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霜霜怔怔地回头,香具……那不是承王交代过她的吗,如果唐锦瑟的嫁妆里有香具,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去给承王。
走出景澜院好远,刘妈再次确认,“真要偷?可都放在白氏那里呢。”
唐锦瑟沉了沉眸光,原主的那个继母白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真的去偷,八成要弄得整个唐府鸡飞狗跳。
搞不好,还会鸡飞蛋打,被冠上一个偷盗的罪名。
可那明明是原主的母亲留给原主的东西……
唐锦瑟思量半晌,才道,“东西必须要光明正大地拿回来,还得是让白氏心甘情愿地奉上。”
“而偷东西嘛,也是要偷的,但不是现在。”
唐锦瑟示意刘妈附耳过来,随后在她耳边密语。
刘妈听完之后眼睛都亮了。
唐锦瑟眼里坚定,沈屹坤不是说她掀不起什么浪吗?
那就瞧着吧。
这个京都,她定要搅得它天翻地覆。
“对了刘妈,替我送点东西去祥瑞园。”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可不能忘了。
卫霜霜回到祥瑞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霞叫到跟前。
“小姐,可是有什么……”
“跪下!”
卫霜霜一阵怒吼,吓得小霞“砰”地膝盖着地,即便疼也不敢说。
她瞧着小霞那张脸,越想越气,气得她抓心挠肝,抬起腿用了十成的力就踹向小霞的胸口!
小霞瘦弱的身板哪受得住,顿时被卫霜霜踹得人仰马翻。
“小姐饶命啊!”
“饶命?!我饶过你,谁又来饶过我?!”卫霜霜竭力嘶吼,整个祥瑞园里回荡的都是她的声音。
刚刚那一脚不足以泄愤,四处环顾之下,卫霜霜直接抓起桌上刚烧好的茶水,“来人,按住她!”
护院一拥而上,把小霞死死按住,她奋力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
眼瞧着卫霜霜拿着茶壶自上而下的淋到她身子上,小霞边哭边告饶,“小姐!奴婢对小姐是忠心的!啊——小姐饶了奴婢吧!”
“忠心?要不是你递来的水囊有问题,我怎么可能遭遇这种耻辱!!”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枉我平日那么对你!你却和兰絮院串通起来害得我身败名裂!”
“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可能今日失了清白惹王爷厌恶!!”
她明明马上就要及笄了,等一过十五,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伺候王爷,成为王爷的妻。
偏偏唐锦瑟要横插一脚,偏偏这个贱奴背叛了她,害得她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这些人就该活在地狱里!!”
茶水滚烫,每一滴都像是烈火一样灼烧着小霞的寸寸肌肤,头皮,脸上,还有脊背。
茶水划过之前溃烂粉留下的疤,结痂被溃烂粉烫得裂开,寸寸伤口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小霞疼得意识有些模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明明只是担心小姐口渴才递的水囊。
“卫姑娘!在府中处以私刑可是死罪!”
卫霜霜闻声看去,刘妈正带着霜心站在祥瑞园的门口。
霜心端着一碗药,看到和自己同岁的小霞被折磨的样子,害怕得退了两步,手里的汤药洒出几滴。
卫霜霜脸上露出狠毒,“你们来干什么?”她扔了茶壶,一步一步从小霞的手背上踩过去。
“王妃赏了好东西给卫姑娘,卫姑娘趁热喝了吧。”
卫霜霜瞥了一眼那碗药,满满一碗乌漆嘛黑,随后她鄙屑一笑,“呸!”朝刘妈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刘妈不悲不怒,面上脸色平缓,拿帕子擦去唾沫后命令身后的护院,“摁着她。”
“谁敢……”卫霜霜话都没说完,就被按在地上。
刘妈接过那碗药,捏住卫霜霜的嘴就狠狠往里灌!
霜心见卫霜霜顾及不暇,连忙跑过去拿手帕擦干小霞身上的茶水。
就在此时,有人急急跑来,一把拽开刘妈,将她手里的那碗药夺过摔在地上!
吴嬷嬷一巴掌甩在刘妈的脸上,“反了天了!就算王爷身体抱恙,这王府也轮不到阿猫阿狗放肆!”
卫霜霜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吴嬷嬷的衣衫,哭哭啼啼地大叫,“嬷嬷,你再晚来一步,霜霜就要被他们毒死了!”
那一掌很快就在刘妈脸上留下印子,她对上吴嬷嬷的眼睛,发现对方是发了狠的打算跟她豁出去。
刘妈咬牙忍下,吴嬷嬷是王爷的乳娘,得罪了她等同于得罪王爷,她不能给王妃惹麻烦。
只得语气平缓道,“卫姑娘别血口喷人,王妃是担心你车上欢愉会怀孽障,这才送来避子汤。”
“不必!老奴会给卫姑娘准备。倒是王妃,与其操心别人的事,不如好好想想,身为王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指了祥瑞园的门口,示意刘妈那个老婆子赶紧滚蛋。
刘妈也不是浮躁的,知道审时度势,此时不适合硬碰硬,以退为进才是上策。
看着刘妈走掉之后,吴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瞧了一眼旁边的小霞。
祥瑞园的人倒是提醒她了,此刻需得赶紧让卫姑娘喝下避子汤。
“你,去药房告诉张府医,让他熬了避子汤拿来。”
小霞艰难地站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步一步往药房去。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同是丫鬟,同样是在王府里伺候,为什么霜心在王妃身边就过得那么好,为什么她就要任由小姐打骂。
明明她对小姐毫无二心,可到头来却换了一身的伤。
柳心姐姐尽忠职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但是柳心姐姐最后换来了什么下场?
被当做弃子说踢就踢。
小霞心里愤恨,越想越出神,以至于站在药房时,张府医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张府医,吴嬷嬷命我来取避子汤给小姐。”
张府医瞧着小霞一身的伤,连连叹气,“你怎么弄的全身都湿了,手背上还破了皮?”
小霞急忙把手藏到身后,“没什么,摔了一跤,摔到了水坑里。”
“你这样湿了衣裳一路走来吹了不少风吧,要是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你等着我开一副药给你,你待会连着避子汤一起端走。”
张府医急急忙忙就去开了药,等药熬好的时候,已然是傍晚了。
“小霞姑娘,左边这碗是你的风寒药,右边这碗是卫姑娘的避子汤,可千万莫要弄错了。”
小霞点点头,刚转身走出去几步,又听到张府医囔囔,“好好的,怎么就摔到了水坑里……”
小霞站在药房门外心里一咯噔,跟着卫霜霜,可不就是一个大水坑吗?
她低头看着那两碗药,心里纠结万分。
在瞥到自己手背上的伤时,心里一狠,一咬牙拿起那碗避子汤直接倒在旁边的花圃里。
最后端着那碗风寒药朝祥瑞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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