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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官大神的《兽血沸腾》,一直是我比较喜欢的书,作为在那个时代,确实现在都还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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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仗朝之年的老人曾回忆往昔,印象中,曾有着这么一个妙人,在他刚过而立之年,总会在某座沧桑古城内,瞧见一道游走于廊檐下的孤傲身影。
就是这道身影,乱了京华,捣了鹰犬,毁了那乱世将至满城忧的十年动乱,勾了那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园圃群芳,更造了老一辈心惊肉跳的惊世孽债。
他,叫胡安禄。
安禄,是一位已至迟暮年华的老人,亲手替这当时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取得名字,仅仅是希望这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孩子,能安享晚年,福禄长存。
但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这个婴孩会名满京华,在那人心动荡的十年岁月,更是成为军政双方又爱又恨的风云人物。
豪饮方知醉,执剑化青天。
在那十年动荡间能存活至今,倘若听过或见过这个男人,都会依稀想起这十字之评。
对于胡安禄,叶钧仅是有所耳闻,并未亲眼见过。可当真见着了,本能的,就会升起一股危险,这种危险源自于上辈子遗留下的本能,只因胡安禄身上散发的气息,与隐于华城海鲜的杨家妖女一样,即便少了那妖女的出尘脱俗,却多了份不为人知的锋芒难掩。
叶钧显然没想到胡有财为了与他同甘苦共进退,竟动将脑子动到其父胡安禄身上,尽管并不清楚这恨了十几年的不负责任到底源于何处,但叶钧也没有过问他人家事的兴趣。只是八风不动的斟上一杯茶,若有所思道:“胡叔叔,在此之前,我想道出一份疑惑。”
“说。”
胡安禄似乎并不意外,只是不愠不火的点了点头。
“您图的是什么?仅仅是因为财哥?”
叶钧抚摸着手中的青瓷茶杯,每一个字,都仿佛潜藏着一丝佛音,但更多的,却是莫名的躁动。
“有区别吗?”
胡安禄神色如常,只是不怒自威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
先是瞥了眼欲言又止的胡有财,叶钧这才淡笑道:“若只是为了财哥,胡叔叔这份心意,相信财哥也明白了。不过江陵这地方,看似巴掌大小,但这水,足以淹过双腿,不过却扼不住鼻息,只要懂得游泳,就死不了。”
胡安禄脸上闪过一丝浅浅的不悦,冷声道:“年轻人,这么说,你认为是我多管闲事?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有把握抚平这看似波澜不惊的浑水?”
“都有。”
其实胡有财跟杨婉也都听出叶钧言下之意的若有所指,均是一阵心悸,深知胡安禄这份隐忍背后的残忍有多可怕,胡有财正试图打圆场,却被胡安禄伸手挡住。当下只是冷冷盯着叶钧,平静道:“年轻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诚然,今天求我的不是你,是我儿子,但这做人,得懂得知足。”
“胡叔叔,我的话,难道有错吗?您期待的,真就只有江陵这方土地?”
叶钧显得很平静,这种举态让胡安禄有些讶异,倒不是惊讶于叶钧的坦然若定,也不是这份看似可笑的桀骜不驯,仅仅是一个青涩的年龄,在面对他时所展现出来的那份定力。这让胡安禄依稀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同样的桀骜不驯,同样的隐忍不拔,同样的老成世故,这共同点,注定眼前的少年前途不可限量,这是胡安禄一瞬间给出的评价。
依旧细细盯着叶钧的胡安禄,猛然站起身,也不理会胡有财试图阻拦的举动,只是大踏步打开包厢的大门,临走前,背着身道:“阿财,江陵这趟水,我不沾,但我会藏在暗处看着你们。是呀,江陵始终是个小地方,对付一群乌合之众,若还要我插手过问,你们又岂能将潜藏在肚里的那份野心淋漓酣畅彻底释放?就让这滩浑水成为你们成长的打磨石,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们也能获得我那些故人的赞赏。”
胡安禄说完,忽然转过身,盯着叶钧:“年轻人,你很特别,尽管阿财各方面都让我这做父亲的满意,但有一点必须得承认,他不如你。”
说完,胡安禄就关上门,离开了这间包厢,确切的说,是这处代表江陵权贵云集的清岩会所。
包厢内静得可怕,杨婉低着头,似是在思索胡安禄临走前的那番话。而胡有财,却满脸不解,似乎不明白叶钧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如胡安禄所言,叶钧打算只身撼动甚至推翻江陵潜藏无数猫腻的河坝?
不过瞧着叶钧坦然若定喝着茶水,即便胡有财有着极高的定力,但还是无法达到叶钧这种处之坦然的沉稳,当下急道:“小钧,你到底是怎么想得?难道有我爸的帮衬,成功性不是更大?”
“财哥,首先,我得感谢你这么信任我。其次,我也感谢你能为了帮我,而请动胡叔叔。”
叶钧放下茶杯,淡笑道:“只不过,这件事不能有外人插手,这关乎着我爸的前程,别看现在我爸还未奔赴江陵走马上任,但已经有很多双眼睛在旁窥视。换句话说,这件事,不能依仗任何的外力,这是游戏的规则。”
“什么人?”
胡有财惊讶于叶钧这话里有话的深意,他很聪明,自然能听出叶钧念叨的那群旁观者,怕是来头都不会小。
“财哥,具体是些什么人,我无法透露。但我倒是能提示你一句,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而江陵的河坝治理,就是这化龙的风云。”叶钧一字一顿道。
“成则扶摇青上,但倘若败了,又该如何?”胡有财微眯着眼,严肃道。
“败则万劫不复。”
叶钧似乎联想到上辈子被抗洪战士打捞起的两具浮尸,心中隐隐升起一阵愤愤不平,不过这股情绪未曾酝酿太久,而是换上一副四平八稳的波澜不惊,朝胡有财笑道:“财哥,你还愿不愿赌上一把?”
