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润生细细地品着陆风的话,把各种要素牢牢记住了,最终说了个外交辞令式的话:
“我会把这个事按程序移交,对于郑河三十万欧元的事,
上一回已经调查完了,组织上交给我了新任务,不过你是实名举报,
我相信纪检.部门会进一步核实的。”
等他悄然回到会议室里,冷不防发现沈书.记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会议非常严肃,没有特殊情况擅自离开,势必惹得领导不悦。
会议结束后,他懂事地站在了沈书.记门口。
沈光辉提着公文包走进了办公室,他趁机解释了起来:
“领导,有个实名举报的线索,我检讨下,没得到允许,没遵守会议纪律。”
沈光辉尽管心里不高兴,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沉稳,不由得“噢”了一声:
“哪个市的的?有没有涉及省.管干部?
如果没有,不用给我汇报,移交相关室核查吧。”
秦润生点了点头:“目前看没涉及那么高的层面,按照您的指示,我去办一下……
不过这个人这段时间受到了新闻媒体关.注,姓陆……”
这番话基本是他平时汇报此类情况都用的做法。
基本意思说清了,就看领导是不是关.注了。
比方说说了这人姓陆,也是一种表达方式。
他眼睛余光里,沈光辉正把公文包放在书柜上,似乎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
他往外走走去。
都走到门口了,身后忽然传来了沈光辉的声音:
“新闻人物?招商能人陆风?省里多次强调,不能上去一批项目,倒下一批干部。小秦你回来下。”
……
陆风悻悻地收起了手机,信步往楼上走去。
此刻,这个区干部老式宿舍楼里,几个人正轻声闲聊着。
这里住的大部分是年轻已婚和未婚干部,像陆风这种有干部身份的司机,也分了一套。
等他在家门口看清这些人时,有些意外,却丝毫没感到惊讶。
中间站着的是纪.委书记陈征,他旁边是办公室副主任马俊。
其他还有几个区纪.委的干部,陆风尽管不熟悉,但都认识。
他风轻云淡地打起了招呼:“陈书记好,你们这是慰问我?
那应该去区里啊?我每个月工资照发,没什么生活困难。”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陈征这个出了名的黑脸包公势必张嘴就得训上一顿。
可这人是陆风,这小子根本不走寻常路,默不作声的干大事。
好几回弄的区里波涛汹涌,是出了名的刺头。
陈征含糊地说了声:“你看看你,这是和谁打架了?
浑身是伤,不能说自己摔的吧,咱直说,
专案组的人等着你,仁林书记怕你跑了,叫我过来招呼你过去,
小陆啊,你还公示呢,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正确面对问题,走吧。”
这话说得够严肃的,陆风竟然听出了不少事来,暗道:
“陈书.记提醒了我不少事,真的小心了,否则去不了杏花镇了。”
下午一点钟,陈征带着陆风走到了党.委会议室门口。
厚厚的实木门是敞开的,马俊坐在门口记录席位上,一看陈征过来了,懂事地站了起来:
“陈书.记过来了。”
说话间,他朝着会议室主要位置看了看。
高仁林一脸严肃地坐在书.记的主位上,一左一右是郑河和孙高唐。
依次是其他常委。
陈征站在门口,大声说:
“陆风同志,进去吧,领导们等着呢。”
陆风心里一热:“陈书.记没把我当成坏人,要不不会这么说的。”
陈征走到了自己座位上坐下,随口|交差说:
“仁林同志,各位,我把陆风叫来了,可以开始了。”
陆风环视了一圈,发现今天的会议很特殊,椭圆形的桌子后面第二排也坐满了人。
安向东带着王小明、刘超也在。
他们穿着笔挺的制服,脸上挂着说不出的严肃。
他坐在了高仁林对面的空椅子,知道这时候说任何话都没有意义,不过不说不行,索性直接和郑河打起了招呼:“领导!”
区委组成专案组,郑河是才知道的。
会前,也是通知他有个紧急的会。
没想到重启调查,是调查陆风。
郑河一直憋着气呢,眼看着高仁林这边要彻底砍掉他的左膀右臂,他能继续忍吗。
好在陆风在医院的时候,就给他发短信了,告诉了他已经救出刘茜了。
详细情况当面说,这还没来得及说呢,直接接受调查了。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满是诧异地问:“各位,这是要干什么?连分局的人都来了,
还是党.委会吗?”
原本严肃肃静的会议室里,顿时变得更加安静了起来。
墙上的挂钟秒针哒哒的声音都叫人觉得刺耳。
高仁林扭头看了看右边的孙高唐,态度坚定地说:
“高唐同志,你同意了吧?”
没等孙高唐说话,他继续问起了孟文义:
“文义同志,你也画圈了。”
……
一连串的问话,全都是点头,或者说同意。
郑河气得脸皮发抖,心里抱怨了起来:
“我忙着招商,他们忙着整事整人,斗来斗去,他们这回来者不善啊。”
高仁林都问完了,才扭头看向了他,口气依然严肃无比:
“这个案子,或者有的是可能,我说的是可能和你有关,事先没通知,
我和高唐副书.记,还有其他常.委,本着对上级党.组负责,
对全区廉.政工作负责的态度,
依照有关规定,决定开这个紧急会,会议主题一个,
调查发生在区大院闫望成自.杀的事,
涉及了反腐.败和命案,所以叫来了分局的人,
安向东是专案组组长,请他说说。”
这话说得严肃无比,有凭证有依据,不过听起来叫人心生恐惧。
谁都听出来了,这全是针对郑河的。
郑河哼了声,他心里快速地盘算着怎么表态,这时候要是沉默不语了,等于认输了。
高仁林一直用余光观察着他的变化,眼见他不说话了,心里不由地高兴了起来。
可就在他张嘴要说话时,郑河忽然字正腔圆地说了起来:
“有些事早晚要水落石出,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我看这个朴素的道理,同样适用党.委会这个严肃的议事机构上。”
他来了个猛烈的反击。
不过,他看向陆风时,眼神复杂。
别人看不出来,陆风心里一热:
“领导这是全拜托给我了。”
这种反击丝毫没影响了高仁林早就盘算了很多次的预案,他示意安向东这边汇报吧。
安向东本来担心这事万一不成,对自己不利。
刚刚他准备叫王小明汇报的,心里一下子决定了:
自己亲自汇报案子。
他清了清嗓子,佯装谦虚地开始了话题:
“按照刑案管辖权,只要是松林区辖区里的案子,
不管涉及倒了谁,分局都得按职责调查到底,
闫望成的案子我重复一遍……”
他说着那天晚上案发时的场景,王小明适时地举起了几份证人证言。
王小明指着手里的佐证材料:
“各位领导,我们比对了闫望成以前的笔迹,
通过鉴定,确定这份遗言是他死前写的,内容我就不说了,因为涉及了领导!”
安向东继续了说了起来:
“区委通过了我们分局,郑河同时宿舍里出现过三十万欧元的不明来源巨款,
闫望成所在的城管局部分工人转正不成,就发生了自.杀这事,
事发地在区大院里,性质恶劣,形象很坏,我们专案组在区委,在仁林书.记亲自指导下开展调查,不管涉及了谁,都会一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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