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河回了他一个“放心干”的表情，又继续忙了。
陆风站在树下，神色平静地看着南面。
杨守贵一改平时的嚣张，好心地劝起了刘超，劝了会，估计劝好了，带着他往远处走，一边走一边数落他。
看他的表情，肯定是软硬皆施，提醒他别把领导想得太好了，现实很残酷的，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搞关系，容易热脸蹭冷屁.股。
在这里，陆风隐约听刘超气呼呼地说：“这些领导真操.蛋，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收别人的不收我的，我光有态度了，还没给他送呢。”
陆风何尝不讨厌这种领导：收别人不收自己！
只是因为送的不是圈子里的人，不是放心的人。
不过郑河不是那种人，至少目前还不是。
他视野里不少是穿着制.服的警员，看着他们代表正义的衣服，心里莫名地想起了一个人：
“小酒窝，小酒窝到底去哪了？”
刘茜身份是机关事务局临时工，不像正式干部那样每天签到。
又是个女孩子，一下子联系不上他，开始的时候陆风没怎么担心。
寻思她是忙乎累了，回家休息关机了。
这两天又是招商又是忙乎仪式的事，没顾得上去她家里看看。
电话打过好几回了，每一回都显示对方关机。
显然，刘茜出事了！
心里萌生了这个念头，他眉头紧皱，不由地攥起了拳头，暗自发狠说：“仪式快点结束吧，得好好找她了，
不行就报警，小酒窝是个好人，有正义感……”
纵然他一直担心着刘茜怎样了，也不会猜到刘茜现在的遭遇。
……
昨晚，远离市区的清水村一个破旧的仓库里。
堆积如山的纸箱子里面一处空地上，有个木头架子，刘茜被吊在上面。
从被带到这里开始，她挨了好几回折磨了。
第一回的时候，几盆凉水浇下去，她从昏昏沉沉中慢慢醒了过去。
刘大头和范四站在对面桌子旁边。
桌子上一半是酒菜，一半是刑具。
刑具上尽是血迹，有新鲜的血，有暗红的，不知道都是什么人的。
他们随口吃着喝着，指挥着一个大个子动手。
大个子穿着保安服，挽着袖子，满脸的凶狠。
这家伙是大皇宫保安队长苟子文，刘大头把他叫来的。
一开始的时候，刘大头告诉他，刘茜是暗藏在区政府的江洋大盗，还是兼.职鸡.头。
养着一群鸡，有国外的，有国内的，白领、老师、学生、大洋马……
除了靠这个赚钱，还谋财害命，在其他地方干了几起大案子，背负着好几条人命。
警务室接了这个案子，上头交代了，必须拿下口供，不管用什么办法，得叫刘茜签字画押。
刘大头当时磕磕巴巴地交代了：“你，你，他妈的，弄明白了，所里，给，给你……”
苟子文猜出来他要说的重奖是什么，赶忙接话说：“是不是给个转干指标啊？
那我烧高香了。”
刘大头点了点头，说话费劲，不准备说下去了，不过担心苟子文不信，又补充了起来：
“都都有指标，干，干，干好了，大皇宫给你出出点钱，分局都能办，
前几天几个卖菜的，刚出……”
这又磕巴上了，苟子文继续猜着说：“刚出来的也能办上岗，明白了。”
这不是说二劳改的事吗，范四当时不乐意了：“吆喝，我们笆篱大学也出人才啊，
在里面整天学法律背法条，搞加工，弄自行车进去的，出来能琢磨飞机，
我给你说，要说抓人审案子，这种人绝对行。”
说着，他看向了刘茜，不由地犯难了起来：
“十几套手段上了，这丫不承认啊？”
吊着的绳子上，地上，有散落的血迹，都是刘茜身上留下的。
刘大头瞅着刘茜头上的黑塑料袋，有所忌惮地说：“别，别，别，认出我来了，我想撬开她的嘴，
这丫骨头太硬了，这种人贱骨头，说了就没事了。”