对于叶钧这个问题,胡有财倒是不惊不疑,很肯定的点点头,道:“这确实是这辈子最大的赌博,倘若输了,目前打下的基业,也将毁于一旦。不过,财哥相信你,就算输了,财哥还年轻,输得起。”
“好!财哥,咱们以茶代酒!”
“好!”
说着,叶钧与胡有财各自举起那青瓷茶杯,碰了碰,便一饮而尽。
或许是上辈子积攒下太多的人情冷暖,让叶钧不由自主产生一股浅暗示的自我保护,但却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只不过,也不会饶恕那些对他有企图、有野心的不甘寂寞之人。
尽管胡安禄的出现让叶钧大呼意外,但这位名动京华的男人之所以愿意屈尊,陪着一群年轻人闹腾,多少与存着间隙多年的亲儿子有关,为了获取亲儿子的谅解,作为不负责任,却忏悔多年的人父,倘若真可以血腥屠戮一些人而让这股心结烟消云散,相信胡安禄并不介意手中的血债再添一笔。
每当想到那双处之泰然的目光,叶钧总能捕捉到潜藏着对胡有财与杨婉的柔和,但这股柔情丝毫改变不了对敌人的血腥残忍。
这无疑让处在自我保护意识中的叶钧升起一股不知名的躁动,若因为这事,致使胡有财有所伤亡,胡安禄会不会选择朝他下手,只为泄恨?
尽管这种想法让叶钧有些荒唐,但却无法制止不了,但倘若有着上辈子的能力,自是不惊不扰。只不过,依着现在这种身体素质,根本就扛不下胡安禄形神化意的形意拳。
当将那份城建局的协议书交到徐德楷手中后,谢绝对方挽留的叶钧只是开车朝家赶赴,可在途中,猛然捕捉到一道身影,叶钧能清晰感觉到身影传来的磅礴气势。
迫不得已,只好将车停在路旁,然后尾随着这道身影进入一处杳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胡叔叔,您找我?”
这人正是胡安禄,见对方停在原地,叶钧也只好稳住脚步,同时猜测胡安禄此举的深意。
“你果然不简单。”
胡安禄转过身,脸上写着惊疑,透着玩味,还有着看破谎言的沉稳:“出招吧,让我瞧一瞧,你潜藏在这皮囊下的真本事。”
被看出来了吗?
叶钧一阵心惊肉跳,同时也很疑惑这胡安禄是从哪个方面猜透了他的底细,似乎也发现叶钧脸上的惊疑不定,胡安禄平静道:“省里的事情瞒不住我,你在南唐弄死那么多条人命,你以为我会傻到不去过问?尽管军方跟你外公一再替你遮挡,但实情是我手底下同样有着能替我搜集信息的下属,所以,在来之前,我就清楚了你的底细。”
“胡叔叔,得罪了。”
叶钧悄悄取出匕首,尽管不清楚胡安禄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但还是放下这仅存的疑惑,然后步步沉稳,走向看似稳如磐石的胡安禄。
对于印象中那位使快刀的疯子,叶钧有过尊崇,有过鄙夷,也有过同甘共苦才能衍生的惺惺相惜。当年曾与之一战,对于那手快刀的绝活,叶钧也能以战养战,死死记住那快刀的套路。
尽管当叶钧使出这手快刀,缺乏这使刀的神韵,丢失那使刀的意境,不过这似模似样且有章有法的刀技,却是使得虎虎生威。
对叶钧使出的快刀绝技多少有些惊讶,但胡安禄依旧脚步稳健,不慌不乱避开每一刀的锋芒,这看似一边倒的局面,实则是叶钧陷入苦战,而胡安禄却是进退有序。
砰!
一直双手插兜的胡安禄忽然甩开长腿,恰巧就扫到叶钧落下的双足之间,一股沉稳的力道传来,让叶钧猛然跌落,这是胡安禄从战局开始,直到现在,唯一的一次出手!但光这一下,就直捣黄龙,彻底击溃叶钧看似威风凛凛的攻势。
“就这点水准?我承认,你这刀法很特别,也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那老家伙早已死了十几年,说白了,那老家伙死的时候,你还在吃奶爬地。”
胡安禄似是陷入追忆,半晌,轻叹道:“得其法却不知其意,你这只能算是半调子的功夫,我实在不明白当初你怎么就能一口气卸掉三十五个人?”
“入魔。”
叶钧轻轻吐露的两个字,让胡安禄露出释然之色,当下平静道:“年轻人,要清楚欲速则不达,不过你已经做得很好,希望下次见面,你能让我放开手脚大战一场。”
说着,胡安禄就想转身离去,不过叶钧却紧握着匕首,喊道:“胡叔叔,等等,愿不愿意再跟我玩一场?”
“有趣,不过咱们有言在先,若还是这种小打小闹,我不一定就有这份耐性。”
胡安禄只是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神色,似乎也想瞧瞧眼前这个稚嫩的年轻人是不是握着一些底牌,只不过,瞧见叶钧只是闭着眸子,身体的气与势,都如之前一般浑然未变,这多少让胡安禄有些失望。
“爆发,启动。”
忽然,怕是只有叶钧方可听到的碎碎念响起,同时,微闭的眸子也豁然睁开,胡安禄能清晰感觉到,若先前的叶钧只是条脾气暴躁的绵羊,那么现在,就是条饿了几天几夜外出觅食的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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