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设备前,秦润生眉头一皱,抓起手机就往B区跑。
从他这个角度看得清楚,张士诚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狡猾的表情。
看样要出事。
张士诚等陆风靠近了,用脑袋重重地撞了过来。
陆风来不及躲闪,被撞了一下,本能地往后躲了躲。
崔潇潇一个箭步过来,伸手护住了他,正大声警告张士诚:“老实点,坐下。”
叫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是张士诚的虚晃一招,这家伙趁着慌乱,抓起塑料勺子,对着自己眼睛重重地插去。
到了这会,陆风自然想到了张士诚这是耍花招,看清了他这个举动,死死地摁住了张士诚的手,破口训斥了下来:
“放手,想自.杀没那么容易。”
门口,秦润生已经赶到。
崔潇潇死死地按住了张士诚,叫着说:“叫医护人员来,快点!”
张士诚疯狗般地挣扎着,垂死地喊着:
“你们冤枉我,什么事都没有,老子以死明志,是郑河派人跟踪,
准备弄死我。”
医护人员进来后,给他检查起了伤口。
好在勺子是塑料的,他用的勺子把自残,眼睛出了不少血。
尽管场面吓人,但医生很快做出了判断:“局部出血,眼球有伤损,视力问题不大,得尽快打针消炎。”
把张士诚交给了看管的干部,给他强迫治疗。
听着身后不时传来张士诚的喊冤声,秦润生走在前面,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头也不回地问:“陆风,崔支队,你们想到这一点了吗?”
崔潇潇没少见这种场面,不过是发生的突然了些,好在张士诚死不了。
不过,这种事发生在她跟前,多少有责任的。
她脸上闪过了一丝羞愧,沉默不语了。
陆风也在反复思考着张士诚的表现,缓过神后,直来直去地说:
“根据目前的判断,短期内他不可能招供,
而且,还会有极端的行为。”
来之前,他叫张龙在社会上打听过张士诚的情况,光知道这家伙硬气。
这回真是验证了。
看张士诚的眼神,现在想想,这家伙应该准备死扛到底。
尤其他提出的条件,建议专案组调查徐部长,还有省里的人,这分明是转移注意力。
秦润生尽管不满意陆风这个答案,但也说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只是觉得必须好好研究研究怎么办了。
A区到B区中间是个风雨连廊,连廊对面还有C区。
他们走在C区里,秦润生看着大铁门里一个个单独的房间,感慨地说:
“得有十几个负隅顽抗的,明明有证据,就是不说,都是死扛得住,
浪费了大量的资源,有快点的几十,有的……”
陆风站在了大铁门跟前,从监控器里看着一个房间里的情况。
里面是个秃头的中年男子,胖乎乎的身体,看起来颓废无比。
陆风和崔潇潇不一样,这毕竟是第一回在这地方办公,难免好奇地看了起来。
秦浩看明白了他的想法,冲着一个看护人员招了招手,叫他拿过来一份材料。
他翻了翻,介绍说:“你俩是专案成员,注意点保密纪律,这人是冀西副市长,
管财政和发改、水利的,坊间传他五毒俱全,
生活奢侈,一天得花一万块,现在呢……”
说着,他刻意地看向了监控器里。
房间里,到处都是特殊处理的软包装,中间摆了个手术台似的床。
胖市长死尸一样躺在上面,头枕在手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估计是看累了,竟然和旁边的看守人员说话了。
床的旁边摆了一张椅子,坐着一个年轻的看守员。
这个任务非常重要,也枯燥的很,看着胖市长这个曾经挥金如土、一言九鼎的官员。
几个小时换一次班,累倒是不累,但是纪律要求得严,绝对不能和他说话。
那就别说和他说案子的事了。
一言不发,就是守规矩。
陆风往前探了探头,看样是好奇他问的什么。
旁边一个负责看守的干部主动介绍了起来:
“他这个级别的很多都这样,进来一两天就受不了了,
没人汇报工作了,没人安排晚上潇洒了,
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除了睡觉,起来能问什么啊,
问几点了,一会吃什么……”
和他说的差不多,这个胖市长貌似问了这些问题。
