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润生。
省.委第三巡查组组长,负责冀松市还有其他四五个地级市巡查的“钦差大臣。”
他进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和谁打招呼。
在他这个位置上,早就养成了喜怒无形色的习惯,很少笑。
笑起来往往叫人觉得可怕。
他站住了,高仁林缓缓地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地伸出了手。
等他的手悬在空中足足有好几秒钟,秦润生才伸手和他蜻蜓点水似的握了握,不冷不热.地说:
“咱们开始工作吧,你配合下。”
高仁林才意识人家还站着,赶紧让出了自己的椅子,招呼起了李海龙:
“我坐旁边。”
秦润生开诚布公地说起了此行的目的:
“我们接到了相关人员实名举报,涉及松林区.委一些领导,按照程序会进行相关的调查,另外,还有匿名举报,
在你们一楼信箱下面捡得。”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报告,随口翻了翻:
“是不是搞错了,一个命案的尸检报告,你们这最近有命案吗?”
他管着几个市的巡视纪.检,怎么一下子问起了案子。
王小明不合时宜地举手说:
“领导,松林区一直严厉打击恶性犯罪,
发案率在全省都是低的。”
一点征兆没有,安向东轻轻地踢了他的脚一下。
老安果断地更正了起来,还没忘了捎带脚批评起了王小明:
“领导,他是分局的刑大,在领导跟前紧张,净瞎说,
前几天院子里发生了一起失.足坠落的案子,
今天的会就和这事有关,区委领导高度重视,
帮着我们想办法呢。”
他可比王小明精明,巡查组长上来就问案子。
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掌握线索了,而且非常清晰,才说出来。
秦润生不由地“哦”了一声,口气变得平和了不少:
“那就好了,既然你们这么重视,好好办就是了,
尤其发生在党.政机关大院里,一定早点查清楚,
回应人民群众的关.注啊。”
说完,他看向了陈征:
“陈书记,我看咱俩还是开始谈话吧。”
说完,他往后靠了靠,随意地翻起了材料。
诸位领导看出来了,人家这是下逐客令了,反客为主,催着走人。
高仁林胖乎乎的身体,似乎比平时利索了很多,起身就走,叫李海龙务必做好服务保障,有事随时叫自己。
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秦润生问陈征:
“叫郑河同志留一下。”
不一会功夫,秦润生、陈征开始了和郑河的谈话。
他一上来例行问了郑河的一些情况:
“省.委组织部门选了些有潜力的领导干部,准备充实到后备干部人才库里,
我了解的是名单里有你,
这阵子松林这个经济上的二线县区,出了不少大新闻,
尤其是招商引资上的,成绩很亮眼,我觉得你更加得珍惜组织的培养,所以,我们非常重视那笔所谓不明巨款的事,赶上有人自.杀,还留下了遗言。”
听了对自己此前工作的肯定,郑河心头升腾起了一股子暖意,竟然感慨起来了:
“不忙的时候,我经常思考,一个人必须有一颗感恩的人,
感恩组织,感恩人民群众,
就像我,走出大学校门后,组织上给我学习进修的机会,
安排我参加各种考察培训,吃的用的,还有交通费都是组织上给的。”
很多领导干部偶尔说过类似的观点。
也有人闲聊的时候这么说过。
可郑河说得情真意切。
叫人听着真是这么回事。
秦润生不由地感动了起来。
郑河说到了那三十万,有些内疚地说: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明我在预防,也是坚决抵制腐.败上还有不足,
我要组织上说清,这钱不是我收的,
更没有逼死坠亡的那个工人。”
陈征进一步提醒起了他:
“你再想想,是不是家属或者子女和送钱的人暗示过,也可能是承诺过什么?
我这么问你别想多了,这钱怎么没出现在我宿舍里。”
郑河脱口而出地说:
“这就是我上火的地方,说明我做得不够好。”
秦润生轻轻地拍了拍笔记本:
“你妻子叫李翠琳,在二商店的药品区上班,是个老临时工,早年摔坏过脚,手术不成功,走路的时候爱面子,在鞋子上垫了块木头,儿子秦山,在老家上学……”
他娓娓道来,把郑河家里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郑河听了听,确定地点了点头。
调查来的都说完了,秦润生本来不想说了,可有件事一直在心里翻腾,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工作人员打听过李翠琳身边的人,
她只说你在区里上班,具体干什么不知道,
问她你办公室在几楼,她说不出来。”
郑河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不由地感慨地说:
“这是我当上副区长时候定的家规,
在家不提单位的事,在单位不提家里的事,泾渭分明,绝对不能弄混了。”
秦润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然后叫进来了陆风。
这回秦润生表情没那么严肃了,对着陈征笑着说:
“你猜猜谁举报的郑河?”
陈征足足愣了好一会,才看向了陆风,恍然大悟地说:
“是他!”
陆风不卑不亢地说:“没错,我举报的郑河区长,就是盼着上面来调查,否则的话,再有力的证据,也没人看。”
陈征有些生气了:
“胡闹,你还提出来全程录像,各级党.委都没有这么做的,现在又举报不实,
别忘了你是干部身份呢,对组织上要忠诚老实。”
很明显,他这话里有气话的成分。
他这种态度不是秦润生关心的重点。
秦润生重新掏出了那份举报材料,往陈征跟前递了递,随意地说:
“看看,这是什么?是不是对外面自.杀案提供证据。”
陈征拿起这份材料,足足看了十多分钟,才重重地放下了,有些犹豫地说:
“难道死者跳下来之前,已经受到了威胁和肉.体的摧残,
精神恍惚,或者被逼得从高空跳了下来?”
秦润生点了点头:
“见到这份报告,我在电话里,专门请教了几个专案组里抽调的老刑警,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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