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卫家之事一直没有个定论。
朝堂上已经有人开始坐不住，但封清歌却丝毫不着急。
每日就是按部就班的上朝处理事务，其余时间偶尔会去尚书房走走，看看三个小家伙的学习进度。
封洁谨一如既往不喜欢咬文嚼字的东西，倒是骑射武功越来越好。
封洁云与他完全相反。
而封洁柔，两样天赋都不如他们，但她足够努力，平日不是看书习字就是练习武教习师父教导的东西。
倒也没有被落下太远。
养了半年多时间，小丫头脸上的肉被养了回来，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只是个子依旧比不上封洁谨二人。
看上去，她倒像是妹妹。
封清歌知道这是前几年的没有跟上，短时间内肯定无法补回来，心中也不着急。
只是叮嘱三个小的要好好学习。
去尚书房的时候，也能见到封清玉。
封清歌不会刻意冷落他，但是对他和其他人也没有区别。
若是没有之前的掏心掏肺，宫中之人也不会发现异常。
但就是有了对比，所有人都能看出不同。
有人好奇原因，便去调查。
可之前那些事情，都被封清歌和封于禁封锁，无人调查出来原因。
而这也成为了宫中最大的谜团。
后宫本就是无聊之处，众人每天的乐子就是看谁会倒霉，又有谁突然受宠。
封清歌和封清玉之间的关系变化，也是她们喜闻乐道的谈资。
半年时间过去，话题仍旧火热。
对此，封清歌自然有察觉，但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真正知晓原因的人，只有她一个。
至于那个契机……
从谁口中传出去，都不能从她身边人口中传出去。
当日知道情况的人，父皇碍于皇室颜面，还有她和封清玉，绝不会让消息流传出去。
常贵妃被父皇敲打过，也不会给自己找事。
因而才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
但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封清歌一直等待着一个契机。
让封清玉彻底翻身无望的契机。
只要这个契机出现，她就可以将狗东西之前做过的一切都揭露出来，拔掉这根肉中刺。
一直稳稳当当进行计划的封清歌，并未没有想到这个机会，竟然会拖上这么久。
卫家之事，在十日期限的最后一天真相大白。
抓出了另一个隐藏在边境许久的叛徒，边境动荡不安，封于禁封赏了卫长风之后，便将他再次派去汉城。
此次离开之前，卫长风上奏折见了封清歌一面。
封于禁特意将御书房一侧的偏殿让出，并且没有让任何人打探消息。
直到卫长风离开京城，封于禁都不知那日谈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清歌也并未主动提起。
父女二人维持着一贯的默契。
良妃原本可以升一升位份，但她不愿意，只是求皇帝将封洁柔记在了她名下。
日后也算是有个依靠。
封于禁问过封清歌的意见，封清歌不置可否，只是叫来了封洁柔。
封洁柔进入长乐宫正殿后，规规矩矩问安。
行礼之时没有当年的拘束，已经可以窥见皇室公主的风采。
“良妃少个孩子，想要让你记在她名下，你意下如何？”
封于禁开门见山。
封洁柔早知道这位万人之上的帝王，对她永远不可能有父女之情，心中没有一丝波动，不卑不亢道：
“柔儿可否问一问原因？”
不算是过分的请求，封于禁看向良妃。
“本宫没有生养子女的能力，只希望日后年老，可以有个寄托。”
良妃长相并非绝美，但眼睛鼻子嘴巴都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弧度，恳切看人之时，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卫家冤屈洗清，皇帝心存愧疚，良妃膝下无子无女，平日里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
以封洁柔的身份来说，绝对是一个养母的好人选。
如果能改玉蝶，将养母变成生母，她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
封洁柔咬了咬唇，下意识看向封清歌。
封清歌正在低头喝茶，察觉到小丫头的目光，抬起头温和一笑，道：“良妃娘娘性情贤淑温柔，你无需担忧，将心中想法说出来就好。”
小丫头，该有她自己的判断。
听到封清歌这句话，封洁柔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对着主位上的皇帝行了一礼。
“柔儿出生行宫，恐配不上娘娘身份。”
封于禁没有反驳，或许在他心中，也是这个想法。
“良妃若是真想要这个孩子成为女儿，朕可以下旨改玉蝶，便不存在身份问题。”
要不是大女儿提议要问问封洁柔的意见，他会直接下旨。
对他来说，一个行宫公主的想法并不重要。
看着皇帝仿佛随手送出一个物件的表情，良妃手脚发凉，看向封洁柔的目光充满了怜悯慈爱，摇了摇头。
“既然这孩子不愿，那就当妾今日未曾提起此事。”
封洁柔眼睫轻颤，垂首看着脚面上的绣花，杏眸中闪过一丝波动。
“你受了委屈，朕本就该补偿你。”
良妃下意识看向封洁柔，见到小丫头神情没有一点难过，心中疼惜更甚，道：“原就是妾昏了头插手前朝之事，与陛下无关。”
经过兄长被诬一事，良妃似乎成长了不少。
封清歌指尖轻轻刮着茶杯，微笑着道：“一码归一码，良妃娘娘一味拒绝，可是拂了父皇一腔好意。
”
良妃沉默了一息，起身对着首位的皇帝行礼。
“若是陛下当真要赏赐臣妾，便赐二公主一个封号吧。”
封清歌眼底笑意加深，端起茶杯不再言语。
封洁柔毕竟年纪还小，无法控制着脸上的惊讶。
公主封号，是身份的象征。
若无宠爱，便只能等到出嫁之时，由内务府拟定几个，再由皇帝皇后确认。
封清歌之前从未提起此事，一是因为她对封洁柔照拂太多，若是再提封号，宫中风言必然不少。
二是因为父皇很有可能因此而容不下这丫头。
如今由良妃提出来，倒是刚刚好。
封于禁看着屈膝行礼的良妃，目光看向一旁淡然喝茶的女儿，威严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沉声道：“良妃，你当真要这个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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