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征品出了高仁林的担心,不由得沉默了会。
也就沉默了十几秒钟时间,他心里简直爽.快极了,分明感觉到对方上火了。
日常里,在区常委里高仁林很尊重他意见,通俗点说给他面子。
但也仅限于纪.律检查方面的,那是看着他是御史大夫面子上。
其他大事上,尽量避免叫他接触。
他猜得没错,高仁林纵然久经大事的历练,这会心也悬着他呢。
高仁林心里快速琢磨着:“张士诚到底怎样?能涉及到什么层面?这家伙要是怂了,那就丢车保帅了,幸好海龙……”
怎么把徐部长这条线甩出去的,李海龙给他汇报了,是酒酣耳热的时候故意放的风。
在他这个位置上,对这种事是有经验的,酒局上的事,哪怕给了电话,都出不了大事。
除非双方是“盟友关系”。
他想到了李海龙,心里不由地宽慰了许多,打定了主意,不由地说了声:“陈书记,纪.律检查的事是党委大事,做好保密工作是对的,如果方便的话,如果涉及了松林的干部,
给党委通报一声。”
陈征心里暗自说了句“够沉得住气”,但嘴上马上带着几分敬意地说:
“高书记,上面下来的紧急通知,可能和张有关,按规定有情况我会汇报的。”
高仁林暗中松了口气,眉头不由地舒展了起来。
他心里顿时敞亮了起来,从陈征的话里能感觉出来,并没有把他冷冷地拒之门外,说明应该没涉及他。
陈征要是推得利利索索,或者不接电话,事只怕事要涉及他了。
另外,终于明确了一个消息,这件事和张士诚有关。
他自然承诺区里会大力支持,只要纪.检委这边提出来,什么都会满足。
打完了电话,他不经意地看向了李海龙,淡淡地说了句:“张出了点情况,查到这里了。”
从此,张士诚在高仁林等领导嘴里成了一种禁忌,
偶尔说起来时也是称呼他“张”。
……
这会的省纪.委那个办公区里,秦润生明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这件事如果不尽快扭转局面,说不准沈书记什么时候就问责下来了。
这个办案点外界很少知道,留置调查的都是些重要人员,已经出现了自|杀和自|杀未遂的事,用不了多长时间,单位领导就会知道。
办理这一类的案子,他算是领导信得过的常胜将军,很少有失手的时候,现在已经出现了张士诚自.杀未遂的事。
要是不快点弄出眉目来,凭经验,领导很快就会过问这件事。
久拖未决,没拿到过硬的证据,纵然他浑身是嘴,到时候也说不清了。
陆风早就对这个案子有了大胆的猜测,通过这件事他回想起了张士诚往常的表现。
张区长有个特点非常明显,就是眼睛往上看,见了领导跟孙子似的,毫无节操。
除此之外,这家伙硬气着呢,很少听说他有什么低.俗的传闻。
这种人心思都在当官上,有缝就钻。
陆风思考了很久,觉得他不可能撂出什么大事来。
起码说他不害怕,否则不会两次自.杀。
这会连屎都吃上了,这种人显示出某种可怕的特质。
至于徐洪才,他有些看不透,总感觉这个老油条什么事都见过,狡猾到了骨子里。
陆风甚至想过:“他是不是把人生这样的庞大命题算明白了,看透了,每一天都在享受、挥霍。”
秦润生显然对他这样认错不满意,甚至看成了无能。
好在崔潇潇也是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心里念着陆风的好,轻声劝了句:“我觉得等等松林区那边的消息,一边等着,也看看上面有没有新的要求。”
秦润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情绪低落地收拾起了笔记本,嘴里没说什么,其实心里压力比谁都大。
他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但目前这种进展叫他非常被动。
上面随时可能对他问责,比如说把他勒令停止这项工作,
也可能把他调离业务岗位,去个电教、后勤保障的岗位。
那样的话,无异于打入冷宫,很难再发展起来。
看着他出门时的背影,崔潇潇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一刻,陆风心情也是异常复杂:
“都说纪.检的人都铁面无私,秦同学在工作范围内没少帮我,
那30万的事一直查到了现在,唉……”
在这之前,他对秦润生有些意见,觉得这个老同学有官架子,愿意发号施令,还有时候不近人情。
这会反倒同情了起来,心里有股子冲动,想好好帮帮他,哪怕回到张士诚这件事之前,
保持住室副主任这个位置。
陆风慢慢站了起来,小声安慰他说:“润生,有我们两个呢……
再说了,咱没违背工作纪律,没私心杂念,这事不麻烦就不用咱了,
我提醒你……”
他心里想着安慰秦润生,不过这种事,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太难表达了,只能说得含糊点。
秦润生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朝前走着,都走出去好几步了,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慢慢地站住了,
回过头来,语气平淡地说:“提醒什么?”
尽管心里有很多不成熟的想法,陆风脱口而出地说:
“事情有自身的规律,有的事急不得,比方说你怎么能知道外调什么情况?”
就见秦润生微红的脸皮抖了抖,看样是要发火,但很快控制住了,若有所思地说:
“自身的规律,你的意思上面……”
陆风也是着急说的,这会反倒冷静了,没有回答他的话,慎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省纪.委书记沈光辉站在窗户跟前,遥望外面星光般的灯火阑珊,安静地想着“内外勾结在新华邨行骗”这件事。
一旦涉及鲁天成,不管什么事,他能不慎重嘛,都丝毫好几次了,一直举棋不定。
如果按照行骗的性质,果断地退给公安部门,当然是一种不错的办法。
可那样的话,很多事容易泄露出去,要是出了什么情况,容易不可控。
关键还有个沈东,询问或者调查沈东,肯定得找鲁天城汇报。
思来想去,他心一横,手指头轻轻地敲着窗台,决定再等等。
可手指头又抬起来了,他蓦地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涉案人员出事了,沈东会不会有动作,跑了?
直接找鲁书记要个挡箭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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