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不知为何,话题就开始围绕着这间清岩会所该交由谁负责管理的问题上。
毕竟胡有财跟杨婉这一去,就得半年之久,放着这么大的摊子没人管理,这绝非杨家会的处事风格。
原本,只需派出一名杨家会成员负责接手,就能妥善解决这种不痛不痒的问题。可是,人选上,却衍生出矛盾。
因为杨婉的父母已经现身江陵市,由于杨清照并不打算将真相公之于众,反而选择隐瞒下来,所以外界许多人并不清楚胡有财与杨婉的遭难,只是一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现在女儿跟女婿双双毙命,这对杨婉的父母而言,是一个如雷撞似的打击。
杨婉的父亲杨新林,母亲杜燕萍,都沉浸在难言的感伤之中,同时也在忏悔着这些年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当听说杨家会打算让人负责管理这所清岩会所时,杜燕萍表现得非常激动,明着看,给人的感觉是女儿跟女婿刚刚遭逢不幸,当务之急不是谈论这些事的时候。可实际上,却是担心损失江陵这块经营多年的地盘。
叶钧看在眼里,也是感慨着杨家会内部到底是靠着什么信念在维系着,倘若里面都是这种利益大于一切的丑陋气氛,叶钧还真就毫无兴趣深入这个群体。
“爸,妈,姐姐她?”
就在杨新林与杜燕萍为清岩会所管理者的人选争得面红耳赤时,一道痛极而泣的哭声传来,霎那间让整间包厢安静下来。
包厢里,杨家会的成员可谓人满为患,就连胡庸春也早早离开,显然杨婉的不幸遇害,已经让杨家会无孔不入的情报网提前获知,现在杨家会一大半的成员,都死死盯着江陵这块地。
原本,杨天赐是最为有利的竞争者,可不少人都隐隐猜到胡有财与杨婉这次出事,很可能就是杨天赐的所作所为,所以自然将这个心狠手辣的畜生给排除在外。
“小静,你终于回来了,来,让妈看看,瘦了呀。”
杜燕萍见到杨静,眸子一亮,当下忙不迭拉着杨静嘘寒问暖,同时朝杨家会其他成员喊道:“我认为,小静最有资格接下这间清岩会所。”
“不可能,她现在只是一个学生,尽管这阵子在港城弄出些明堂,但倘若指望这种涉世未深的孩子管理这么一家店,明显还不够斤两。”
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妇女老气横秋指着杨静,不客气道:“小静还是乖乖在港城打拼几年,到时候懂事些,知道社会现实后,再考虑管理清岩会所的事。不说别人家的孩子,就说我儿子尤金,刚从美利坚名牌大学毕业回来,还成功获得MBA学位,我认为,这间清岩会所,就应该让尤金打点。”
“凭什么是你儿子?我女儿也不错,跟在我身边已经多年,对于清岩会所日常的业务也是极为熟悉,绝对要比你儿子更容易上手。”
另一个中年妇女也站了出来,当下指着一个自始自终都不发一言的曼妙女子,笑道:“论学历,大家半斤八两,但说到阅历以及经验,你儿子屁都不如,先在底层磨练几年,再考虑这种事情。”
“你!”
“你什么你?”
眼见这两个中年妇女就要从文斗上升到武斗,在场众多杨家会成员却只是冷眼旁观,喜闻乐见。就连杨清照这位杨家会的现任家主,也只是慢条斯理喝着那杯清茶。
“够了!”
杨静忽然吼了一声,众人惊觉,这才望去。
只见杨静双目通红,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一股脑儿钻进叶钧怀里,当下就仿佛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委屈的伏在叶钧胸口哭泣。
这种过于亲密的举动,让在场不少杨家会的成员神色巨变,连带着再次望向叶钧的目光,也不禁多了一些敌意。
至于一直始终不发一言的杨清照,脸上却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味道,再次望向叶钧,眸子里已经不复之前的那一丁点漠然。
杨新林最先回过味,当下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一旁的杜燕萍。
杜燕萍先是疑惑的望向一旁的丈夫,见杨新林挤眉弄眼,很快会意,当下旁若无人走到叶钧跟杨静身边:“小静,你们?”
“妈,叶钧是我男朋友。”
“什么?”
尽管杨静还在抽噎着,但一言一语,在场人都听得真切,得到这个验证的杜燕萍一时间笑得合不拢眼,当下转过身,微眯着眼:“还有谁认为我女儿不配接管这间清岩会所?”
不少人目光都躲躲闪闪,就连之前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中年妇女,都愤愤然哼了声,然后站了回去,显然放弃了这场似乎已经宣判结果的你争我夺。
实际上,在场的杨家会成员,基本都认识叶钧这个人,更清楚叶钧背后的身份。
但是,偏偏就有着一两个不怎么关心天下大事的人,只见一个少妇理直气壮站了出来,先是推了推身边满脸局促不安的男人,然后冷笑道:“我认为小静还不配接管这间清岩会所,再说了,我家阿正这些年一直替杨家会兢兢业业做实事,也是时候管理一间场子了。”
“就他?”
杜燕萍满脸不屑,若有所指道:“你不觉得这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也要别人买账才行吗?”
“我家阿正不配,难不成你女儿就配?真是笑话!”
这少妇面露讥讽的瞥了眼杜燕萍,然后顺势望向正安慰杨静的叶钧,既而朝四下嗤笑道:“难不成你认为小静拌上一个不知从哪跑出来的野小子,就有才能跟我家阿正相提并论?真是笑话!”