苟子文冷哼一声，挥了挥拳头，显摆说：
“放心吧，老子封眼锤练多少年了，早打的她早看不着了。”
说着，他过去大胆地拽掉了刘茜头上的黑袋子。
刘茜头发散落在脸上，下巴上耷拉着血滴，恍惚地能看出来，大半个脸淤青的吓人。
双眼肿成了一条缝，整个头耷拉着，垂死了一样。
范四拿着手机，走到不远处的地方，给杨守贵拨了过去：
“领导，审了几个来回了，她快撑不住了，估计快了，必须叫她把那小子干的事都供出来。”
按安向东和杨守贵交代的，刘茜和陆风勾结在一起，去大皇宫里寻找机会，给外地来的客人提供非法性.服务。
刘茜负责勾引，陆风抓住机会闯进去，趁机敲诈勒索。
被敲诈的人就有红旗所所长杨守贵。
不过杨所是去例行检查时被陆风和刘茜下了药，幸亏杨守贵反应快，及时脱身了。
这么一来，和原先的剧情大反转了。
不过，只要下足了功夫，拿下了口供，完全可以按照这个剧本来。
安向东都替杨守贵想好了，大皇宫摄像头录下来的画面该销毁销毁，陆风和刘茜骗取服务员的、进楼、出来的必须保留好。
至于刘茜没穿的那么暴.露，就说她走青春路线，这样对方更容易上当。
诱.惑谁呢？
大黑助理！
这人是省城来的大佬，有的是钱。
当时幸亏杨守贵正在挨个房间治安检查，自己虽然吃了亏，可保护了当地的名誉。
杨守贵眼看着陆风又上台签约又耀武扬威的，恨得牙根疼，恨不得当场抓了他，弄他个半死，心里才能舒服点。
在手机里，他交代范四该用的手段都用上，人死不死不用管，最好是不能说话了，省得以后有麻烦。
范四眼看着地上有两只刺猬爬来爬去的，计上心来，拍着胸口说：
“杨所，我们笆篱大学的人干这个比你们强，一会我叫她求着我……”
撂了电话，他叫起了苟子文：“狗子，给我抓两只刺猬过来。”
苟子文目光追着两只浑身是刺的刺猬，轻轻地拍着脑门，显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当他看向刘茜的衣服时，惊讶地笑了起来，冲着范四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敬佩道：
“范老大，你牛，哪个女人不想自己漂亮点，要不她就成丑女了，
生不如死啊。”
……
这会的签约现场上，新的环节又开始了。
秦姗姗、吴馨雅她们依旧坐在贵宾席上。
不过多了一项内容，区里邀请她们见证一个重要时刻：
隆重表彰全区招商引资功臣。
这种模式真的不错，当着商家的面表彰，既是给对方一个积极的态度。
也对招商引资的人一个明确的信号，不管谁这方面工作做得好，都会受到隆重奖励。
不过，这会的主席台上坐的领导明显少了。
高仁林、郑河、孟文义、甘霖、陈征、武装部长……
区政协主席按规定不再是区委常委，不过人家级别在这，也坐在上面。
这些人分量明显地重了不少。
甘霖挨着的是武装部长老牛。
这几回的会上，牛部长都是习惯性地举手，表情上也不冷不热的。
甘书记生怕他有什么想法，碰了碰他的胳膊，用闲聊的口气问：
“牛部，人事的事，招商的，该说你的说啊，好几回了，就举手同意？时间长了，还有话语权吗！”
牛部长因为干部家属工作安置和训练雇佣人员补助的事，拿出过议题。
连着两个月没上得了会，高仁林都是含糊地说“再等等。”
弄得他私下地找过高书记，谈了好一会，高仁林口气复杂地说：
“你早找我不就对了吗，我寻思你那边不着急呢，这样，家属安排上我给你加三个，教育、民政、社区，你那边随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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