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妈。”啾啾垂着眼回答，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
月那个蠢货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族长这个位置怎会落到风的身上？
啾啾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半眯着眼幽幽地瞥向小广场中央的位置。
只见火红的火光之下，他们的新族长头戴羽冠身挂虎骨项链笑着接受族人的祝福。他的右侧站着努，左侧站着他的女人，那个奇怪的外族女子。乍看之下，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每一任新族长的第一顶羽冠都来自于前一任族长，之后收集到羽毛可以自制新的，重大场合必戴，是身份的象征。
风现在戴的这顶羽冠是族长，哦不对，应该要喊老族长了，风现在戴的这顶羽冠是老族长精挑细选各类羽毛编制而成，艳丽大气，有朝气。嗯，就是戴在风的头上有点小，毕竟老族长编的时候是按啾啾的头围编的。
一想到自己都舍不得戴的精品羽毛冠拱手送给了风，老族长的心在狂滴血，恨不得选举结果一出来当场拂袖而去，随随便便捡顶破的搪塞给风。
啾啾当上族长，她以后顿顿有肉吃。风当上族长，她有屁的好处？
越想她心里的火越是烧得呼啦啦的响，旺到快要把她的理智吞噬了，对月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风脖子上的虎骨项链是莫娅送的，莫娅男人还在世的时候和两个同伴一起猎到一头剑齿虎，每人就分了一些虎牙，虎掌骨。她男人用这部分骨头给她磨成了项链，盘了几十年，每一颗骨头都磨得光滑圆润，乍的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石头串成的。
程静不知道那是什么兽骨做成的项链，盛宴结束之后才好奇的问风，莫娅送他的项链是什么骨头做的。
“是虎骨串的，莫娅之前戴了很久。”风笑着回答。
“啊？那是不是很珍贵？我们要不要准备回礼给莫娅？”
至于老族长送的那顶羽毛冠，程静没想过回礼这种东西，这些年她在风这里捞的东西还少吗？
“回礼？”新晋族长眉梢微微的挑了一下。
“嗯，对啊，回礼。”程静认真的点头，“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东西啊，要有来有往，有来有往两人的关系才能更进一步。”
“嗯，那听你的。”风长臂一勾，将那娇|小的身子揽入怀中。
幽幽月色之下，只见怀中之人肌肤胜雪，眉目含笑，美得不可方物，微厚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刚才在小广场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奈何人多不方便，现在终于可以了。
小广场上的人已经散了，两人在门口抱了会儿就推推搡搡进屋了，“啪”关上了门。
过了半分钟的样子，沙哑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静，你是怎么说服了月帮我们的？”
一开始风也觉得投票时月说的那番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后面隐隐察觉了其中的奥秘。
她俩不是一直不对盘？
今晚竟然联手了。
“你看出来了？”程静有些意外的挑眉。
风低头啄了啄她的唇角，“嗯，看出来了。”
末了，又添了一句，“还有，跟着阿臧一起投票的那几个孩子你又是怎么做到的？”
阿臧阿瑟能投票的兄弟姐妹总的有九个，但阿臧最后领过来的那几个孩子都不是阿雅的孩子，而是别人家的。巧的是，那几个孩子是今天下午跟她一起去捡柴的那几个。
程静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素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眯眯的问：“真的很想知道？”
“嗯，很想。”风郑重的点头。
他能猜出来这些事都是她做的，但猜不到她都是怎么做的。一整晚上，心里就像是有只小猫在一个劲儿的挠着，挠得他心痒痒的。
“那你保证绝对不会怪我擅自主张。”程静长腿一勾，搭在了他的腰上，故意坏坏的蹭他的后背，声音娇娇的，撩得风魂都快没了。
哪还敢哼哼什么，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敢违抗。
鼻尖亲昵地贴着她的耳朵，气息有些不稳的说：“静，我不会怪你。”
他也舍不得怪她，更舍不得凶她。
放在以前如果有人跟他说，你长大了会对一个女人百般迁就，百般呵护，连衣服都舍不得让她洗，绳子都不让她搓，他一定会觉得他是疯了吗，那么多女人，这个不好，他找下一个不就行了？
现在……
嗯，他甘之如饴。
“唔，那我都告诉你吧，千万不要太惊讶哦~~”程静捏了捏他的耳垂，将自己今天做的事娓娓道来。
早上组织妇女和孩子去捡柴火她不是不在嘛，啾啾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挤兑了她。
雨跟她说的时候，她就开始分析啾啾这么做的出发点是什么，当时的心理是怎样的。
作为候选人之一的女人，啾啾针对她也等于针对了风。
啾啾这么做无非是只有一点——
族长之位她势在必得，但风超高的人气让她很不爽，她想通过打压她来间接打压风。
这票不是还没开始投嘛，她怎么知道族长之位一定是她的？
脑子微微一转，程静很快就想到了啾啾的阿妈，那个病了一场好像突然通了神，三言两语都离不开神明的女人。
老族长突然提出选新族长本就不怀好意，除了她亲闺女，她又怎会愿意把族长之位拱手让人？
在老族长日复一日的洗脑之下，大家都相信了这个世界有神明，而且这个神明还能跟她通话，到时候无论选举结果怎么样，她只要用一句“神明说”，大家绝对会立即倒戈。
那么，办法就只有一个了，以神明克神明。
大家不是都很听神明的话吗？那选举前神明还说了：“选举自由，最终结果以票选为准，任何人不能更改，也没有权利更改。投票就要投给自己最中意的人，最崇拜的人。”
更改选举结果就是对神明不敬，辱没神明，对神明不敬结果很严重的，我们要做听神明旨意的好子民。
这番话，程静不只是对月说了，而且，还对雨说了，让雨下午跟妇女们去捡柴的时候小小的传播一番，让大家都知道神明倡导自由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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