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如果是精卫填海的那个卫,整个襄国只有一家。
那就是除了卫霜霜,全族战死秦淮大战的那个卫氏。
唐锦瑟精明地打量着对方,瞧他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双手自然地垂在两侧,一双眸子更是没有任何虚掩诡异。
俨然一副光明磊落不怕她查的模样。
依照刘妈教给她的读心术,这种人是没什么问题的。
难不成,真是她疑神疑鬼了?
仔细想来,卫氏一族都战死三年了,如果真的有幸存者,那也不应该三年后才回来。
早该被沈屹坤找到了。
男人从容问道,“还没……请教姑娘姓甚名谁?”
她收起疑心,略微警告,“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要你的回报。”
说着她就要离开。
一步。
两步。
男人紧跟身后。
唐锦瑟不满,“你跟着我干什么?”
看对方有些固执的模样,她妥协地叹了口气。
熟练地张嘴就来,“佟湘玉。”
“多谢佟姑娘救命之恩。”
唐锦瑟没应,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离开。
直至进宫前的两日,沈屹坤如约送了衣裳首饰来藏香阁。
为了避免有人中途动手脚,他亲自跑了一趟。
见唐锦瑟不在大堂,便问了刘妈。
刘妈回道,“小姐这几日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呢,说是皇后的寿宴总不能空手去。”
沈屹坤微微皱眉,贺礼这种事有他准备,她操个什么心。
刘妈刚想上楼通报,便被沈屹坤拦下。
他缓缓迈向二楼,一身内力掩去脚步声,生怕打扰到她。
她的屋门紧合,里面传来时不时的叹气无奈声。
偏偏还喃喃抱怨,“怎么又不对,明明就是这味香啊……”
沈屹坤有些奇怪,这是锁在里面做什么。
纠结再三,他抬手戳破窗户上的那层纸。
透过细微的缝隙观察着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手指轻沾香料,往水里一点。
等待不久后,就用柳叶蘸取那碗水洒在空中,扬起鼻子轻嗅。
对于她的这一举动,他百思不得其解。
忽地,那夜她醉酒打翻茶水的事涌上他的脑海。
他记得,当时她的手上就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茶香。
那种香味的浓度,并非茶水。
而是能够比及香薰的程度。
如今看着她在屋内的行为,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她的手……该不会……
细思极恐之余,沈屹坤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可笑。
“王爷怎么站在这?怎么不进去?”
刘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也打断了屋内人的行为。
他愣了一下,应付道,“落了点东西,本王去车里取取就来。”
看着他从容走开的背影,刘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屋门从里面被拉开,唐锦瑟左看右看,“沈屹坤来了?”
“嗯。”
“他人呢?”
“王爷说有东西落在马车里了。”
待沈屹坤回来,她屋内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早已不见。
他心照不宣,看来是不想让他知道。
他指着叠好的衣裳道,“试试,如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让绣娘们改。”
她的那些瓶瓶罐罐是收起来了,可他敏锐的嗅觉还是闻到屋内各种各样的香味。
东西能藏,气味是藏不了的。
正当唐锦瑟拿着那条裙子比划时,沈屹坤似是有意无意地打探,
“你屋里怎么有种各式各样的香薰味?”
是她刚刚在屋里制各种香留下的气味。
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心不慌神不乱地答,“我这是香薰店,当然什么香味都有。”
他噎了一下。
现在都不用在心里打草稿了吗?
唐锦瑟看着手里的衣裙,那是一条玉色交领襦裙。
裙子的料子自不用说,用的是上好的蜀锦。
裙身的颜色并非那种明艳扎眼的高饱和色,也并非那种低调过度的素色。
而是如同皎月旁的莹洁之光,柔软轻盈的黄润光泽。
看上去大气又典雅,很是耐看。
她略微吃惊,“你选的?”
“不喜欢?”
唐锦瑟摇头,喜欢,这成色这手感这做工,全然挑不出瑕疵来。
她心里改观,以前怎么没发现沈狗的审美这么在线。
旁边还放了一小盒香膏,也是沈屹坤特意命人制备的。
那种香味不同于她平时所用的熏香,更像是海岸冰川里缱绻的微咸海风。
清冷又矜贵。
是沈屹坤一向的用香标准。
她轻轻闻着那盒香膏,不知为何,感觉很是安心。
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每次救她于险境的白无常?
入宫的那日很快到来,坐在前往宫中的马车上,唐锦瑟哈欠连连。
进宫的穿着打扮都是有讲究的,就连头发怎么盘都是规定好的。
天还没亮的时候,沈屹坤就命人给她打扮。
她做梦做到一半就被迫起床,现在坐在马车上,随着颠簸摇头晃脑。
看着她那副睡眼惺忪,想睡又不敢睡的模样,沈屹坤就觉得好笑。
便是让马车沿路边停了半时辰,让她趁机补瞌睡。
行至宫门时,已经停了好几辆奢华马车,唐锦瑟一眼就认出其中一辆是承王的。
看来唐诗雨已经到了。
明明是皇后的寿宴,可皇宫里压抑的氛围,实在不像是大喜的日子。
唐锦瑟叹气,难道这就是电视剧里说的宫墙深,在里面的人巴不得想翻出去的原因?
第一次来皇宫,她眼观鼻鼻观心,紧随沈屹坤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走过宫道,踏进院门,有不少人侧眸望来。
唐锦瑟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面写着坤宁宫三个大字。
那些侧目而来的人,瞧见来人是沈屹坤和唐锦瑟后,不屑地又把头转回去。
她愣了一下,他们这是赤果果地无视沈屹坤?
原来他在皇亲贵族之中的地位如此不甘吗?
不说打招呼,就连一个正视他们的人都没有。
他拉着她在一旁坐下。
前来道贺的人很多,里面还没宣他们入内,他们就得一直在外面候着。
入秋之后天气本就转凉,秋风冷飕飕地吹在他们身上,不说冷是假的。
等的时间久了,唐锦瑟有一种坐冷板凳的感觉。
旁边乍起一声声热络的问候,扭头看去,是不少皇子在跟沈屹明寒暄。
再看看沈屹坤……
啧啧,这鲜明的对比。
反观沈屹坤,他倒是全然不在意。
反倒自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唐锦瑟暗暗称赞,还真是敬业。
病痨的人设在那摆着,他边咳边用帕子捂住嘴,手帕拿开时,能看到中间一抹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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