瞧着这少妇身边的男人,叶钧不由感慨做杨家会的上门女婿,这地位怕就跟古时候帝王家的驸马爷一样,尴尬,没地位,还要遭人笑料!
见四周并没有人发笑,或是声援,这少妇脸上明显挂不住了,当下羞恼的指着叶钧:“滚出去!这里是杨家会的地方,你这外人,趁早滚!”
“他是我请进来的客人。”
这时,一直不发一言的杨清照不冷不热说了句,然后就再次归于平静,开始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
少妇闻言,脸色一苦,当下就朝杨清照撒娇道:“爸,我可是您最小的女儿,您看看这族里,有几个把我当回事?把阿正当回事?爸,今天这家清岩会所的管理权,我要定了!”
杨清照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当下不咸不淡瞥了眼少妇,目光中的寒意让这少妇冷不丁冒出个寒颤:“不要跟我说这种话,没用,你如果不高兴,可以不回杨家。但若是想要经营一间会所,就得拿出真本事来,别寄希望靠这狗屁的裙带关系。”
杨清照说完,顿了顿,当下朝四周扫了眼,见众人无不低头,既而缓缓道:“我定下的规矩,不可能自己掌自己嘴,谁若是能拿出真本事,不论是嫡系,还是旁系,我都会一视同仁。相反,谁如果认为讨好我,或是跟我走得紧,懂得拍马屁,就能成功上位,那么就错了!而且错得一塌糊涂!告诉你们,我不吃这一套,还是那句话,优胜劣汰,物竞天择,你们自己看着办!”
“比就比!难道我们家阿正还比不过两个未成年?”
少妇撇撇嘴,但没敢跟杨清照顶嘴,反而饶有兴趣打量着叶钧:“小子,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曾在哪家企业工作过?”
似乎觉得杨静想要脱离他的怀抱,看样子是打算跟这少妇据理力争一番,叶钧忙搂着杨静的腰肢,不让其胡来。
“阿姨,我现在还是一名高中生,明年才要进行高考,至于打算去哪所大学,暂时还没决定。”
叶钧的回答很明显出乎这少妇的意料,但她也不傻,听到四周并没有传来嗤笑哗然,或是议论,就能感觉到这里面很可能藏着她不清楚的猫腻。
这少妇整了整神色,有了些善意,试探道:“请问你爸是干什么的?”
“我爸是公务员,我妈是商人。”
“就这么简单?”
对于叶钧的诚恳,这少妇再也忍耐不住涌上喉咙眼的捧腹大笑:“看样子,你的家庭背景并不复杂,不过,倒也不算辱没杨家会的门楣。”
这少妇也不再搭理叶钧,显然认定叶钧就属于那类身份背景就算神秘,但也不足以让杨家会重视的范畴。
当下,这少妇将枪口对准面露嗤笑的杜燕萍,冷笑道:“这间清岩会所,我家阿正要定了,等你女儿毕业了,积累了一定的社会经验后,我会考虑让阿正交给你女儿打点。现在,就请你老老实实让出来。”
“九妹,你问问在场任何一个人,看谁有能力争这管理权。”这时,杨新林也站了出来,满脸有恃无恐。
这少妇本能望向周边人,见这些原本都卯足劲准备你争我夺的杨家会成员,都摆着一副看戏的姿态,似乎早就退出了这场你争我夺的战局,这不由得让她升起一股荒诞的感觉。
杨家会的成员,什么时候这般谦让有加了?
杨家会的成员,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具有绅士风度了?
杨家会的成员,什么时候不战自败主动放弃过唾手可得的利益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一直缠绕着这少妇的整个思维,良久,才猛然惊醒,当下不可思议望向叶钧:“你到底是谁?”
看样子,这少妇已经彻底想起来了,正是当初杨静毫不避讳钻进这看似身份简单的少年怀中时,周边杨家会的成员,原本你争我夺谁也不让谁的局势,才骤然扭转。
叶钧轻拍着杨静的背部,低声道:“好了,待会我带你去散心,现在这里乱糟糟的,我先处理下。”
“恩。”
杨静乖巧的离开叶钧的怀抱,然后就站到杜燕萍身边。
反观叶钧整了整衣领,然后才凝视着眼前满脸惊疑不定的少妇,当下瞥了眼杨清照,见这位杨家会的族长投来一个慈祥的目光,顿时朝在场人笑道:“相信在场的叔叔阿姨们都清楚我是谁,就不再自我介绍了,若是以后能跟叔叔阿姨们一同合作,我想肯定能够达成彼此间的双赢。”
叶钧这话的口气极大,但愣是没人反驳,相反,还有不少杨家会的成员露出满意的微笑。
倒是那少妇,却微眯着眼,阴阳怪气道:“小伙子,别认为拌上小静,就有跟咱们合作的资格,你也不撒泡尿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算哪根葱?”
叶钧不怒反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满脸微笑朝叶钧伸出手:“叶先生,我很高兴能跟你合作。”
“阿姨,叫我小钧就行。”叶钧也伸出手,与这个中年妇女握在一起。
“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你…”
少妇气得不轻,但这中年妇女却朝这少妇投去一道嗤笑的目光,同时沉吟道:“九妹,你最好记牢了,眼前这位叶先生,哦,小钧,就是咱们国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亿万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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