看护人员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墙上高高挂着的钟表,意思你自己看就行了。
至于晚餐吃什么,压根不回答他。
不过,从监控器上看着这家伙一个劲地要求起来,陆风又好奇地看向了看护人员。
看护人员像个资深向导给介绍了起来:
“遛弯啊,他这种的很多,没人说话,只能反思问题,
遛弯是一天的大事,然后找机会寻短见。”
陆风点了点头,继续朝着监控器看去。
看护员说得没错,胖乎乎的市长开始遛弯了。
他穿着拖鞋,懒懒地站在了地方,开始转悠了。
不过,可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转悠,旁边年轻的看护员架着他的胳膊。
在狭小的房间里,围着他单人床转了起来。
这个一天挥霍万元的家伙,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他挥霍的钱里有多少是民脂民膏。
挥金如土的时候是否想过会有这一天。
也是赶巧了,他走了会就累了,虚弱的身上汗津津的。
这种情况是要洗洗的。
他申请去卫生间洗脸。
房间进门的左边是个简易卫生间,能如厕能冲凉。
这家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破天荒地笑了起来。
这种笑容如果仔细看,带着某种不正常的成分。
忽然,他挥动力气,脑袋对着洗手盆重重地撞去。
随着一声沉闷的扑通声,他脑袋很难受的样子,手慢慢地垂了下去,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陆风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旁边的看护员经验丰富地说:
“别担心,经常有这样的,问题不大。”
他说的没错,房间里的看护员用对讲机报告起了情况,然后把他扶了起来,熟练地按起了人中……
往办公室走的时候,陆风思来想去,好心地提醒了起来:
“秦主任,我觉得姓徐的和张区长都不是善茬子,
比里面那个胖家伙一点都不差,我有个想法,要是做起来,我还是回避吧。”
他的担心是徐部长和张士诚这两人骨头硬,到现在根本没有坦白的迹象。
该做的工作一点都不能停下来。
他又提起了来的时候发现的情况,建议马上安排人调查松林区安监办主任刘永年。
是他给张士诚开车来的,张士诚带了什么东西,是不是普通的“特产”,这家伙不可能不知道。
能带着一起来办这么大事的人,自然是心腹之人。
到了办公室里,他还担心秦润生还得走程序呢,没想到秦润生比他好着急。
秦主任直接把这事交给了崔潇潇:
“崔支,你亲自跑一趟吧,这条线很关键,要是他再是硬骨头,我怕是顶不住了,
事到如今,你俩应该看出来了,案子涉及了省.委大院里……”
利害关系无需再说了,谁都明白。
崔潇潇直接说了自己的方案,马上安排重案大队的民警出动,通过调取交通摄像头和旅店宾馆信息的办法,查找刘永年的位置。
办法是个好办法,不过陆风觉得这样做有点慢。
他看向了秦润生,商量地说:
“你不是还没给我请假吗,一块办了呗,目前看刘永年没大事,
他公示的是杏花镇书记,我有个办法,他能配合……”
十分钟后,陈征书记接到了秦润生的电话。
电话里,秦润生说了两件事,一个是给陆风请假,时间大约一星期,理由是陆风需要配合省纪.委开展一些工作。
二是叫他想办法通知刘永年到松江技工学校来一趟。
电话里,秦润生有些着急地问:“陈书记,不瞒你说,这事完事了会给冀松市纪.委说一声的,
你这么支持我们,不过这个刘永年……”
陈征心里暗喜,这些都是他工作出彩的地方,这种事要是办多了,上面自然关.注他这边的工作,出成绩就容易多了。
于是,他不等秦润生说完,直接打起了包票:“秦主任,你放心吧,咱也是老骨干了,这点事问题不大。”
撂了电话,他从通讯录上查到了刘永年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刘永年口气不安地说:“陈,陈书记,您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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