想到另一个组长汇报的情况,弄得他又大吃一惊。
这个组发现了张士诚有一笔大额存款,足有几百万。
顺着这条线索查了下去,结果他老婆笃定地说这是张区长业余时间赚的。
他发现家里两个外甥待业,叫来直接成立了个药材公司,负责给各大医院供应药品。
很快赚得盆满钵满,不用说,搞关系打通渠道都是张士诚干的。
这些材料无疑都是真实的,不过摆在陈征跟前时,他实在没有心思去翻动,因为这家伙都是在打擦边球,
违的是纪,和上面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脑袋靠在了椅背上,安静地想了起来,脑子里不时闪过秦润生的样子,又想起了高仁林,如果这么报上去,只怕是落个无能、庸才的名声了。
一个组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小事,轻轻地举起手来,想说说看法。
赵副书.记横了他一眼,无声地提醒他别说话。
千万别打扰了领导思考,因为谁都知道这次调查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这么兴师动众地调查一个副区长的外围线索,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就凭这些,只怕高仁林都能代表区里表态了。
因为想得太专注了,会议室里人都悄悄出去好一会了,陈征才恍然大悟地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口是心非地说了句:
“给我点根烟啊。”
很多办法都想过了,不过都被他自己给推翻了。
难不成只调查出个违.纪的人?
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竟然拨出了陆风的电话。
陆风正躺在床上休息,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这样不用被张龙给诱.惑了。
张龙坐在床头柜旁边,对着两大桶肯德基,正不断起发起歼灭战。
一听说陈征的声音,他捂着手机走了出去,边走边说:
“领导,我没犯错误吧,出门的事润生主任给你说了吧。”
嘴里这么说着,他心里想着陈征来电话什么意思。
想来想去,陈征在这个位置上不缺经费不缺人,只要有需要,什么事都没困难的。
尽管想得模糊,竟然也想到应该是张士诚的事。
陈征严肃的口气里透着信任:
“小陆啊,那个蚊子的事我没袖手旁观,不管因公还是因私,
得马上帮助我,我说的是我想办法,情况估计你知道,
张士诚的事,不查不知道,情况超出预想,
眼看着不好交差啊。”
当他不断强调“我”的时候,陆风心里瞬间泛起了一种被领导信任的幸福感。
一个“御史大夫”这会竟然这么相信自己。
连蚊子的事都提出来了,看样真是放下架子求上来了。
陆风心头一热,不过马上冷静了下来,他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多说一句话。
一旦多嘴了,在陈征眼里容易留下口风不严的评价。
他同样诚恳地说:
“陈书记,您在工作上帮我的都记着呢,
就是,就是……不知道您说的张士诚什么事,
我不是和秦润生工作上联系过吗,他叫我帮着干点工作,
具体工作我就不说了,咱这种事都是有纪律的。”
陈征愣住了,差点脱口而出批评他几句,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人才是办大事,
尤其干专.案的材料。
要是上来什么都说了,谁还敢用!
无奈下,他只能把张士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想着一定少说,可不给陆风说明白点,生怕这小子帮不上忙。
陆风克制着冲动的心情,耐心地听着,心里莫名感慨了起来:
“张士诚不是个好官,但真是个人物,大事上竟然规避得这么好,
越是这种人越不能轻饶了,狡猾的家伙造成的损失越大。”
终于听完了,他直言不讳地说:
“竟然是这样,陈书记,您别挂电话,我思考会,没把握,但是一定尽全力。”
他把手机放在了窗台上,转身点上了一根烟,抽了几口,才慢慢地拿起了手机,
先邀功地说了句“想得我脑瓜子疼”,然后说:
“张士诚狡猾到家了,这种人要是不严肃处理,只怕省里和您呢都不好说,他通过不体面的办法,赚了这么多钱,
当官不能赚钱啊,赚钱别想当官啊,
我是法律专业毕业的,觉得避开他赚钱的事,查他工作上的,
比方说项目了,资金了,另外……”
陈征认真地听着,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由地暗道:“小陆说得没错,
张士诚干得绝门,赚钱的高手,
都盯着他这程度上了,
要是不转变思路,再继续走也是死胡同。”
想到这里,他爽快地说:
“太好了,启发了我的思路,我们连夜工作,把懂法律的,
懂会计和审计专业的都调来。”
陆风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还继续说着呢“他赌博的是没在境内,
估计不好取证,不过调查他什么时候去的港城,
去港城算出境,要是没报告……”
陈征的手机都挪开耳朵了,一下子听到了这一点,重新凑了上去,声音激动地说:
“这一点我们都没想到,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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